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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狼行

第四十一回 英雄集結(jié)(二)

滄狼行 指云笑天道1 2080 2014-01-22 12:05:06

    三個人的眼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一個人身上,這人穿著一身灰色粗布衣服,腦后扎著一個很大的沖天馬尾,腦門上的那塊被剃得光光,直到頭頂中間的地方,看上去三十七八歲。

  他的五官頗為端正,只是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右角額頭一直延伸到左嘴唇邊。倭寇神色平緩,沒有一般倭寇的那股兇悍之氣,兩頰間有一些連鬢的虬髯,而下巴上則只有一些胡碴,下巴就象巖石一樣堅硬,一臉的滄桑。

  他的腰間插著一長一短的兩把刀,刀鞘顯得很一般,褲腳擼到了膝蓋的位置,小腿之上盡是沾的黃沙,腳上卻穿著一雙草鞋。

  那人盤著雙腿,閉目打坐在客棧的一角,峙岳淵停一般,對客棧中發(fā)生的事情不聞不問,而那股沉靜而凜然的氣勢,卻在不經(jīng)意間散發(fā)了出來,雖然他沒有鼓起任何內(nèi)息,但在場的人都清楚,這位是真正的高手。

  胖子看了一眼倭寇,笑了笑,低聲說道:“雖然這一路之上從沒見這人出過手,連他說過的話也不超過五句,可是我相信他的武功是現(xiàn)在這客棧里最高的一個?!?p>  貴公子點了點頭:“這點在下也同意,扶桑武功我略有所聞,是從唐時的唐手和陌刀術(shù)傳過去的,被他們加以實戰(zhàn)化的改編,出手狠辣,不留余地??纯催@人就跟傳說中的倭寇一樣,沉默寡言,但要是動手殺起人來,那眼皮也不帶眨一下的,真不知道天狼什么時候會認識這樣的人,還做了朋友?!?p>  道人微微一笑:“我們應(yīng)該相信天狼的人品,如果真的是那種傳說中無惡不做,燒殺淫掠的倭寇,想必天狼也不會和他做朋友的,倭寇里未必沒有好人,也許這個就是其中之一吧?!?p>  胖子又仔細看了看那倭寇,笑道:“也許是天狼花錢雇來的呢,這家伙這兩年應(yīng)該也賺了不少,請個東洋高手也不奇怪。嘿,要是這家伙辦事牢靠的話,回中原后我也雇他當商隊的保鏢?!?p>  道人搖了搖頭:“錢兄,我勸你還是別打這個主意了,這可是倭寇啊,要在中原,你不怕自己落個通倭的罪名?”

  胖子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轉(zhuǎn)而笑了起來:“讓他把那發(fā)型改了不就行了。他臉上又沒寫著倭寇二字?!?p>  角落里的那名倭寇突然睜開了眼,向著胖子這桌看了過來,眼神凌厲如劍,他開了口,帶著濃重的鼻音,聲音如金鐵相交,抑揚頓挫地說道:“我不是倭寇,我是武士,我不收錢?!?p>  三人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一下子都說不出話,連正倚著門向外張望的楊瓊花也被他的話所吸引,看了過來。

  今天楊瓊花的臉上沒有帶面紗,雖然形容有些憔悴,但仍然難以掩飾那絕世的容顏,除了胖子等三人還有這個不睜眼的東洋浪人外,把漢那吉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幾乎就沒離開她的臉蛋過。

  與楊瓊花同一座的還有兩人,一個是一名三十多歲,黑瘦精壯,看起來有點木訥的和尚,穿的僧袍破破爛爛,而相貌則是粗眉大眼,透著一股粗獷,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兩道眉毛,至少比常人的眉毛要多一倍,比尋常人的胡子都要密上許多。

  而坐在邊上的一人,則是個面色紅潤,身材高大的花甲老者,穿了一身羊皮襖子,腦后扎了一根小辮,須發(fā)皆白,方面大耳,一對手掌顯得比別人大了不少,而手掌心的那厚厚老繭,以及變得有些發(fā)黑的掌心顏色,則分明地表現(xiàn)出此人乃是以一雙鐵掌縱橫江湖的高手。

  這兩人本來雖然和楊瓊花坐在一桌,但一直目不斜視,只是自顧自地喝著酒,連話也沒怎么多說,這會兒那倭寇一睜眼,兩人一下子感受到了房中的氣氛有變,也不約而同地扭頭向著倭寇看了過去。

  胖子最先反應(yīng)了過來,哈哈一笑:“武士先生,是我說話不中聽,冒犯了尊駕,你可別往心里去啊。我剛才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實際上我們這六個人都是天狼請來的朋友,想必也沒有哪個是為了錢而來!同行一路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能否見告?”

  那個東洋武士上下打量了胖子兩眼,點了點頭,從他的嘴里迸出一句話:“柳生雄霸,來你們這里后我就改叫雄霸天了。”

  胖子“噢”了一聲,鄭重其事地向他拱了拱手:“在下錢廣來,廣來錢莊的那三個字。大家都認識,嘿嘿。”

  道人微微一笑,也向著雄霸天行了個禮:“在下裴文淵,江湖上人稱布衣神相的就是區(qū)區(qū)了?!?p>  而貴公子則冷冷地回道:“在下歐陽可,西域人士,在中原不過是無名小卒而已?!?p>  那個濃眉和尚突然笑了起來:“甘州大俠,你可不是無名小卒,當年貧僧也去過你開的那個大會呢?!?p>  歐陽可點了點頭:“不憂大師,甘州大俠這個名號,早在十多年前就隨著白駝山莊一起灰飛煙面了,現(xiàn)在我只不過是個活死人而已。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罷?!?p>  濃眉和尚搖了搖頭:“不憂這個名字也已經(jīng)不在這個人世了,歐陽施主,如果你現(xiàn)在只想當那虛無公子的話,貧僧自然沒有意見,不過貧僧現(xiàn)在也早已經(jīng)改叫無憂和尚了,不憂這個名字,以后不提也罷!”

  胖子錢廣來哈哈一笑:“無憂大師,你說你這個不憂改成無憂,又有什么不同呢?還不是一樣?”

  無憂還是搖了搖頭:“不一樣,差別大多了,以前不憂是因為不需要擔憂,沒考慮過煩惱,而現(xiàn)在,煩惱的事情太多了,索性不聞不問,也就無憂了?!?p>  道人裴文淵拍了拍手,笑了起來:“好名字,好禪機,無憂,貧道真的羨慕你,能這么灑脫自如?!?p>  無憂苦笑了一下:“裴道長不必這樣過謙,你我知根知底,年少的時候不知道愁滋味,現(xiàn)在嘗遍了人間的酸甜苦辣,也只能起些名字聊以自嘲了?!?p>  一直沒開口的那個鐵掌老者突然開了口:“若論人間的酸甜苦辣,世間的悲歡離合,我們在座的這些人加起來,比得上天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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