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我們現(xiàn)在是在哪里?”凡席向前竄躍著,跟著前方紅色的身影。
“獸族大陸。”紅鯉懶懶地說道,不禁加快了步伐。
“我們什么時候才會到?”凡席按捺住心中的焦急和期待,快步跟上了紅鯉的腳步。
“別急啊,還要一會兒?!奔t鯉暗自嘆了口氣,心里很不平衡。雖說自己身為他的導師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這家伙的腦袋里只有那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不管是修煉還是受傷,最先想到的都是她。只要一想起她,再苦再痛他都咬牙挺過去了。而他這個導師在他心里的分量又是多少呢......唉,想想就辛酸啊。
紅鯉搖了搖頭,繼續(xù)往前竄去。
但是一路走來,紅鯉的心中不免有些驚嘆。他做了幾千年的山神了,所以飛行的速度極快,而自己這個徒弟才跟了自己一個多星期就有如此的長進,實在了得。
怪不得連西法爾巍都看重他,讓他與自己同行,再加上這家伙天生就具有超出常人的感知能力,簡直就是個天才。
“必須要快點,西法爾巍大人都說魔族大陸有問題?!狈蚕f道。
紅鯉聽到這里,不禁皺起了眉頭:“那位大人向來無錯,水寒怕是也遇到了危險?!?p> 聽到這句話,凡席全身一怔,臉色異常難看。他也知道水寒遇到危險的可能性很高,可是眼下已經(jīng)全速飛行了還要好一會才可能到達,若是晚了一步......若是水寒有什么危險......他該怎么辦。
他苦練了這么久就是為了成為能夠保護水寒的堅強后盾,雖然她在他的眼里就像是無法觸及的刺眼強光,但是如此卑微的自己能夠幫上那么一點的忙......就算只有一點......
“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快趕過去?!奔t鯉不再多話,腳步又快了一個檔次。
凡席一咬牙,拼全力沖了過去。
獸族大陸此時極其安靜,沒有蟲鳴,沒有獸吼,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似的。只有灰藍色的天空投射出一抹陰霾。兩個身影跳竄在森林里,身形矯健。
兩人的前方根本沒有什么障礙,連比較厲害的兇獸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等等。”前方的紅鯉突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狈蚕铧c撞上自己的導師,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了身形。但是看到紅鯉臉上凝重的表情,他也是變得嚴肅起來了。
“不對勁啊?!奔t鯉的臉開始陰沉,這一切都太不對勁了,之前自己忙著趕路沒有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仔細一想才突然醒悟。
獸族大陸太安靜了,不要說獸吼,就連蟲鳴都沒有。這一路走下來一個活物都沒有碰上。
“您是說......”凡席也意識到不對,之前自己的判斷能力被焦急過頭的心給阻礙了,現(xiàn)在靜下來仔細一探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周邊一個生物能量的反應都沒有,更不要說魔力的反應了。
“怎么回事?”紅鯉的神經(jīng)漸漸緊繃起來,他環(huán)顧著四周,果然靜得可怕。
“學生不知......”凡席也懵了,他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但自己感應不到一點的魔力,就連氣息和熱量都沒有感應。
“會不會是在地下沉睡了?”作為山神多年的經(jīng)驗告訴他,此事大有蹊蹺。
“我看看?!狈蚕c點頭,瞪大了雙眼看著地上,只感到泥土石頭之類的障礙物在他的眼下穿透,眼睛能夠暢通無阻地打探到地下的各種力量。
他看見了,泥土里的生物依舊存在,沒有什么傷害,氣息和力量的指標都很正常??墒菫槭裁?,那幾縷奇怪的魔力是怎么回事?
如絲線一般四通八達,像蜘蛛網(wǎng)一樣織成了一張覆蓋全獸族大陸的網(wǎng),非常微弱,但是非常精細的魔力源源不斷地從這里溢出,常人并不能感受到。
凡席一咬牙,輸出了更多的力量,一直透視到更里面。
突然,他愣住了,隨之而來他的嘴張的很大,全身就像是一盆水從頭澆到腳般冰涼。
看出了凡席的不對勁,紅鯉焦急地問道:“怎么了,里面有什么?”
“簡直不敢相信......”凡席嘴唇顫抖著,不利索地講著話。
“到底怎么了?”紅鯉提高了音調(diào),心急如焚。
凡席收回了視線,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在非常深的位置,有一個覆蓋了全獸族大陸的祭壇。”
“什么,在地底下的祭壇?”紅鯉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他作為山神這么久,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么祭壇。
“是的,而且我說出來請您不要驚訝?!狈蚕塘丝谕倌?,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
“到底看到了什么......”紅鯉也有些不敢聽了,一定是和獸族大陸全部動物消失有關(guān),但是他不得不聽。
“是這樣的......”凡席看著紅鯉的雙眼道,“那個祭壇遍布了整個獸族大陸,而且上面堆砌著的全都是......獸族大陸的獸人族群。而且,他們?nèi)慷家呀?jīng)......死了?!?p> 紅鯉全身一怔,起了雞皮疙瘩,他能夠想象這恐怖詭異的樣子。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在幾天之間,這些種群全都不復存在,而且,到底是誰要這么干?
“仔細描述?!奔t鯉過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搞清事情原委,還有誰是敵人。
“我的魔力探測下去的時候感知到了有一股很奇怪的魔力組成,像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wǎng)通遍了整個獸族大陸,地上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能夠被它探測到。而且,這股魔力還在吸收著什么,很多看上去很飄渺的東西都被莫名其妙地吸進去了,我的探測魔力也差點被吸進去?!?p> “看上去很飄渺的東西?”紅鯉一驚,“是獸族人的魔力聚形!”
“那是什么?”
“就是魔力壓縮到一定程度變成了具體化的東西,就像是煙霧一樣能夠被人看見,屬于吸收魔法,就像茴之曾經(jīng)使用的魔法一樣,能夠?qū)e人的魔力轉(zhuǎn)化為自己的,這是連大部分星辰使都學不會的魔法啊?!奔t鯉已經(jīng)感覺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
在獸族大陸大肆使用這種魔法實在讓人在意,不管敵人是誰,但起碼能夠確定的是敵人已經(jīng)是星辰使及以上級別的人物,不是一般人可以戰(zhàn)勝的,整個獸族大陸全軍覆沒也在情理之中。
想當年茴之一個人挑戰(zhàn)靈族大軍,就是用這一招吸收魔法將所有人擊退,從此他們再也不敢來犯。若干掉全獸族大陸的人也和茴之是一樣級別的人物,那么這一戰(zhàn)實在是毫無勝算。
和這樣的人戰(zhàn)斗,只能使用兵器。
但是不能用魔法,在攻擊力上就大打折扣了,當初西法爾巍就是如此,他無法戰(zhàn)勝的多尼克正巧會吸收魔法,而他沒有占到一點的便宜,最終慘淡收場。
“從你的描述上看來,可能是禁術(shù),吸收魔法里的禁術(shù),應該只有全吸收了?!奔t鯉沉思著。
“全吸收?”又聽到一個新名詞,凡席心里就像是一塊石頭沉入了湖水中,沉寂了。
“嗯,這在萬年前就被西法爾巍列入禁術(shù)里永久封印了,因為這個魔法實在是太不人道?!奔t鯉解釋道。
“不人道?”
“是的,和茴之單純的白吸收魔法不同,這種全吸收魔法會連靈魂都吸收進去,于是施術(shù)者就有了和那個人一樣的魔法吸收能力,這么多人的疊加,能量可想而知。但是代價是,被吸收的人得死,施術(shù)者只是昏迷一陣子而已。”
“什么?”聽到這里,凡席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居然有這等過分到極點的魔法,不就等于要人性命嗎?”
“所以被西法爾巍列為禁術(shù)封印起來了,沒想到居然有人拿到了。”紅鯉覺得事態(tài)已經(jīng)無法朝著預計的方向發(fā)展了,現(xiàn)在星辰們的力量實在太恐怖。
“那么就是說,地下的那個祭壇,其實就是某個人使用這種魔法的地方?他將這么多無辜的人拉下去就是為了讓自己變成強大的怪物?”凡席的雙目腥紅,他已經(jīng)無法理解這些人的做法了,犧牲了別人得到的力量真有這么重要嗎。
“說這個也無濟于事,現(xiàn)在獸族大陸怕是完了,你沒看到施術(shù)者就說明他跑遠了,接下來就可能是魔族大陸了?!奔t鯉的臉一沉,道。
“那水寒也有這種危險是嗎!”凡席驚呼,音調(diào)不自覺上揚了。
“看來是的,我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管這里了,快點走別讓施術(shù)者發(fā)現(xiàn)了?!奔t鯉隱藏了氣息,繼續(xù)往前,他沒工夫收拾這里的爛攤子,獸族大陸的種群,因為太弱小,才會被如此對待。幕后的兇手,怕是和主星有莫大的關(guān)系,說不定就是主星本人,現(xiàn)在就和主星杠上了絕對是飛蛾撲火。
我會盡快找到你的,千萬不能出事啊。凡席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說著這句話,將一股極強的魔力覆蓋在眼睛上,盡最大的努力找尋殘存的魔力。
突然,他感受到了遠方有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狂喜的笑容涌上臉龐??粗鴰缀跄軌蛴萌庋劭吹降耐ㄍё宕箨懙拈T,他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不管這條路有多少危險,他們所追尋的,不過是孤獨的心中能夠看見的那抹璀璨光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