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初顏和同樣一頭霧水的陸琳瑯對視一眼,唉,既然這樣,就安心看球吧。
只見蘇晉北快速的操起冰球桿,對著球門直擊過去。對方高個忽然沖了出來,又是一個肩撞攔截。
蘇晉北靈巧的旋轉過人,避開了他的攻擊。
曲逸沖上來截住剛才被打飛的球,再次傳給蘇晉北,其余的隊員紛紛配合蘇晉北對紅隊進行干擾防御,為他制造射門的機會。
果然蘇晉北不復眾望,幾個來回后,果斷的將球擊進,比分反超為2:3.
紅隊更加急躁起來,蘇晉北顯然是個極有號召力的領導,隨意的幾個手勢,就將白隊全場調動的僅僅有序,短短兩分鐘內(nèi),幾個配合都打的可圈可點。
然后是換人,十二個人輪著換,每節(jié)的二十分鐘,估計夠他們換個十幾輪的。
越打紅隊越急,越急越有漏洞,在蘇晉北的帶領下,白隊終于在八號手中又得一分,比分變成了2:4,勝局已定。
可對方顯然不甘心,之間對方一直騷擾蘇晉北不能得手的那個高個,忽然沖到蘇晉北面前,隔著頭盔直視蘇晉北,再伸出手來扯住蘇晉北的右手臂。
邵初顏有不好的預感,暗道,不會吧。
“他們在干嘛?”陸琳瑯不明白的問道。
“他們在......打架?!鄙鄢躅伩粗门械絻扇嗣媲皝泶_認了,卻還是有些不敢確信的道。
果然,只見兩隊隊員都圍了過來,在裁判的示意下騰出一個空間來,蘇晉北和高大個都丟掉冰球桿、帽子和手套,然后擺開架勢。
“真的打架?怎么可以打架,這不是比賽嗎?”陸琳瑯緊張的抓住邵初顏的手臂道。
“因為剛才他們已經(jīng)達成了‘打架共識’,只要裁判同意,他們就可以打?!鄙鄢躅伝卮鸬?。
話音剛落,大個頭已經(jīng)先出手了,近一米九的個子沖著蘇晉北的面門就是一拳!蘇晉北迅速的踩著冰鞋后退,堪堪躲開這一拳。觀眾還沒回過神,矮他五公分的蘇晉北已經(jīng)迅速出拳,一張俊逸的臉上全是邵初顏沒有見過的狠戾,一拳就擊中大個頭的鼻梁,同時非常粗暴的拽扯大個頭的身體。大個頭痛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不停的揮拳反抗,偶爾能打到蘇晉北臉上,更多的時候卻打空??磁_上的觀眾看的十分清楚,蘇晉北連續(xù)的對大個頭出拳,即使被大個頭打中了,也毫不退縮,保證自己的每一拳都結結實實的落在大個頭的臉上。
看臺上的觀眾興奮的大叫起來,全場轟動。
陸琳瑯有幾分不忍心的道:“干嘛要打臉,好痛的?!?p> 邵初顏嘆口氣:“規(guī)則規(guī)定,只能打臉。”
蘇晉北一邊打大個頭,一邊狠命的拽他,想將他扯倒。可大個頭雖然身手沒有他敏捷,下盤卻十分穩(wěn)扎,怎么都不肯倒下,還仗著身高優(yōu)勢不停的施壓,蘇晉北很有耐性的用盡全力揮了一個右勾拳過去,大個頭的嘴角馬上淌出血來。不待他喘氣,蘇晉北又是一拳!這一拳擊在大個頭的左側面頰上,將他打的幾乎要暈過去。蘇晉北順勢一推,大個終于幾乎是昏迷般,倒在地上喘著粗氣。
全場歡呼聲響起,觀眾大呼口號:“奇?zhèn)b隊!耶!鐵人隊!噓!”異口同聲,默契十足。
蘇晉北驕傲的昂頭朝四周示意一圈,毫不在意自己面頰上青紫一片的傷,叉著腰大口的喘著氣,然后伸出右手將地上的大個頭拽了拽,大個頭沒能起來,又俯身拍拍他的頭示好,最后在本隊隊員的簇擁下退出場去。
接下來的比賽沒有太多的精彩了,因為打架輸了,鐵人隊斗志全無,比分保持在“2:4”,奇?zhèn)b隊毫無懸念的獲勝。
隨著觀眾退場,邵初顏一行人也退到了場館門口等蘇晉北和曲逸。
“看不出來,北哥看起來斯文的狠,打起架來這么兇!”陸琳瑯心有余悸的道。
邵初顏默默的點頭,也不接話。
忽然手中的夾克傳來一陣震動聲,邵初顏翻開口袋,找到一支直板手機,來電號碼顯示‘何衣凝’。
陸琳瑯湊過來一看:“哎呀,是凝姐!”又抬頭瞅了瞅邵初顏:“接唄,告訴她呆會打過來?!?p> 邵初顏想了想,搖搖頭:“由它響吧?!?p>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看到曲逸和蘇晉北走了出來。
蘇晉北臉上貼著好幾個創(chuàng)可貼,和曲逸低聲說著什么。
陸琳瑯看到曲逸出來,迎了上去:“恭喜你們贏了!。”
邵初顏把衣服遞還給蘇晉北。
“那當然,打他們不是小菜一碟!”曲逸得意洋洋的道,看到邵初顏微微一愣,這才注意到她:“你也來了?”說完側頭看了看蘇晉北。
見蘇晉北沒有反應,曲逸撓撓有些自然卷的頭發(fā),不好意思的道:“邵初顏,上次你和曹語嬌的事我只和大哥還有琳瑯說了,你放心,我不會到處講的?!?p> 看來蘇晉北囑咐過他了,邵初顏暗道,嘴上應著:“好,你說的?!?p> 曲逸喜笑顏開:“當然!作為補償下次比賽還請你們來看?!?p> 陸琳瑯趕緊搖頭:“不來!太暴力了!”
“別呀,不覺得特男人,特瘋狂嗎?”曲逸吊兒郎當?shù)陌咽执钤陉懥宅樇缟险{戲道。
“是呀,陸琳瑯,你不是最瘋的?看不出來你居然不懂欣賞這么有力量的運動?”諶樂也湊上來看玩笑。
“陸琳瑯是紙老虎,我早就看出來了,她每次上臺之前腳都會抖?!比鹋秩⌒Φ?。
彭化也在一旁大笑著湊趣。
Astringent樂隊的一行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前面去,落下邵初顏和蘇晉北兩個人在后面慢慢走,。
看著在人群中笑的歡快的陸琳瑯,邵初顏不禁也覺得有幾分高興。
走到體育中心門前,樂隊的人都陸續(xù)坐上了瑞胖家的保姆車。
“大哥,我們先走?”瑞胖站在車門前沖蘇晉北道。
蘇晉北點點頭,看著他們駕車離去。
“我們走走?”蘇晉北忽然道。
“好?!鄙鄢躅侟c點頭,默默的跟在蘇晉北身后。
蘇晉北走到露天燈光球場的看臺上,隨便找了個臺階坐了下來。
邵初顏也跟著他在水泥臺階上坐下。
她抬起頭看著頭上的天空,可能這一帶比較僻靜,燈光不多的緣故,天空里的點點星子居然還清晰可見,月兒恬靜的散發(fā)著柔軟朦朧的光芒。
“你似乎有很多愛好?”邵初顏側過頭看著月色下的蘇晉北,淡淡的月光襯的他一張臉十分耐看,百看不厭棱角分明的線條,以后,這張臉會更加線條堅毅一些。
“你的愿望是什么?”蘇晉北忽然問道,說話時微微側過頭看她一眼。
“我?”邵初顏一愣:”不知道,大概是......”
“活下去?”蘇晉北替她答道。
“你怎么知道?”邵初顏驚訝的道。
蘇晉北抿住嘴角的笑意:“真的是這個?”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哈,上次你喝醉酒自己說的,我還以為你說胡話呢?!?p> 邵初顏微赧:“你就當我有被害妄想癥吧……那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嗯,玩?!碧K晉北答道。
邵初顏撇嘴:“真敷衍?!?p> “真的。”蘇晉北忽然認真的坐直了身子道:“你不是說我愛好很多嗎?以后不能玩了?!碧K晉北道,偏頭看著邵初顏一張小小的包子臉,上面全是不屑。
“玩也能算愿望?有人不準你玩嗎?”邵初顏反駁道。
“唔。來,小丫頭,說說看你以后想學的運動,看我會不會?!碧K晉北似乎今晚心情特別好。
“唔......潛水?”邵初顏想了想道。
蘇晉北點頭。
“那,開飛機?”邵初顏較了真。
蘇晉北還是點頭。
“那,學鋼管舞?”邵初顏道。
“......”
“看,這個不會了吧!”邵初顏得意洋洋的道。
蘇晉北忍不住拍她的頭:“小腦瓜里都裝著什么呢?”
“呵呵?!鄙鄢躅伨尤粵]有躲開,任他抓著她的頭發(fā)一陣蹂躪。
“蘇晉北,你為什么愛好那么多?”邵初顏繼續(xù)問道。
蘇晉北沉吟了片刻,才道:“因為我想做個不一樣的接班人。”
邵初顏有點明白:“作為一個注定的接班人,如果只會工作,那這輩子也未免太無趣了。”
蘇晉北意外的看了邵初顏一眼:“想不到你想法還蠻成熟的。以后,我得和以前的愛好一個個告別?!碧K晉北淡淡的道,似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今天是我最后一場冰球賽,上次是最后一場演唱會,你好像也在場?!?p> 邵初顏忽然心里一緊,她想起了蘇晉北救她的時候從后備箱里翻出的那條登山繩。
“你喜歡登山嗎?”邵初顏問。
蘇晉北微瞇著眼:“嗯。”
“那這個愛好,一定要保持!”
邵初顏仰起笑臉直視他的眼睛,笑容像夜色中的靜靜綻放的剎那曇花一樣耀目。
蘇晉北沒有接話,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邵初顏,私底下,我可以像對妹妹一樣對你吧?”
邵初顏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呀?!?p> 蘇晉北點點頭,忽然輕松的笑了起來。
見他笑的一臉輕松,邵初顏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笑著笑著,忽然就釋懷了,也好,這樣就可以為她對他的依賴,找到一個妥帖的位置了,不是嗎?
“咳,蘇晉北哥哥,跟你說個事?!鄙鄢躅佁羝鹈夹Φ?。
“什么?”蘇晉北難得目光溫柔的回望這個小妹妹。
“下個月不是要訂婚了嗎?你什么時候去見我爸媽?”邵初顏從容的看著面前自己的‘哥哥’,緩緩的道。
蘇晉北撐著下巴看向遠處:“快了?!?p> “快了是什么時候?”邵初顏不依不饒:“再不跟我爸爸透個信,我就快被趕回尚城了。”
蘇晉北好笑的挑挑眉:“小妹妹,你干嘛非賴在我們金城???”
“我有重要的事!”邵初顏目光一沉,嚴肅的道。
“那就再堅持一下吧?!碧K晉北站起身來:“走,送你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