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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路口熟悉的你

下卷 第二章

陌生的路口熟悉的你 辛辛一橙子 3093 2015-06-18 11:31:16

    夏日的清晨,嫩綠的草尖一滴剔透的露珠還沒來得及被初陽照曬,昨日被炙烤了一天的白蘭花經(jīng)過一夜的修整,再次重整旗鼓,繼續(xù)迎接大好時光。

  一聲鳥鳴劃過,除了寂寥,山間景色迷人。

  葛文手捧一束白色的百合,慢吞吞的挪上山來。

  四年的時間,他已不再是昨天充滿書生氣息的學(xué)生,身上的行頭由原來懶散的宿舍混搭風(fēng),變成而今嚴(yán)整的西裝革履。

  和那時相比,一切都變了,最明顯的,莫過于眼神中的堅毅。

  沿著一條石子路,葛文一直往上走,拐過一個彎道,來到一座墳?zāi)垢啊?p>  墓碑青石上的字跡依然清晰,四周的花花綠綠為它增添了不少活力,讓這座本應(yīng)該散著悲傷的墳?zāi)褂袔追稚臍庀ⅰ?p>  “子飛,我來看你了?!?p>  說完這句,葛文不再講話,默默的立在墳前,神情淡漠。

  雖然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看望子飛,但今年他格外的想念這位雖然只有大學(xué)四年的老朋友。

  或許,這幾年的疲憊讓他已經(jīng)忘記了如何交朋友,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如何作為一名新人走上社會進(jìn)入職場,自己是如何在新的單位被老同事欺負(fù),自己是如何被嘲笑作為一名徒有大學(xué)文憑而沒有實際操作經(jīng)驗的空架子……

  想起來,好累。

  現(xiàn)在不會了,雖然子飛在下面躺著,或許他對葛文的這些經(jīng)歷毫無興趣,但葛文不這么覺得,他覺得子飛在聽,在聽他無言的傾訴著。

  望著墓碑上子飛的照片,還是那時的模樣,沒有變。

  一切都會變,除了子飛。他永遠(yuǎn)保持著微笑,留給大家一個永恒的運動、充滿活力的少年。

  太陽不知道什么時間升起來了,一無遮蔽的陽光由溫?zé)釢u漸變成火辣辣的烤向葛文,從早晨開始,夏天的陽光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開始展現(xiàn)它不同于四季的獨有的溫度。

  葛文額頭漸漸的滲出汗滴,沿著兩鬢流了下來。他并不著急走,反而在墓碑的對面坐了下來。腦海里一時間盡是那日的情景。

  記得那日,大學(xué)畢業(yè)的最后一場籃球友誼賽,子飛格外的精神,他穿著一貫被他視為幸運數(shù)字的十號球衣,上了場。

  比賽不到一半,子飛就跌倒了,柳圖摟著他的頭,滿眼含淚,他卻微笑著,嘴角的滋血沒有一點傷感,最后留了一句話,便停止了微笑——

  兄弟們,幫我照顧好我媽媽,她……她不容易……

  懷著離開朋友的傷感,葛文幾人畢業(yè)了,拿到畢業(yè)證書的那天,他們?nèi)チ俗语w家。帶著他的畢業(yè)證。

  子飛媽媽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像一棵還未完全倒塌的柳樹,臉色焦黃到發(fā)黑,眼睛里是絕望到空洞的無奈。

  那天,他們在子飛靈位前起誓:從今日起,子飛媽媽就是我媽媽,失去了一個兒子,多了三個兒子……

  如約,每月的不同時間,三人總會向子飛媽媽的卡里打錢,盡管這幾年大家都過的很拮據(jù),但這份承諾沒有被違背。

  “唔~”

  葛文深深的嘆口氣。

  好久不懷念,便覺得往事如煙,閉上眼頓時風(fēng)輕云淡,但細(xì)細(xì)回想起來則不然,每一件細(xì)小的事情都敲向心靈的深處。

  葛文拿出一張CD,緩緩放在子飛墳前。這是今年最新的NBA賽季視頻,他知道子飛喜歡,他也明白這樣做沒什么實際意義,可他還是逛了三條街,為他準(zhǔn)備了這份——雖然對一個已經(jīng)走了的人來說并沒有什么禮物實質(zhì)可言的禮物。

  葛文畢業(yè)后從事的第一份工作是他的本專業(yè),那一年,他過的糟糕透了。

  在學(xué)校的時候,他就是一個跑偏的建筑工程學(xué)院的學(xué)生,加上對計算機(jī)的癡迷讓他的室內(nèi)設(shè)計課程就只能馬馬虎虎的拿到畢業(yè)證而已。

  屢次工作業(yè)績平平加上老同事和領(lǐng)導(dǎo)的白眼,職場的不得已迫使葛文不停的換工作,那一年,他沒有拿過任何一家公司的全額月工資,他根本干不完一個月。

  后來,他決定去從事計算機(jī)方向的工作。

  可縱使他能把一臺計算機(jī)從硬件到軟件分解成1+1那么清晰簡單,沒有計算機(jī)畢業(yè)證書的他無法被任何一家公司看中。

  輕浮、浮躁、眼高手低成了他經(jīng)常聽到的評價……

  不得意的時候,生活會恰到好處的讓你受夾板氣。

  工作不稱心,葛文分外的潦倒,簡歷成批成批的投放,電話整天整天的撥打,終歸沒有一丁點收獲,就像一個殷勤的農(nóng)民,起早貪黑,卻顆粒無收。

  就在這時,家里的決議到了——

  同齡人都按照自己的喜好就業(yè)了,有的甚至成家了。

  葛文被爸媽嚴(yán)厲的召回家。

  他清楚的記得他是如何在那個小鎮(zhèn)上度過那一年時間,有那么幾天,他看著父母左右托付找人給他找工作,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殘疾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想到這,葛文再一次長嘆一口氣。

  后來他出來了,離開了那個小鎮(zhèn),再一次來到A城。

  那一次,他不想再失敗。

  然起初的坎坎坷坷是難免的,好在后來葛文遇到了同道中人,一個叫張瀟的小伙,兩人惺惺相惜,同樣愛好于計算機(jī),便一起開創(chuàng)了今天的事業(yè)……

  葛文整理了一下思緒,回到眼下,望著墓碑上子飛的照片,他微微一笑,子飛走的那一天,他們幾個為他買了一套軍裝。

  那是他的夢想。

  葛文還記得,子飛穿上軍裝的樣子真的很帥。

  空曠的山間一丁點聲音都沒有,陽光靜靜的灑下來,照耀著這里的每一枚花花草草。

  “子飛,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你可以永遠(yuǎn)的喜歡自己的事情,沒有爭執(zhí),沒有爭吵,更沒有煩惱?!?p>  每一次,葛文來這里看子飛,他都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無聲的傾訴著,他并不認(rèn)為子飛聽不到他的話,雖然隔著陰陽,他相信子飛一定聽的懂他說的每一個字。

  “每一次看見你、想起你,我就想起我們的大學(xué)生活,那段日子真的好讓人懷念……”

  葛文好像還不愿離開,可手機(jī)響了。

  就這樣,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吧,我的兄弟。

  ###############################################################################

  打電話的是葛文的女朋友,一個叫友友的姑娘。

  她是葛文在家鄉(xiāng)的那個小鎮(zhèn)上認(rèn)識的。

  葛文清楚的記得那段時間里,沒有人愿意理會他,大家都在嘲笑著這個大學(xué)生的悲慘下場,除了友友。

  她像一個天使一樣,安靜地來到葛文身邊。第一次,葛文發(fā)現(xiàn)年輕姑娘竟然這樣的讓他動容,令他迷戀。

  他愛上了她。

  雖然她沒有文憑,沒有學(xué)歷,更沒有上過大學(xué),簡單的只剩下微笑。

  葛文來到A城的那一天,友友說什么都要一起來。

  她說,有他的地方,她的生活才是彩色的。

  背著所有親人的不祝福,葛文帶著友友來到了A城。

  現(xiàn)在,她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司機(jī)、助理,兼知心愛人。

  “對不起,久等了。”

  葛文一下山就看見友友在車窗上張望。

  他沒有帶她上山,她不想看見墳?zāi)?;另外,他不想給子飛介紹新朋友,他就想簡單的和他呆一會。

  “不,應(yīng)該說我打擾你了,可是這個電話一直打,我摁了好幾次,喏——又打過來了。”友友遞過手機(jī)。

  葛文接過手機(jī),一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柳圖?”

  ###############################################################################

  西餐廳。

  葛文和友友坐一排,對面坐著柳圖和顏沐芯。

  數(shù)年不見,柳圖昔日的白襯衫搭牛仔褲的學(xué)生配置早已不在,臉上又添了幾分沉穩(wěn);身邊的顏沐芯更是顯得親昵有加,不再有那會的高冷。乍看,他倆就如親密戀人一般。

  “葛文,你小子夠狠的,四年了都不給我打個電話,換了號碼也不給說一聲?”柳圖見到葛文本來滿心歡喜,但嘴上卻是抱怨連連。畢竟,男人表達(dá)感情的方式就是不同于女人。

  “抱歉,這兩年挺忙的,所以……”

  “少來這套!對了……這姑娘是?”

  “這是我女朋友,友友……”

  友友很禮貌的和柳圖握手。

  柳圖欠身還禮:“你好,柳圖?!?p>  介紹過后,又輪到葛文盯著顏沐芯看,頗有深意的眼神。

  “別盯了,這是顏沐芯,我朋友……”

  柳圖還沒說完,顏沐芯早已在他胳膊上狠狠的擰了一把:“朋友?”

  “好朋友……”柳圖咬著牙又?jǐn)D出幾個字。

  顏沐芯手上再加力。

  “看你那點出息,還不如人家姑娘呢,老婆就老婆唄?!备鹞牡故亲兊弥苯恿?。

  顏沐芯滿臉羞紅,卻心底喜悅。

  “對了,你和問奇聯(lián)系過嗎?”柳圖問。

  “沒有,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葛文說罷,扭頭向窗外。

  那個不可一世的國王,你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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