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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麟

第十八章 征兆,死局

妖麟 鏤心骷髏 2732 2010-04-11 18:04:42

    在落基山脈那一陣子,瑪瑙陪在蛇妖莎莎和近神者身邊,看著近神者可以神出鬼沒,看著莎莎身為妖魔力量無邊,她覺得自己像一只無用的寵物,還要別人照顧。

  復(fù)活以后力量沒有增加,除了不懼怕妖魔以外,她似乎沒有別的特長能力了,然后近神者領(lǐng)著武者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想著,啊,果真,連近神者都以為一無是處的她需要加強學(xué)習(xí)保護自己的方式,為她挑選學(xué)武的導(dǎo)師。

  但現(xiàn)在的這算什么呢?

  “怎么了,孩子,你有點心不在焉?”

  第一次親眼見到圣杯的年輕人容易激動,保羅看一眼落在他們二人身后的瑪瑙,溫和地問她。

  “……沒事?!?p>  她還恍惚地回答。

  她“聽到”的是真抑或者是假?

  如果紅國的人居心不良,那么負責(zé)看守圣杯的保羅主教大人不是有危險?

  “雷克夫,誰可解開我的疑惑,我看不透這次紅國的舉動。”回去的路上,保羅主教大人嘆氣地對著身邊的人說,“我嗅到了詭計的味道,就我跟紅國的人打交道這些日子,好像把全部感情都鎖在名為身體的銅像里面寡淡的紅國人啊,不可能犯這么淺顯的錯誤,魯莽荒誕,沒有意義的舉動!可不可以認為,紅國內(nèi)層也被神投下了一枚石頭,有了足夠分量可掀起變化的漣漪?”

  把精力太多投放在險惡的政治中,不是一個全心意向神的信徒該做的,愿神原諒,略帶憂愁,他皺紋縱橫的面容上,那里沉溺著思想,不包括陰謀詭計。

  雷克夫遺憾地,只能搖頭,向一位畢生追求武道的人問這種艱深的問題,只有這種結(jié)局。

  “我忠于神,只忠于神靈,我的信仰?!?p>  淡淡地說,雷克夫是這種態(tài)度。

  朋友可以談?wù)勔恍w己暖心的話,既然當年能選擇拋棄一切權(quán)利忘卻貴族的頭銜遠走他方追求武道,言下之意,面似憨厚實際心細的武者可不管政治上的溝溝道道,若有朝一日被迫在王者和麒麟之間做出選擇,瑪瑙的導(dǎo)師,雷克夫的劍只為神的意志所動。

  年輕心中充滿熱情的時候,保羅和雷克夫這對摯友爭吵過幾次,細微的分歧引起爭端,保羅譴責(zé)雷克夫不敬愛自己的國家,沒有向國王奉獻足夠的忠心與真誠,在他看來行事乖僻的雷克夫已經(jīng)走上歧途,而雷克夫面對看似開朗精明的好友,實在為其固執(zhí)的天真頭疼,除了有過深交的寥寥數(shù)人,誰會敢賭天發(fā)誓說,帝國神殿的主教大人,其實就是心里藏著個理想園的正直妙人?

  ————大多終身聆聽神的啟語的學(xué)者,心靈雪白好像鴿子的羽毛,他們的聰明智慧全落在別處,除開險惡的陷阱。

  “好吧,我的朋友,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不要再互相傷害了,麒麟神使大人既然能挑選出王者,自然是最美好不過,我們跟隨王者的步伐,正如流水小河甚至是海鷗追逐茫茫的大海的終點,還是不要猶豫遲疑,立即把我們的猜測上報給我們的王吧?!?p>  回去的路上,保羅難得糊涂了僅有的一次,重要的筆記書籍和印章留在了神殿,心煩意亂是打擾一個心底保持清凈多年的老人的武器,懊惱的主教大人只好吩咐仆人回去神殿把東西取回。

  何必去考驗一個人的心呢,狡猾的從政者和虔誠的學(xué)者從來無共同語言,政治是碗傾倒過多調(diào)料的雜燴魚湯,不是人人都樂意并合宜地去品嘗其中五味——喝它一口,麻痹了舌頭和腦袋,以后再吃他物都味同嚼蠟不知其所然。深知這一點,然而保羅主教大人無奈是“臣”,君與臣二者其中的從屬的臣,他所要保護的首位永遠向著王位,而好友雷克夫不過是一個放浪形骸不遵守貴族規(guī)則的武夫,一個無權(quán)無勢自由的“民”,世事最微妙。

  當面的責(zé)備,強如背地的恩情。

  仆人遺憾地回來告訴大人,說今日負責(zé)值日的學(xué)徒,是個怪家伙,除非親自見到主教大人或是武圣等親密可信的人物,否則不愿意把扣留在懷中的重要的文書印章交出來,顯然是個警惕心深重的小家伙,神殿里也有這樣的人,待仆人說出那個學(xué)徒的名字后,保羅主教大人恍然嗯一聲。

  聽起來像是一個很特別的孩子。

  “今日負責(zé)守殿的哪位?”

  “是喬,喬·希拉里,主教大人,新上任的學(xué)徒,他還是個孩子?!?p>  “原來是喬嗎?”

  喬·希拉里,很普通的像野花一樣的名字以及姓氏,老人以前收留的孤兒長大了,成為神殿里正式的學(xué)徒,未來同樣博學(xué)厚德的學(xué)者,保羅猶記得那是十分優(yōu)秀的兩兄弟,喬·希拉里與基里·希拉里,才華出眾,脾氣倔得像春天在田莊里撒野的牛。

  “那,瑪瑙,你去幫我將殿下拿回來吧,”把名字告訴自己的義子,叫其認識一下兩人,順便去拿回東西,那神殿里的兩兄弟是兩朵奇葩,只希望瑪瑙觖以后能與之好好相處,機會遇上了總是稍縱即逝的。去吧,我的孩子,保羅說,“喬也是行事正直的年輕人,去年他的成人禮在神殿舉辦,簡單而溫馨,同樣是年輕人,你們會有話題的,去吧,我的孩子,如果喬刁難于你,告訴喬,你就是我最親密最信任的人?!?p>  點點頭,曳著垂地的袍角滑下馬車,拉下帽,遮掩很是秀氣的腮與下頜的線條,瑪瑙觖心不在焉的表現(xiàn)和動作寫在老人的眼里成了一句話。

  神圣之物的魅力真巨大,想來深深地烙在這孩子靈魂中,但為何此刻這孩子看起來比較失落和緊張?

  “沒錯,你的理論是正確的,但善良的人們都會選擇遺忘一點,生靈從誕生到成長到老死,無時無刻在變化,你能提供可信的保障,說如今的王者,無論心態(tài)抑或態(tài)度,還是那年那日,感動到神靈以使麒麟神使大人降臨的那位?”

  沒有了寡言乖巧的徒弟在場,正坐的雷克夫聲音首次帶上了虛浮的憂色。

  保羅,人是會變的,也許圣杯即將不保,而神殿頭頂已籠罩揮之不去漆黑的陰云。

  薄薄的暮色,暖風(fēng)吹得人衣衫亂,瑪瑙她帶著取回的文件回家,回到有著慈祥兩位老人的家。

  “哎,您的衣角和袖子沾上了什么顏料,擁有了嫣紅的零星斑點?!?p>  更衣的時候,被仆人提醒一下,她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無論是袖管靠近紐扣的地方還是衣擺底下都染有一些別樣的顏色,細小的紅點向北誰故意用針點上去的,還有給涂抹過的淺淺痕跡。

  受保羅主教大人看重的那個喬,那個學(xué)徒是個很奇怪的人,瑪瑙今日所見,喬是一個有著明亮的深褐色大眼睛,長睫毛,挺直的鼻的大男孩,神殿的白袍穿在他身上平添另一種活潑亮麗的氣質(zhì),第一次接觸,沒有過多地交談,手拿畫筆專注地在白紙上描繪,喬他也沒有多想搭理瑪瑙的意思,只有飄過來淡淡地一句,你就是父親大人新收的義子,瑪瑙聽得出,那語氣中有一股不服輸?shù)囊饽睢?p>  當時喬忽而就把手伸過來了……隱約不祥的嫣紅顏料就那時候從對方的手上沾到了,瑪瑙不曾在意。

  “晚安。”

  “晚安,祝福你有個好夢?!?p>  房間之間的隔音效果不好,趁漆黑的夜,月華誘惑正直的人行惡道,有人從不正規(guī)的渠道混進來,打開的窗戶,來人腳步聲如風(fēng)輕盈,瑪瑙她還是從窸窸窣窣的動靜和細小說話聲中驚醒來了。

  朝聞道夕死可矣,這是紅國流傳出來的俗語,說一個人一旦明白了道理,可以心甘去死。也許一直不明白,近神者為何這么放心讓瑪瑙一個人走出落基山脈,瑪瑙的樣子如此柔弱無力,愚昧人必在黑暗里行,幾個舉止詭異的蒙面賊人,偷偷潛入了保羅一家人的寢室,他們以為自己投放的迷藥已足夠放倒所有人,瑪瑙她平放的手按在枕邊,聽他們得意忘乎的對話——居然真的有人準備來抹殺保羅主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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