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出事了!”陶潛這一夜還是盯著棋盤沒有睡覺,整個寢宮伺候的人都異常緊張,生怕弄出一點聲響惹來殺人之禍。這時小菊的聲音突兀的想起,把大家都驚出了一身冷汗,有的膽子小的已經(jīng)腿軟摔倒在地。
“誰!”慍怒的聲音,剛好站在小菊前方的人被無辜擊中,吐出了黑色的鮮血,直直的倒了下去。
“五皇子,孟姑娘他們不見了,行李都收走了,應(yīng)該是趁夜離開的?!毙【诊w快的說出重點,稍慢一點下一個死的就是她了。
“你說什么?”陶潛終于回過神來,但卻更加的慍怒。
“守衛(wèi)的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宮里的暗哨也不曾察覺。他們就像蒸發(fā)了一樣,房間很整齊,什么也沒有留下?!毙【展虻乖诘?,她實在支撐不住陶潛散發(fā)出的強大壓力。
“哈哈哈哈哈哈……”似乎過了很久,忽然那股愈加增強的氣息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陶潛爽朗的笑聲。
小菊好奇的抬起頭偷看,只見陶潛看著棋盤,興奮的笑著,“真是不愧是真心老人,好棋,好棋!”
“小菊,派人去打探一下,他們應(yīng)該要回魏國了。我也該去找個位置看場好戲了?!碧諠撃﹃g的“碧珠”,咬牙笑著。
此時夢凰和真心已經(jīng)坐在回望鎮(zhèn)的客棧里吃著熱乎乎的包子了。因為是連夜離開,他們連馬都沒有買,互相比試著,用輕功走走停停了一夜,正好趕上回望鎮(zhèn)城門開門的時間。他們打算在這兒休整一番,買兩匹快馬接著跑到再遠點的地方再換馬車。趕那么急比不是怕陶潛派人來追,只是能多爭取的空閑就多爭取點,自由是很重要的。真心也不想讓夢凰在這個時候為他煩心。接下來的幾天對她很重要,要靠她自己調(diào)節(jié)好情緒去面對。真心能幫的忙不多。
魏國,譽王府。
“師兄,剛接到消息,師傅帶著我們那個名揚天下的師妹進入了邊境,似乎是師傅故意讓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磥韼煾凳菦Q定回來幫我們了?!毙l(wèi)洋的底氣變得足了些,也不再像接到真心信時那樣的懼怕了?,F(xiàn)在師兄和皇上的關(guān)系越來越緊張,師兄一連幾個月不去上朝,皇上也沒來看他一下,只顧著陪那個女人到處“微服私訪”。師兄明知道這一切都是楚諾和晴妃搞的鬼,卻又什么都阻止不了?;噬虾喼毕駬Q了一個人,恐怕再這樣下去,為了晴妃他可能連天下都可以不要了。
“師傅不會隨意插手我們的事,先照我的計劃走吧。楚諾已經(jīng)和梁路晨達成聯(lián)盟,再加上燕國,他只要離開回到陳,就能發(fā)起三國連攻。還差一步,他會在誰的身上動腦筋?”裴信炎皺起了眉,皇兄身邊的定時炸彈真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市稚裰厩迕?,可一碰到和她有關(guān)的事就失控,甚至連兄弟情都不顧,這到底是因為什么?愛嗎?不可能!再愛也會因為某樣?xùn)|西而丟棄。難道是燕國秘制的控制人心的毒?
“師兄,師傅不會明著插手我們的事,但他絕不會不管我們的。有師傅在,最起碼受傷什么的不用擔(dān)心啊。而且,靖泊也一定很想見見師傅的,都三年多了,他應(yīng)該高了很多,也厲害不少。這三年來,他連一封信都沒有,師兄難道不好奇嗎?我可是很想他的?!?p> “那你也給他去封信好了?!迸嵝叛讈G下這句話便走出了房間。不知怎么的,待在里面,好悶。
“三年了,她對你就真的那么重要嗎?她是你的母親,也是我的妻子,如果她不留下把柄,不那么任性,我又怎么會見死不救。娶她只是為了有人能照顧你,可現(xiàn)在她卻成了我們父子間的梗。師傅也因為她避而不見?,F(xiàn)在師傅愿意回來了,你呢?理解卻不接受的你,會不會因為這三年而成長?!迸嵝叛卓粗覆次輧?nèi)的陳設(shè)一如三年前般擺設(shè),想到靖泊離開的原因有些冤枉。
衛(wèi)洋果真把真心要回來的消息告訴了靖泊,靖泊盯著信看了很久。一想起這信的來源,思緒便飄回到了那個令他時時夢回的地方,那場火,那些灰燼。就算知道她根本沒死,但還是無法原諒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家人。父王是天下人民的譽王,是魏國的戰(zhàn)神。他明白他的父王是個為了天下可以犧牲一切的人,更何況是一個他根本不喜歡的女人。他怎么會怪他最崇拜的人呢,他怪的只是自己。
“父王,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靖泊還是選擇回去,裴信炎和皇上鬧僵的消息他不是沒聽說過。這次他是回來幫他的。
“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長進了多少?”說完閃電般的出掌。
靖泊也不含糊,下意識的伸出雙拳交叉在胸前接了裴信炎的一掌。二人都停在了那里沒有人移動一步。
“三分,不錯。用全力攻擊吧?!迸嵝叛走@一掌只使出了三分的內(nèi)力,見靖泊穩(wěn)穩(wěn)的接住還留有余力,不禁點了點頭,的確長進不少。于是直接讓他盡全力攻擊他。
“嗬!”靖泊直接打出一拳,一點反應(yīng)時間也不給他。不過還是被裴信炎躲了過去。而靖泊的第二招也已經(jīng)接踵而至。那一拳在出招的同時,另一招的起勢也已經(jīng)做好,于是緊接著就是下一招。變?nèi)瓰檎?,直擊下腹,左腿前踢,對準裴信炎的膝蓋關(guān)節(jié)處。當(dāng)然還是被裴信炎輕松躲過。幾個轉(zhuǎn)身就已經(jīng)脫離了靖泊的攻擊范圍。他學(xué)的是軍中的肉搏戰(zhàn)術(shù),是近戰(zhàn)中的佼佼者。但可惜,這套拳法是由裴信炎領(lǐng)軍是所創(chuàng),長處短處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連剛剛的格擋也是其中之一。不過也因為靖泊的內(nèi)力不同往日,所以這套拳法在他手中倒也極具殺傷力。
“只有這些嗎?”裴信炎刺激道。
“當(dāng)然不是,出去比過!”連連擊空,靖泊的脾氣上來了。
“出去的結(jié)果也一樣,這套拳是我所創(chuàng),每一招我都有破招。既然你不服氣,我就陪你練練。”
“是嗎?在我手中就是我的拳法,這招你怎么破?”說著靖泊就攻了過來,直擊面門的一拳,看來滿是漏洞。裴信炎也不出招了只是身子一傾向后滑去。但原本還是嘴角含笑的他慢慢收攏了嘴角。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躲,靖泊這拳包含的力量就越大。他在逐漸提升內(nèi)力,并把內(nèi)力注入這一拳。
意識到這點,裴信炎停住身形,雙掌掌根相合,一下鉗住靖泊的拳頭,左右前后一推一拉間,便卸了靖泊灌注在拳頭上的內(nèi)力。一個巧勁兒,靖泊便被他推往一邊。被裴信炎卸了力的靖泊,身形稍晃了一下,臉上滿是失望和泄氣。
“直面一切可以是勇敢,也可以是魯莽。萬事都要留有余地,才不至于傷了自己,也給了別人機會。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敵人永遠無法還手!你這一拳本可以成為你的殺招,但內(nèi)力灌注的時間過長,給了敵人反應(yīng)的時間?!迸嵝叛撞欢参浚恢罌]有隱瞞的指出他的錯誤才能助他更進一步。不過靖泊一個人能做到這種程度裴信炎還是很欣慰的。最起碼,他身上那能吞噬他的戾氣并沒有因為夢凰的事兒再次萌發(fā)。他現(xiàn)在得內(nèi)力中正平和,很扎實。招式,憑他的能力學(xué)會只是時間問題。
“是,謝父王提點,兒子一定謹記。”靖泊低頭答應(yīng),他心服口服。想要贏父王,就要先聽從父王的教導(dǎo)。
“去休息吧。”裴信炎雙手背在身后,目送靖泊離開。
“是,兒子告退?!?p> 看著靖泊離開的身影,裴信炎緊握的手緩緩松開。看著自己的手,裴信炎嘆了口氣。許久沒見,靖泊長高了許多,都快到他的胸口了。原本還想摸摸他的頭,做一回慈父,可到底手還是沒能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