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老爺醒了
趙虎使了人去候爺府后，對貴祺說：“咱們兄弟，有什么事兒盡管說。這個什么蝶姨娘太過歹毒，活著實在是天道不公！”
紅衣對著趙虎福了下去：“小女子謝過將軍。我們母女謹(jǐn)記將軍大恩?！壁w虎忙避過，又回了半禮道：“這是應(yīng)該的。我與貴祺是過命的兄弟，你也就不是外人，不用這樣客氣?！痹掃€沒有說完，貴祺就暗中踢了他一下。等趙虎反應(yīng)過來時，話已說完了。一時間屋里的人都大窘。
紅衣紅著臉偷偷瞪了貴祺一眼，怪他把求親的事告訴了趙虎?？墒琴F祺看到紅衣瞪他，不知道為什么心里一陣竊喜。
屋里一時靜了下來。趙虎是個武人，最是灑脫不過。他看都不說話了，嚷道：“都是我這嘴，小姐不要見怪。我是粗人，不會說話的?！?p> 紅衣道了不敢，三人才又說起了話。按理趙虎該請紅衣到內(nèi)院去和他的家眷一起說話的，可是這趙虎卻沒有妻妾，所以只好都在前廳坐了。
三人說話間，那李大熊已經(jīng)到了。貴祺忙道進(jìn)來，李大熊進(jìn)屋一看到貴祺就跪下大哭道：“小候爺，我可算是盼到您了！昨兒開始，府里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了?！?p> 貴祺奇怪道：“你先不要這樣。大丈夫有淚不輕彈，快快起來。再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只是你所說得府里亂成一團(tuán)是什么意思?！?p> “回爺?shù)脑挘蛱炖钇吆痛髮④姼牧∈绦l(wèi)幾個回了京，說候爺離開七麗縣后二日，七麗山上又發(fā)生刺殺事件。他們拼死抵抗刺客時，小候爺和六小姐卻不見了。那些刺客發(fā)現(xiàn)了后就四下散開追了下去。李七他們也找了起來，還到縣里送了信兒，知縣也派了人一起尋找，卻遍尋不獲。”
貴祺聽了也奇怪，他和紅衣在山上住了半月有余，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有自己人在尋找：“他們在哪兒找？”
李大熊已經(jīng)不哭了：“他們猜想候爺與六小姐一定是躲在什么隱敝的地方了，在七麗山上找遍了人跡不到的地方，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過他們也發(fā)現(xiàn)有不少人也在這些地方查找，但是他們抓了好幾次，卻都被人走脫了。”
貴祺看了看紅衣，紅衣卻笑了笑。
“我們就在七麗山的碧云寺里?！辟F祺對李大熊交待了這么一句后問：“我讓你查得事兒怎么樣了？”
“已經(jīng)查清楚了。那個蝶姨娘在京西的方寸胡同有處院子，里有養(yǎng)了個面首叫史金郎。就是這個史金郎負(fù)責(zé)給七麗山的刺客們送出消息。那些刺客原都是大將軍府里的侍衛(wèi)，全部都是軍伍出身。后來都在大將軍府除名后住在方寸胡同內(nèi)?，F(xiàn)還有十幾個刺客那樣的人住在那兒。已經(jīng)派人盯緊了。”李大熊把情況說了一個大概。不要看李大熊長得塊頭極大，好像是個粗心的主兒，正相反，他是一個心細(xì)如發(fā)的人。不然，貴祺也不會安排他回京辦事兒了。
“你辦得差事很好。虎子，借你家將一用?！辟F祺對李大熊點了點頭后又對趙虎說。
趙虎卻蹺著腳道：“如果你連同我一起借，我就借給你，如若不然，不借！”
貴祺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你有正形沒有？真懷疑你是怎么當(dāng)上將軍的？真真是瞎貓遇上死耗子了，要不憑你這德行也能升成將軍？！”
趙虎上來掐他脖子，掐得貴祺說：“行了，你是貨真價實際的大將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辈抛隽T。下去吩咐聚集人手了。
貴祺又對李大熊說：“你回去對老候爺如實稟報，要長話短說。然后拿著老候爺?shù)馁N子去府衙一趟，讓他們快快趕到方寸胡同知道嗎？”
李大熊答道明白，正要走呢，又被貴祺叫住了。貴祺轉(zhuǎn)頭問紅衣：“小姐有什么吩咐，可讓大熊使人去大將軍府告知柳丁的。”
紅衣微微一笑，對貴祺福了福道謝后，對李大熊說：“有勞了。去府衙后再派人讓柳丁帶大將軍到方寸胡同，讓柳丁說我就在那兒?！?p> 李大熊躬身應(yīng)了，看貴祺與紅衣沒再吩咐什么，就快快送信去了。
貴祺看屋里沒有人了，很想和紅衣說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想了半天說：“我答應(yīng)小姐的事兒一定做到。等我進(jìn)宮交完了差事，馬上到府上提親?！?p> “太太，你不休息，吃點東西好嗎？”布兒看勸不動紅衣去歇會兒，就出去親自做了些紅衣平日里愛吃的東西。
紅衣聽到布兒喚她才回來神來，這不是在趙將軍府上，而是在三王爺府上。也才想起來趙將軍在一年前就到邊境駐防了。看了看貴祺，紅衣知道不管她有多不想吃東西，現(xiàn)在也必須得吃，而且還要多吃些。于是，紅衣坐到了桌前。
三王妃帶著人進(jìn)來時，紅衣正在用飯。三王妃攔住了要行禮的紅衣：“你快些坐下吃吧。我也是給你送飯來了。我聽丫頭們說，這兩日來你不曾吃過什么東西，就親自做了幾個小菜，想憑我這點薄面讓你吃些的。如今看你能吃下東西去了，我也就放心了。不過這幾個小菜你卻還是要嘗上一嘗的?！闭f著，已經(jīng)有人把菜擺了上來。
紅衣連道不敢當(dāng)，請王妃一起坐了用些。王妃笑道：“我已用過了。我就坐在這兒看你用吧。只要你多吃些，我就開心了?！边@二日，王爺也不止一次來看貴祺，三王妃也是一天不知來幾次的。
紅衣很是感動的，雖然這幾個菜算不了什么，但這份心意對于一位王妃身份的人來說就太重了。紅衣連忙吃了些王妃送來的菜，連道好吃。這倒是真的，三王妃的手藝還真是不錯的。
正在和三王妃說話時，五王妃與六王妃來了。紅衣連忙起來見禮。五王妃一把扶住了她：“我們相交一場，不用這般虛禮的?？茨氵@個樣子，可要仔細(xì)自己身體了。不要你家候爺好起來了，你又病倒了?！?p> 六王妃也在一旁稱是，拉了紅衣的手往屋里走：“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不要拘著知道嗎？現(xiàn)下可不是客套的時候。我們帶了一些藥品過來，用得上用不上得是個心意罷了。用什么東西手邊沒有時，一定要說與我們?nèi)恕！?p> 說著進(jìn)屋落了座。紅衣又謝過王妃們特意專程來看望，五王妃卻笑道：“按理兒說是該爺們來看看的，可是現(xiàn)下你們候爺還沒有醒，只有你在里里外外的忙乎著。我就說還是我們來便宜一些。等明兒你們候爺醒了，再讓王爺們來瞧瞧罷。”
紅衣連忙又道不敢。三王妃在一旁笑她說：“你這兩日來，好像只會說不敢兩個字了呢。往日那利落的嘴巴這幾日卻是休息了呢?！碧t(yī)每一日回報都說比上一日要好多了，預(yù)計著今、明兩日就會醒來了。所以三王妃才有心情逗紅衣開心一下，怕她又累又心焦的，再悶不吭聲得悶出了什么毛病。
紅衣自是領(lǐng)會大家的好意的。眾人正在說笑呢，布兒跑了過來，先與王妃們見了禮，卻因高興怎么也沒有了平日里的平穩(wěn)。顫著聲音回報紅衣：“老爺醒了?！?p> 紅衣啊得一聲站了起來，王妃們一疊連聲的催她進(jìn)去瞧瞧。紅衣也就急急忙忙得進(jìn)了屋。貴祺還是趴在床上的，背上有傷躺不得。紅衣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輕聲喚道：“老爺——”
貴祺已經(jīng)醒了過來，他聽到紅衣喚他，便慢慢得睜開了眼睛。紅衣又喚了一聲：“老爺——”，貴祺才看清楚了紅衣，模糊得應(yīng)了一聲。紅衣連忙道：“老爺不要說話，也不要費精神，好好將養(yǎng)就是。我在這里陪著老爺呢。”
紅衣最后一句話終于讓貴祺放了心，他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實在是傷得有些重了，前些日子是昏迷，而這次的確是睡著了。不一會兒還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
紅衣的心終于真正得放了下來。她看著貴祺不知不覺得也歪在了椅子上睡著了，她已經(jīng)二天三夜沒有合眼了。布兒幾個不想喊她，多叫了幾個小丫頭把紅衣輕輕得抬到了榻上。紅衣在這期間只略微動了一動，卻不曾醒過來。她是太累了，尤其是精神上的。
布兒出來給王妃們請罪，她知道紅衣與這幾個王妃交厚，王妃們是不會怪罪的。三王妃忙輕聲囑咐布兒幾小心伺候著，五王妃還補(bǔ)了一句：讓布兒幾個也襯這機(jī)會輪著瞇一會兒，要不怕也是盯不下來的。布兒謝過了王妃們。王妃們輕手輕腳的走了。
紅衣一覺醒來已是快晚上了。丫頭們忙輕手輕腳的過來伺候，怕有了聲響驚醒了貴祺。布兒輕聲說：“太太三夜二日未曾合眼了，怎么這么一會子就醒了呢。老爺一直睡得很熟，有我們呢太太有什么不放心的。”紅衣看向床上的貴祺，貴祺確是睡得很熟。紅衣笑了笑，小聲道：“藥快熬好時再喚老爺起來吃點東西。現(xiàn)在老爺還不能吃什么東西，我們想想給老爺做些什么好呢。身子虛吃不得硬的、冷的，現(xiàn)時也一定不想吃東西，要好好想想呢?！闭f著，紅衣帶著綢兒和幾小丫頭們輕輕得往外走：“我看我親自做一點羹湯好了，要清淡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