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初顏將喬裝用的男生短發(fā)衣物,和望遠鏡都收好在箱子里,與打給祝剛手下小嘍啰的五千塊錢信息費的存單收在一起,并掛上小鎖。
又將用來變聲的氦氣球里的氣都放掉。
她坐回書桌前,翻看著手上的證據(jù)。
這沓資料里有些是受害者被迫拍下的**,有些是受害者收了裴磊的封口費后的收條或者承諾書。
看著那簽下的一個個名字,一共有七八個女受害者。邵初顏不禁嘆了口氣。
是利用這些東西要挾裴磊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比較好,還是直接舉報?
如果匿名提交證據(jù),將手上的東西歡歡和裴磊的視頻,以及那天錄到的錄音都交給JC,靠這些證據(jù),可以判他多少年?
只要他被判了無期,以后整個藍海集團就都是管阿姨的。離不離婚沒什么區(qū)別!
不,還是得離婚才行,管阿姨應(yīng)該獲得自己的幸福。
靠這些證據(jù)能不能判管阿姨和裴磊強制離婚?或者是想辦法逼他簽字?
邵初顏撐著下巴,翻來覆去在琢磨手里的照片,不停的琢磨著。
‘叮鈴鈴.....’邵初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喂,琳瑯,什么時候回來?有好消息告訴你!”邵初顏笑道。
“什么?你說什么?”邵初顏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陳歡告裴磊QJ!?”
“.......不......不是我。”
“好的,再聯(lián)絡(luò)?!?p> 邵初顏捏著手機,怔了很久。
‘叮鈴鈴.....’邵初顏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喂,阿北。”
“哪里?......好的?!?p> 邵初顏拿起外套走出房間去,邊在玄關(guān)穿鞋邊對邵音爾喊道:“媽,我出去一下?!?p> “顏顏你這幾天怎么回事?天天晚上往外跑!”邵音爾說著話從房間出來,邵初顏早已跑了出去。
邵音爾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
邵初顏今天晚上扎著馬尾,穿著一件粉色蕾絲花紋的外套,將一張素臉襯的白皙可愛。
她穿過了兩條街,轉(zhuǎn)彎的時候又從街角的櫥窗里看到那個跟蹤了她好幾天的高領(lǐng)男人。
經(jīng)過這幾天的觀察,她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惡意,似乎只是向什么人報告她的行蹤而已。
呵,姑且不去管他。
她走了十五分鐘的路程,來到街角的星巴克咖啡廳。
從咖啡廳外的玻璃可以看到阿北穿著一件黑色的線衫,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上,邊打電話,邊攪拌著手里的咖啡。
昏黃的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眉頭微微的皺著,仿佛正在和電話那端進行不甚愉快的對話。
邵初顏拉開門,走了進去。
阿北看見了她,將電話掛斷,沖她點了點頭:“來了?想喝什么?”
邵初顏搖搖頭,在他對面坐下。
“小丫頭,今天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阿北笑笑問道。
“你派人調(diào)查我?”邵初顏決定開門見山。
阿北挑挑眉毛:“你怎么知道的?”
“真的是你?”邵初顏皺著眉頭道:“為什么?”
“你不知道為什么?”阿北不大相信的反問道。
邵初顏別過頭去,眼里閃過一絲失望,再轉(zhuǎn)回臉來,已恢復(fù)原本淡漠的樣子:“蘇少爺,不打算繼續(xù)演老好人了?”
阿北大笑起來,狹長的眸子黝黑發(fā)亮,他覺得有趣極了:“重新認識下?!彼斐鲇沂謥恚骸疤K晉北?!?p> 邵初顏也伸出手來:“邵初顏?!闭f完快速的將手抽走。
蘇晉北覺得手里仿佛有一只小泥鰍滑過,只留下冰冷柔滑的觸感。
“不是趙小姐嗎?”
他扯動了下嘴角。
“我從三歲開始,就不姓趙了。”邵初顏淡淡的答道。
蘇晉北瞇著眼睛看著她,一張臉上看不出情緒,只是用修長的手指捏起盤子上的咖啡匙,攪了攪手里那杯咖啡。
沉默良久,蘇晉北開口道:“那么,我的未婚妻,我們商量個事情怎么樣?”
“你憑什么跟我商量?”邵初顏開口了,覺得頭發(fā)沒扎好,扯的自己頭皮有點疼,她隨意的將發(fā)束放下來,又重新將頭發(fā)束攏。
“裴磊和管敏的離婚協(xié)議,以及他被判無期。”蘇晉北道。
“是你?嗬,當然是你!”邵初顏恍然大悟:“我說半路上怎么殺出個程咬金!”卻有些不明白:“你為什么多管閑事?”
“因為我看不慣你兜圈子的玩法,用錢就可以擺平的事,何必大費周章?”蘇晉北理所當然的道。
“因為我的錢不夠多。我是說我的錢,還不夠多。”邵初顏特意加重了‘我的’。
“什么意思?”
“蘇晉北,你自己有多少錢?除了蘇家給你的,你有多少錢,夠不夠你喂飽陳歡的胃口?”邵初顏挑釁的看著對面的十九歲少年。
蘇晉北站起來,冷冷的道:“咖啡涼了,我再去買一杯?!?p> 邵初顏抬起眸子,看著蘇晉北頎高的身形走向柜臺,一張好看的側(cè)臉上成熟穩(wěn)重的樣子已有個雛形,卻仍有著幾分青澀和沖動。
“真懷念三十歲的你?!鄙鄢躅佔匝宰哉Z道。
過了一會兒,蘇晉北回到位置上坐下,將一杯抹茶遞給邵初顏:“小孩子還是少喝點咖啡?!?p> “謝謝?!?p> “邵初顏,我直說了。”蘇晉北顯然已經(jīng)冷靜下來。
見邵初顏睜著一雙烏黑的眼望著自己,忽然覺得有些心虛,卻仍是硬著頭皮。
“你覺得,要不要嫁給我?”
“咳!咳咳!”
邵初顏差點被一口抹茶水嗆死。
“你說什么?”邵初顏順過氣了,看著眼前隱隱有幾分羞赧的男子。
蘇晉北認真的道:“只要你同意嫁給我,我們?nèi)f事好商量?!?p> “為什么?”邵初顏忽然覺得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即使上一世也不知道。
蘇晉北沉穩(wěn)的道:“我發(fā)現(xiàn)你一直在求實里面調(diào)查什么,只要你同意我們的婚約有效,我就可以幫你?!?p> 邵初顏豁的站起來:“不必了,我要知道什么可以自己查?!?p> 蘇晉北也不阻攔她,抬起狹長漆黑的眼,看著她道:“你如果不想趙家的一切最后毀于一旦,最好答應(yīng)和我結(jié)婚?!?p> 邵初顏只覺得雙腳一軟,小手用力的撐住桌子,身體前傾,咬牙瞪著蘇晉北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蘇晉北沒想到邵初顏反應(yīng)會這么大,猶豫了片刻,點點頭,低聲道:“我們換個地方談?!?p> 蘇晉北驅(qū)車,和邵初顏來到上一次她和陸琳瑯費心潛入的那家會所。
這間會所的入口并不大,鐵門兩側(cè)的石墻上布滿了整片翠綠的爬山虎。鐵門外沒有掛牌,但是門禁十分森嚴,一組門衛(wèi)在門外站崗,一組在門外巡邏,還有一組在門后巡邏。
阿北的車在鐵門外停下來,跟門外巡邏的門衛(wèi)其中一人打個招呼,那門衛(wèi)臉上馬上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忙不迭的開門放行。
車在一個地下車庫停下,地下車庫除了特別大,沒有什么特別,但邵初顏注意到停在這里的車都是從百萬到千萬不等的豪車,而牌照都被蓋上了迷彩色的布條,保護起來。
她跟在阿北身后直接走進了一間獨立電梯,上到10層。
10層和樓下的大廳或二到四樓的包廂裝修風格完全不同,從電梯出來,是一條短廊,推開大門,是一間空曠的屋子,屋內(nèi)做了華麗在吊頂,頂上吊著一盞一人高的落地水晶燈,地上鋪著鮮紅的地毯,四周有一組繞墻沙發(fā),看不出來這間屋子平時是做什么用,現(xiàn)在只是在屋子中間有一張四方形餐桌,兩套高檔座椅和餐具面對面擺放好,桌上布置好了蠟燭和鮮花,疊成百合形狀的餐巾靜靜的立在高腳透明紅酒杯里。
立刻有管家模樣的一位白發(fā)老人迎了上來,恭敬的向他們二人鞠躬:“難得今天蘇少爺帶女伴來,想吃點什么?”
蘇晉北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小丫頭,你們想吃什么?”
邵初顏瞪他一眼,見有旁人又不便發(fā)作,搖搖頭:“我不想吃飯?!?p> 蘇晉北轉(zhuǎn)身對老管家道:“今天有什么菜?”
老管家道:“蘇少爺,今晚預(yù)備的前菜是香煎鴨胸色拉配芥末汁或生金槍魚塔塔色拉,湯亦意大利番茄海鮮湯或法式奶油南瓜湯,主菜是一千克的澳洲龍蝦或三百克的安格斯牛菲力配黑菌土豆泥和烤蔬菜,澆黑菌汁。甜點有提拉米蘇配冰淇淋或德國蘋果卷配冰淇淋。請您任選?!?p> 長長的一大串念下來老管家面不改色心不跳,真是讓人不得不嘆一句好口才。
見老管家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邵初顏有些勉強的道:“提拉米蘇配冰淇淋。謝謝?!?p> 蘇晉北道:“澳龍和南瓜湯?!?p> 老管家點點頭,紳士的為兩位拉開椅子坐下,又倒上兩杯紅酒,才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