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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上不可

第二十六章 秋千架下

妃上不可 聞情解佩 2806 2009-04-03 17:17:27

    或許是素語的話太過于殘酷,或許是這春日里的寒意未減,錦言禁不住渾身發(fā)冷,她在抬起頭來,望著素語,這個(gè)昔日曾在聞府默默嫉恨自己的姐姐,覺得這十幾年的朝夕相處,一夜間變成陌路。

  “素語,你現(xiàn)在好可怕。”

  素語一聲長笑,這澄瑞宮是她的天下,在這宮內(nèi)的笑,自是暢快狂傲,這是錦言在聞府從未聽過的笑聲,“聞錦言,不要裝得這么天真。我如果不為己綢繆,或許早已死在這皇宮了。你以為我身為皇后能有多少權(quán)勢?你以為我聞家能有多少憑仗?”

  她緩緩移步,那一地拖曳的長裙嫵媚,轉(zhuǎn)過臉來卻是一抹如白紙的毫無血色,“我憑仗的便是我自己,告訴你,這皇宮的人都有秘密,太后有,皇上有,連同每一個(gè)妃子都有,只有你掌握了這些人的秘密,你才能挾制她們,才能在后宮存活下去。”

  錦言有些不忿,她厭惡素語的自以為是,她何嘗沒有為素語擔(dān)心過,她何嘗不為娘親

  的過失愧疚過?所以她說道,“當(dāng)你掌握了別人的秘密,別人就會(huì)忌憚你,反而恨你入骨,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那時(shí)是福是禍還說不定呢。”

  說完,錦言便后悔了。

  可是令錦言吃驚的是,素語并不以為意,她把蘭舟叫了進(jìn)來,說道,“蘭舟,本宮將燕瑾交給你了,你可要好生對待她,別忘了,她可是本宮的家生奴才,好好調(diào)教她,讓本宮也看看你蘭舟的手段。”

  蘭舟福身,抬起頭來是一臉得意,“娘娘放心吧,蘭舟一定不會(huì)辜負(fù)您的栽培?!?p>  蘭舟站起身來,看著旁邊木然的錦言,有些得意,家生的丫鬟又能怎么樣?還能比得上我這澄瑞宮的大宮女嗎?她上前抓起錦言的頭發(fā),便要往外拖著錦言離開,錦言面朝著素語,就那么看著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即便是她頭皮讓蘭舟抓得生生作痛,她也始終沒有發(fā)出一聲,她眼睛里的神采依舊,只是卻少了些什么,讓人琢磨不透,而坐在椅榻上的素語,臉色頓時(shí)晦暗下來,起身時(shí)椅榻上扶手上落下的指痕觸目驚心。

  錦言被蘭舟拉進(jìn)了房間,便迅速松了手,臉上那種跋扈的表情也斂了去,扔給錦言一把木梳,便不在理她,自顧自絞了帕子洗臉?biāo)铝恕?p>  錦言在另一張床榻上也歇了下來,好累,渾身筋骨欲斷,此番來到澄瑞宮,也不比在皇上跟前輕松,素語對她的恨未減,這番只是讓蘭舟折磨自己,將來再玩出什么花樣來也不可知。

  次日,蘭舟命錦言將澄瑞宮的庭院都打掃一遍,否則不予吃飯。

  錦言拿起掃帚便去打掃,在聞家并未吃苦的她,不一會(huì)手心便磨出來血泡,打掃至澄瑞宮的花園,錦言看見兩棵大樹之間架起了秋千,記起在聞家,娘親也給她扎起過秋千架,錦言也曾在上面迎風(fēng)含笑過。錦言不自覺得便坐了上去,手里的血泡有些刺痛,可是心里還是安然的,只好爹娘安好,受苦便是值得。

  也不知過了多久,錦言身后一聲斷喝,“蠢材,這是你能坐的地方嗎?”

  錦言吃驚之下,回身去看,不防被人從秋千架上拉了下來,跌落在地,摔得生痛,有一雙錦履踩在她的手前,錦言抬頭看,正是素語,她慢慢蹲下來,在錦言耳邊低語,“你還記得嗎?在聞家的后花園里,也有這么一個(gè)秋千架,我總會(huì)躲在樹后面偷偷看你,那時(shí)你穿的是粉紅的紗裙,被風(fēng)一吹,好看極了??墒俏也桓易谀莻€(gè)秋千架上,你玩過的東西,大娘即便是將它扔了,也不肯給我玩。有一天,我看花園里沒人,便悄悄坐上去,秋千架果然好玩,一蕩一蕩可以看見好遠(yuǎn),不過不幸的是被大娘看見了,她很生氣,讓人用柳條抽我的腿,我娘要護(hù)我,也被抽得渾身是傷。爹看見了,也只是將大娘拉走,并沒有關(guān)心我們母女的傷勢,你知道嗎?我好恨,我恨這個(gè)家,我恨家里每一個(gè)人?!?p>  素語越說越激動(dòng),她眼睛里因?yàn)楹薅陟诎l(fā)光,因恨而生動(dòng)起來,“所以,那晚,我忍著痛,從廚房里拿了一把刀,到后院將秋千架上的繩索慢慢割斷了些……”

  錦言憶起來,確實(shí)有一次當(dāng)自己坐上秋千之時(shí),沒蕩多大會(huì),便從秋千上摔了下來,正碰在地上的尖石之上頓時(shí)昏了過去。想來自己幼年幾次的受傷,都是與素語有關(guān)。錦言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被蘭舟一把按在地上,喝道,“就這么趴著,娘娘還蹲著身子,你哪里有越過娘娘的理?”

  素語站起身來,走到秋千架旁,坐上去,懶洋洋得靠在一旁繩索上,蘭舟正要去推,素語說道,“你讓開,叫她來。”

  錦言咬牙從地上爬起,站在秋千架旁,素語就這般居高臨下得看著她,錦言出手緩緩?fù)破鹎锴恚緵]有發(fā)覺,自己手里的力道越來越大,素語也蕩得越來越高。

  錦言拼了氣力,倚在樹上喘息著,素語慢慢從秋千上下來,說道,“竟然有你為我推秋千的一幕,我做夢都會(huì)笑出聲?!?p>  錦言羞憤不堪,她也曾是個(gè)驕傲的女子,“如果此生如此這般,我寧愿死?!?p>  素語迅速回道,“你盡管死,今日你死,明日我就賜聞步青沈蕊潔一盞鳩酒?!?p>  錦言落淚,她知道素語自當(dāng)做的出。素語從她身邊經(jīng)過,臉上不無嘲諷之色,今時(shí)今日,在這澄瑞宮內(nèi),錦言不過是素語的玩偶一般。

  蘭舟推了錦言一把,說道,“給我繼續(xù)掃凈澄瑞宮,否則今晚休想入睡。”

  錦言重新拿出掃帚來,手上的血泡早已被秋千架上的繩索磨破,痛的麻木。澄瑞宮的宮女并不理會(huì)錦言,或許在她們眼中,錦言只不過是今日在明日無的人,誰會(huì)多費(fèi)一分心思去理會(huì)她?

  一日過去,錦言終將澄瑞宮掃凈,分到錦言手里的吃食不過是兩塊干餅,不過錦言猶是餓極了,所以還是艱難咬在嘴里慢慢咀嚼吞咽。

  三更時(shí)分,蘭舟從素語那邊回來,拉著錦言就走。錦言也不問是去那里,便跟在她的后面急匆匆得去了。

  哪里想到,是皇上駕臨澄瑞宮,他一月里也不過是來一兩次,今日不是初一不是十五,誰也未料到他便來了。

  “皇后,朕要的人呢?”

  錦言踏進(jìn)大殿之時(shí),聽到的便是這句中氣十足的話,她知道皇上又是為尋自己而來。

  素語不言,她的唇角始終掛著一絲笑,那絲笑拒人于千里之外,“臣妾未明白皇上所要何人?”

  皇上不悅,面上的那絲溫和頓時(shí)化為烏有,“別用對付母后的法子來對付朕,告訴你,朕可以冊封你,照樣可以廢了你?!?p>  澄瑞宮上下齊齊伏地,嚇得心驚膽戰(zhàn),素語倒是鎮(zhèn)定,端著茶盞未漏一滴,輕描淡寫得說道,“皇上果真能廢了臣妾,那就請下旨吧?!?p>  皇上果然吃不住勁,喝道,“哼,別說你這么身家出身,即便是將軍王侯之女又能怎么樣?母后懿旨冊封你,倒是真看走了眼,沒有想到你是這么個(gè)刁鉆的女子?!?p>  素語將手中茶盞一放,冷笑,“刁鉆又怎么樣?總比不上惡毒兇殘,殺人不眨眼吧?”

  皇上氣結(jié),將素語身邊的茶盞抓起扔在地上,喝道,“賤人,你少在朕面前狂妄,別忘了朕是九五之尊,朕就算不廢了你,也會(huì)讓你在這后宮寸步難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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