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下船,一位護法有些心急,提前朝著船舷靠了靠,船舷靠岸之時,一個輕微的晃動,這位護法的半個身子就被推出了船外。
好在他及時抓住了船舷,這才有驚無險地沒有掉下去,骨梯垂落,那位護法率先開始下船。
這是,朱平突然發(fā)現(xiàn),那位護法明明已經(jīng)下船了,但他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船舷之上,赫然站著那位護法的身影,此刻正保持著一半身子探出船的姿勢。
“那剛剛下船的是什么東西?”朱平有些頭皮發(fā)麻。
“阿珍,你回頭看看亡靈渡船”朱平在腦海中和骷髏阿珍交流著。
“船,到了”
阿珍生澀地回答道。
“你能看到船頭站著的那個護法嗎?”朱平接著問道。
“船頭,沒人”
阿珍接著說道。
朱平皺了皺眉,難道只能自己看到?
“不對”
朱平的腦海之中閃過一絲閃電,他隱隱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
“骨靈族族長說的是還有三關(guān),當(dāng)時已經(jīng)過了童子,后面過了尸鷹和船娘娘兩關(guān),所以應(yīng)該還有一關(guān)”
朱平猛地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幾乎探出船舷的腳,連忙抽了回來。
天地瞬間置換;
船依舊航行在大海上,雖然安息之地已近在咫尺,但此刻遠(yuǎn)沒到可以下船的時候。
三位護法,此刻也站在船舷邊,一只腳抬起,幾乎要邁步走出舟船。
在朱平身后,骷髏阿珍和骨靈族族長依舊盤膝而坐,但雙目之中也是一片混沌,顯然也被困在幻境之中。
“好霸道的幻境,從一開始的護法險些失足落水開始就已經(jīng)是幻境了”朱平暗暗后怕。
朱平略一思索,竟回到了船邊,擺出一幅即將踏出船舷的姿勢。
不多時,骷髏阿珍竟率先恢復(fù)了清明,她看了看周圍,竟站起身走到朱平身邊,擺出一幅和朱平一樣的姿態(tài)。
朱平的心咯噔一下,但是臉上卻是神色如常。
朱平能如此快擺脫幻境,很神識關(guān)系不大,有一定機緣在里面,至于阿珍,朱平則是看不透了。
“嘭”
一身落水聲,一位護法抵抗不住,邁步落入了水中。
一柱香后,骨靈族族長恢復(fù)了神智,他盯著眾人看了看,面無表情地接著修煉起來。
眼前眾人的生死,他顯得不太在乎。
良久,舟船開始靠岸,眾人也慢慢的恢復(fù)了神智,兩位護法較快,至于朱平和阿珍,則是舟船靠岸后幻境自動破裂,一幅這才恢復(fù)神智的模樣。
不得不說,真是兩位好演員。
“嗯,還算不錯”
骨靈族族長率先下船,眾人跟在身后,此刻一行人還剩五人,但卻得了個不錯的評價,可想以往來此處,骨靈族該折損了多少人。
上山的路,是一條彎彎扭扭的小徑,煙霧繚繞,看不到去路,只能在遙遠(yuǎn)的霧靄中,看到一個巨大龍門架的輪廓。
過了龍門架,就算是真正進入了安息之地,眾神的墓園。
眾人開始一言不發(fā)的登山,慢慢的,眾人的身影隱沒在迷霧之中。
……………
大明,京都,國師塔。
黑暗的盡頭,幾十只長明燈不停閃耀,照耀出一個蒼老的輪廓。
“李三,速去一趟樊州城”
李三,國師第三徒,自小被國師收養(yǎng),賜名李三,其一身劍術(shù)可謂登峰造極,傳說曾憑一把劍,斬殺靈胎境邪修六十三人。
雖說此事無法考究,但也足以說明此人的強大。
蒼老的聲音說出這句話之后便再沒了聲音,多余的解釋,一句都沒。
“遵命”
回答之聲也是一樣的干脆利落。
一個背負(fù)雙劍的青年彎腰點頭,于黑暗之中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待青年走后,蒼老的身影喃喃:“有了陰司之水的澆灌,會讓果子更加美味,真是意外之喜。欽天監(jiān),你們可別讓老夫等太久”
燭光閃耀,黑塔再次陷入寂靜。
樊州城,悅來客棧。
這幾日,春三娘總覺得有些疲累,甚至睡一覺之后,這種感覺反而來的更加強烈。
“大概是到了年紀(jì)吧”春三娘自嘲,自從去見了朱平之后,這幾日月姬也沒來找她,讓她暗自松了口氣,于是也有心思繼續(xù)經(jīng)營悅來客棧的生意了。
“知道嗎?昨晚城南又死了一家,那家男人還是衙門的捕快呢。”
“是啊,我也聽說了,據(jù)說死的老慘了,全家老小,無一幸免,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聽說今天鎮(zhèn)魔司都來人了,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查出個啥來”
一群食客嘰嘰喳喳的議論紛紛,討論的也是這兩天樊州城發(fā)生的怪事,從春三娘自大牢回來那天起,樊州城就開始奇怪的死人,都不是正常的死法,經(jīng)常是一家老小都被吸成干尸。
其中,城南有一家五口,死的最慘,死后被人掛在城頭,渾身上下滿是抓痕,雙目暴凸而出,死相可謂凄慘。
有人說,就是這一家狀告的朱平,但春三娘也搞不清楚,只是去城隍廟求了個平安符,吩咐女兒帶好。
“啥時候能過點平安日子啊”春三娘喃喃。
十幾里之外,靈澤坊。
一處密室之中,此刻的氣氛有些緊張。
左進臉色鐵青地怒罵道:“你們干什么吃的,連續(xù)幾夜,都有陰鬼出來殺人,你們一點線索都沒有?”
徐晗,月姬默默不語。
樊州城的陰鬼理論上都是他們兩的人,但是現(xiàn)如今,樊州城頻繁出事,都是陰鬼作祟的痕跡,但他們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一開始他們以為是自己手底下的陰鬼壓制不住邪性,結(jié)果前前后后排查了幾輪,卻毫無發(fā)現(xiàn)。
那這些陰鬼是哪里來的?天上掉下來地不成?
突然,月姬試探著問道:“會不會是那朱平搗的鬼?”
這種懷疑倒不是空穴來風(fēng),畢竟這兩天死的人,多半和朱平有些仇隙。
徐晗一愣,隨即搖了搖頭:“他一直呆在大牢中,這一點我可以確定”
“你們兩個唱什么雙簧”左進猛地一拍桌子,“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手段,必須把這些雜碎給我抓出來,一旦事情鬧大,被京城發(fā)現(xiàn)了,到時候你我一起玩完”
“這事我會處理,不勞鎮(zhèn)魔司費心”徐晗被左進訓(xùn)斥,自然臉色不太好,他們只是合作關(guān)系,要不是還用得著這個左進,徐晗現(xiàn)在就想把他給殺了。
“哼”左進拂袖而去。
待左進走后,徐晗冷聲道:“你馬上去一趟陰司之地,向王上稟告此事”
“需要驚動王上?”月姬問道。
當(dāng)然,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陰司之門未開,往返一趟都要丟下半條命,這兩天抓作亂陰鬼已經(jīng)夠折騰了。
“我擔(dān)心其他勢力開始滲透了”徐晗喃喃。
月姬臉色猛地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