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仔細看去花無憂溫潤如玉,爽朗清舉,身姿偉岸,雖態(tài)美卻不失陽剛之氣,只是這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是唯一的美中不足,不過在鐘繇公主的眼中確是一種神秘的吸引,她好奇這個男人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
鐘繇公主此前一直待在鐘繇島上,從未踏足過其他地方,此次出使流觴乃是她平生第一次出門游歷。一路走來仁善好施,天真動人,飄飄然如遺世獨立,且為未動凡心之少女,稱其為圣女一點也不為過。
等鐘繇公主一行人進入外都府,眼前的繁華與其鐘繇國完全不同,這里街市縱橫,車水馬龍,來往賓客奇裝異服,可謂四海之內(nèi)皆為客,雖是白日而熱鬧非凡。
此次王后誕辰多國使者皆來朝圣,除去大衍國因為大衍舊王喪事且常年與流觴交惡而缺席,其中琉璃,西暮國,鐘繇,姜國都有使者前來。故這會都府內(nèi)有許多著奇裝異服之士,讓鐘繇公主大開眼界,心里暗許定要好好看看這大好河山。
各國使者都由特設(shè)的驛站接待,而鐘繇島所處驛站除了他們還有不遠千里而來的姜國使臣??紤]到鐘繇島多為女人,整個驛站一分為二成東西之勢,鐘繇在東而姜國在西。
聽聞此次姜國使者是一位年少有為的將軍,年方二十便位極人臣封西禹大將軍,只是姜國位于流觴極東之地,除了此便再無其他背景可知。
姜國本是可與流觴共同逐鹿中原的大國,可惜百年來內(nèi)部紛爭不斷從未統(tǒng)一,其王退居幕后,就連朝政也是由三王共同攝政。
流觴與姜國邊境由開國功臣東陽王鎮(zhèn)守,十幾年來偶有摩擦卻從未興起大戰(zhàn)役,加上有楚流之盟加持,兩國一直保持著友好和平之勢。
花無憂隨鐘繇一眾住進了驛站,鐘繇公主好人做到底還為其找了城中大夫為其治療。碧雨亭一戰(zhàn)花無憂幾乎沒了半條命,腿上一劍倘若再深兩分恐怕就不是一朝一夕能痊愈的,好在征戰(zhàn)沙場這些年他早已學會了如何避過要害,所以即使身上傷痕無數(shù)卻從未有大礙。
大夫剛要走鐘繇公主便來到了花無憂的房中,大夫行禮后輕語了幾句告辭而去,鐘繇公主見花無憂要起身快步來到床邊扶著他,一邊問候道。
“你終于醒了,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你現(xiàn)在身處驛站,在路上我看你身受重傷便將你帶到了這還為你找了大夫?!?p> 紅雀看著公主這般用心不免心生幾分酸意,雖然說一路來自家公主做了不少善事,可像這般呵護一個人還是她第一次見。于是故意朝花無憂說:“既然如今你已經(jīng)醒了,也是時候離開了,切莫糾纏我家公主。”
鐘繇公主卻不像紅雀這般刻薄,“紅雀你少說一句,他才剛醒?!?p> 紅雀氣得哼聲,“公主——,他身份未明,紅雀也是為你擔心?!?p> 花無憂聽兩人對話自然也知自己這樣賴著確實像一個圖謀不軌的賴皮,于是便要起身。
“多謝這位公主的救命之恩,他日若能相見,在下必涌泉相報?!?p> 正好修養(yǎng)完這段時間他也要去找子宴會和,說不定自己遇刺的消息正讓子宴大亂陣腳,倘若自己再不現(xiàn)身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經(jīng)歷這次刺殺對花無憂來說其實也不全是壞事,這樣他反而能偷偷潛伏在京都,讓所有的人放松警惕,而他則在暗處伺機而動。
這會花無憂已經(jīng)能自己單獨行走了,只是對上那自稱紅雀的丫頭時她可沒給花無憂一個好臉色,仿佛看一個罪大惡極之人。
倒是那鐘繇公主對他十分上心,這還不忘擔心他出事,令紅雀拿了一些盤纏給花無憂。
“你拿著吧,在路上餓了就買些吃的?!?p> 花無憂這次認真看了看這鐘繇公主,論姿色確是一絕,清新脫俗,一張陽光般的笑容是那臉上的彩色圖案遮掩不住的。只可惜花無憂向來斷情絕愛,心中的女人除了母妃就再未裝得下其他人。
花無憂拿了盤纏正欲轉(zhuǎn)身離開,那鐘繇公主又說了句,“你叫什么名字呀?”
見花無憂無反應(yīng),她以為花無憂沒有聽見又再問了一遍,“我說,你叫什么名字?。俊?p> 花無憂答道,“無憂?!?p> 鐘繇公主聽了自言自語道:“無憂,無憂無慮,是個好名字?!?p> 花無憂此時已經(jīng)踏出房門即將離開這養(yǎng)傷之地,幾步后聽得那公主又叫了一聲,“我叫靈夢,記住啊,是靈夢。”
紅雀又開始嘀咕起來,“公主,你怎么能隨便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一個陌生人,萬一他……”
“萬一什么”,靈夢總是如此單純,對任何人都毫無戒心。
紅雀不再將那句話說出來只是徒生氣罷了,靈夢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吃起來,“我從小就沒什么朋友,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我覺得他一定不是壞人。”
聽公主這樣一說,紅雀也是同情起公主來,身為鐘繇公主,打從小便天天與大祭司一同生活,大祭司那人實在無趣得很,這些年也是苦了公主。
此次還是求著父王才能來這流觴,她紅雀不求別的,只要公主能開心她就什么都無所謂。
雖是與花無憂短暫相處了一日靈夢卻真心把他當做朋友,好在花無憂聽清了那句話,記住了她叫“靈夢。”
在出驛站時花無憂與一男子擦肩而過,其貌不凡,兩邊垂下的發(fā)絲在眼角處隨風而動,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其后跟著兩位帶刀侍衛(wèi)。花無憂沒有停下腳步,就這樣兩位宿敵就此錯過,誰也不會想到多年以后他們在此有過一面之緣。
門窗皆密閉的房間里,一個穿著將服的魁梧男人對著一位面色如玉的男子說道:“我家將軍讓我轉(zhuǎn)告你,不可再此生事端,否則他可不能保證你是否能活著回到自己的地方。”
那男子放下酒杯淺淺笑答,“多謝大將軍提醒,我自有分寸,也請他不要忘了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我可不是他的下屬,我的生死還輪不到他來決定?!?p> “你……”那身著將服之人面色紅漲卻沒有發(fā)泄出來,而是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下。
“話我已經(jīng)帶到,你且好自為之”,那人很快離開了那屋子,那好看的男子依舊品著酒絲毫不為所動,想是心情不錯。
花無憂穿上了鐘繇公主給的衣服,走在大街上倒極其像一個外域之人,他此時直奔與子宴越好的地方。
一路上他發(fā)覺這外都府看似和往日一樣,實則暗處增加了很多守衛(wèi),他還注意到有幾處藥堂都有異樣,好在他已經(jīng)離開驛站,不然應(yīng)該很快就會暴露。
那李肅出了大殿馬不停蹄前往碧雨亭查看了現(xiàn)場的痕跡,查看了死者的尸體,又根據(jù)現(xiàn)場的足跡判定三皇子在都府內(nèi)。
不管三皇子是自己逃走的還是被人要挾,身受重傷必需醫(yī)治,所以他下令監(jiān)察了所有的大大小小醫(yī)館和藥堂,不得不說這城巡也沒有白拿飯碗,有幾分能耐。
而且在半途中花無憂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被盯上了,無論如何他現(xiàn)在都不能暴露身份,只是如今大傷未愈他還不便與人交手,于是他特意走入人群中,伺機逃走。
只是一番躲避卻還是未將那群人甩掉,在一人煙稀少的街巷里他被前后圍堵,他沒想到他再次走到了絕路。
手上無劍,他拿起一旁的竹子緊握手上,看來一戰(zhàn)難以避免,而那些人其實一直把他當做他國間諜,就這樣刀劍相逼,只是還未等花無憂動手。
本毫無動靜的木門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直接將花無憂抓了進去,待那幾人再靠近時,哪還有什么人影,只是一座空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