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這么做嗎?這樣做對我們沒好處???!”一幫黑影穿過魏岳宅子的后院,來到了前院。宅子里除了他們沒其他人了。
“這是面子問題,所有人的面子問題。誰讓我們也是錦衣衛(wèi),不出手的話,那就是所有的錦衣衛(wèi)一起丟面子!”對于同伴的疑惑,領頭的也沒辦法。
“是啊,面子丟大了,那就是所有錦衣衛(wèi)的笑話!不幫也得幫,不然就都成笑話了!”
“這里沒人甘心的,可不甘心也沒辦法。老子也想扳倒紀綱,可惜暫時沒辦法!準備干吧!”
“最起碼,這樣可以暫時穩(wěn)住紀綱,敵強我弱,只能用穩(wěn)!”
“不管怎么說,外面的那群人也是錦衣衛(wèi),一個衛(wèi)里的人!”
你一句,我一句,充滿了無奈。但即便是無奈也要做下去,領頭的人抽出了手中的雁翎刀說道:“沒時間廢話了,準備動手吧!”
即便流寇得手了,對錦衣衛(wèi)的追殺也沒有停止,一群潰敗的錦衣衛(wèi)就這樣被流寇追殺著逃回魏岳的宅子,在門口與之前留下的人會合。原本一群人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三成其中還包括了一些無力再戰(zhàn)的傷兵。
流寇們這邊追殺正歡,身后卻出事了,鐵衣衛(wèi)動手了!相比錦衣衛(wèi),鐵衣衛(wèi)更加的精銳,更加的善戰(zhàn)。鐵衣衛(wèi)的骨干都是跟隨漢王東征西討的將士,有漢王親兵,也有從軍中退下來的中下級軍官,這些人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更懂得作戰(zhàn),更懂得殺戮。
只是一次突襲,保護犯人的流寇就全部被殺,這些流寇到死都不知道雇傭他們的是鐵衣衛(wèi)的首腦水葉先生。突襲時,瑾也參與了攻擊,雖然她很想沖在最前面,可還是被鐵衣衛(wèi)的人保護在中間,還好她親手殺掉了一名流寇,不然可就沒面子了。但她也沒對保護她的人發(fā)火,怎么說這些忠心耿耿的衛(wèi)士是在執(zhí)行漢王的命令。
抓到了要抓的犯人,那么接下去要怎么做,瑾停下腳步看著后面跟來的水葉先生,問道:“先生,現(xiàn)在是先撤,還是去救那些錦衣衛(wèi)?!”
水葉先生借燈籠觀察了一下犯人的臉,確定人數(shù)與身份后說道:“分出一部分人手,將人犯帶回去。其他人,先等著。我們既不能任由流寇殺光錦衣衛(wèi)后在京城內(nèi)大肆破壞,也不用這么急著去救人。錦衣衛(wèi)怎么說也是皇上的親兵,多少還能支撐一段時間吧!”
這回,水葉先生可就猜錯了。殘存的錦衣衛(wèi)連一個百戶都找不到,不僅是千戶,所有的百戶也戰(zhàn)死了,就剩下幾個低級軍官,根本就組織不了有效的防御。一群人就這么在魏岳的宅子前死死硬撐著,竟然沒人想到進宅防御,也許他們認為,在外面防御死守還能等來援軍。
“什么亂七八糟的!所有錦衣衛(wèi)聽著,我乃錦衣衛(wèi)百戶王千軍,所有人進宅防御!先把受傷的兄弟送進來!”之前偷偷進入魏岳宅子的是王千軍他們十個人,王千軍十人也有自己的耳目,錦衣衛(wèi)動了他們自然知道!
原本,王千軍連同其他人都只想看戲的,就看著這幾個勢力殺來殺去,這些天以局外人進行觀察的王千軍、齊豐臣、納蘭長風都感覺到今天晚上會發(fā)生很多事情,但具體是多少勢力參合進來還不知道,但也都不想來趟這趟渾水,但秘密聚會的眾人回去之后卻是越想越不對勁。
禮義廉恥是這個時代最基本的道德標準,即便一個人前三項做不到,最起碼也要知恥!在這給時代,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士可殺,不可辱!為爭一口氣,大丈夫不惜血濺五步!紀綱再怎么不是東西,如果錦衣衛(wèi)吃了大虧,那丟臉的就是所有的錦衣衛(wèi)。王千軍等十人也是錦衣衛(wèi),還是錦衣衛(wèi)百戶,作為皇帝的親兵,王千軍等人有權力也有義務維護錦衣衛(wèi)的榮耀。
最終,王千軍與其他人再次秘密集合,在安全的地方觀察著形勢的發(fā)展。如果錦衣衛(wèi)沒吃什么大虧,那就什么都不用說。可一旦錦衣衛(wèi)吃了大虧,那他們十人就會出現(xiàn),收拾殘局。這是為了整個錦衣衛(wèi)的面子問題。
王千軍的名字,錦衣衛(wèi)里的很多人都聽說過,南鎮(zhèn)撫司怎么說也是管理著錦衣衛(wèi)的所有內(nèi)部事務,王千軍這位少爺普通的錦衣衛(wèi)可得罪不起,跟著王千軍混的那九名百戶也不簡單,記住幾個人的名字不吃虧?,F(xiàn)在,就在所有人以為死路一條的時候,終于有人挺身而出,還是熟悉的名字,殘存的錦衣衛(wèi)士氣大振,紛紛進入魏岳大宅內(nèi)防御。
眼看著就要將所有的錦衣衛(wèi)殺光,流寇當然不甘心,繼續(xù)猛攻逃得慢的錦衣衛(wèi)。此時王千軍等人的反擊也開始了,王千軍與邢三死守門口,接應剩余的錦衣衛(wèi)進來。王承業(yè)、陳傅國、王文杰、于天瀾四人全都上了圍墻,以弓弩阻殺大門外的流寇,如此近的距離,無論是諸葛連弩還是軍用強弓都是致命的!除了尸體,門外的流寇沒有其他的工具可以防住射來的利箭!
“王百戶,最后一個了!關門吧!”外面的錦衣衛(wèi)都退了回來,但依舊是人心惶惶,都想將大門關閉,死守不出。
但王千軍卻不這么想!在圍墻同伴的支持下,外面的流寇終于是亂了,僅有的標槍與斧頭之前已經(jīng)全部用完,現(xiàn)在他們手上就只有刀劍,白刃戰(zhàn)正是王千軍喜歡的!
“邢老三,為我掠陣!”一句話說完,王千軍就連續(xù)向前三步,他要用自己的行動來提升眾人的士氣。也要看看,自己孤身一人到底有多厲害,能殺多少人!戰(zhàn)場一日,勝過苦練百日。
殺紅眼的流寇并沒有放棄,人數(shù)上他們占據(jù)著優(yōu)勢,月光與火光都讓他們看清楚了獨自走出來的是什么人,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家伙!他只有一個人,身后另外一個人距離他還有三步的距離,而宅子里,還有一群嚇壞了的錦衣衛(wèi)敗兵!
此時流寇中有人高聲大喊道:“兄弟們!你們忘了,忘了是誰害我們無家可歸,害我們到處流浪的嗎?!”
“沒有!”、“從來沒有忘記過!”、“做夢都在想!”這是眾流寇們的回答。
“是朝廷,是狗皇帝,是他們這些錦衣衛(wèi)。兄弟們,不要忘了我們的誓言,殺盡錦衣衛(wèi),砍下狗皇帝的腦袋!兄弟們,殺啊……”
流寇的首領進行著最后的動員,在高聲吶喊中也暴露了他的位置,所有的弓弩都集中到了流寇首領的位置上。更多退回來的錦衣衛(wèi)拿起為數(shù)不多的弓弩也上了圍墻,用手中的弓弩向流寇發(fā)起了反擊??粗磉呉粋€又一個兄弟倒下,流寇的首領沒有躲避,繼續(xù)大聲吶喊著,他身邊的人也繼續(xù)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他們的首領,用身體是擋下射來的箭。
最終,流寇首領再也發(fā)不出聲音,他與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死了。但流寇首領的死并沒有讓流寇們恐慌,反而是引燃起了熊熊烈火,復仇的火焰!
“兄弟們!報仇!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憤怒的聲音從更多的地方傳來,王千軍站在了風頭浪尖的最前面,急壞了身后一幫人。
“千軍!快回來啊!”、“王百戶,小心啊!”、“王千軍,你在搞什么鬼?!”
王千軍沒有后退,他現(xiàn)在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只記得悟道教他的武訣。天下武功殊途同歸,基本功都差不多,基本的招式也都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心境,武者的心境!這才是各門派的特色所在,就如同佛家的功夫有佛心,道家的功夫有道心一樣,王千軍現(xiàn)在已進入了道家心如止水的境界。
“見山不是山,山靜我更靜;若我是山,萬夫莫撼?!蓖跚к娋腿缤蛔呱?,用他手中的雁翎刀阻擋下了驚濤駭浪,擋下了所有亡命徒的猛攻。圍墻上的人全力以弓弩支援,但王千軍身后的邢三卻阻止其他人沖出去,門外有他一個就夠了。
“見水不是水,水流我不流,若我是水,千軍難截?!钡度缌魉瑹o可阻擋,仿佛大江東去,波濤洶涌!王千軍的雁翎刀刀勢一變!所過之處,血流不止,落下的鮮血匯聚成小河,不斷擴張。更多的人倒下讓流寇徹底瘋狂了,全力撲向王千軍。
“見火不是火,火烈我更烈;若我是火,星火燎原?!被鸬拿土遥瑲缛f物!王千軍的刀變得更加的兇狠,更多的人倒下了。只是,在火焰瘋狂蔓延的同時,王千軍的刀勢也失去了控制,又一個流寇倒下了,但王千軍那原本謹慎的防御卻是中門大開!
刀光,那是敵人手中的刀借著月光與火光所反射出來的!刀就在自己的左側,王千軍可以收刀擋住。但代價將更加的慘痛,因為他的前面也有兩把刀,右側還有一個準備撲過來同歸于盡的人!這一刀,王千軍看來只能承受了,他的刀勢不變!一刀斬下一人,擊退了兩人,而左側的刀也在瞬間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