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囚籠
狹長的甬道里面。
除了耿大牛的咆哮之外,就只能聽見些輕微的風(fēng)聲,明顯有空氣流動著。
微風(fēng)中,火焰輕輕閃爍。
跳躍的火光照耀下,人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甫一進來就先死了一個人,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兆頭。
所有人都停留在原地,目光集聚在耿大牛的身上。
這個時候,人們尤其需要一個主心骨。
只不過,耿大牛還處在一種無能狂怒的狀態(tài)當(dāng)中,手中的鐵刀瘋狂地朝著墻壁揮砍著,濺起些火星子,嘴里不停地罵著馬興賢,各種污穢的詞語都不帶重疊的。
見所有人都不敢往前走了,旁邊的林肆開了口:“開弓沒有回頭箭,左右都是死,繼續(xù)吧!”
平穩(wěn)的聲音讓耿大牛多少冷靜了些,握著長刀的右手狠狠的一拳砸到石壁上,開口說道:“聽他的?!?p> 隊伍這才繼續(xù)朝前走去,只不過每個人的動作都越發(fā)小心了。
走在最前面的那家伙倒是個機靈鬼,彎著身子,火把朝身前舉著,左搖右晃,手中的武器也是不時的左右敲打,看上去隨時做好了躲閃的準(zhǔn)備。
后面的人緊緊跟著,身上的肌肉都緊繃著,神色緊張、嚴(yán)陣以待。
“說說吧,怎么回事?”林肆攆了幾步,湊到耿大牛的身邊。
耿大牛臉色難看地看了他一眼,都這個時候了,他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一五一十地跟林肆說了個清楚。
原來,在林肆離開落霞城之后,馬興賢很快就收到了妖族大軍即將打過來的消息。
一邊是被林肆攪亂的城池,一邊是即將到來的妖族,馬興賢不出所料地做出了棄城的決定。
他把城主衛(wèi)隊和周圍的幾個宗門之人都召集起來,開了個誓師大會,狠狠地作了一番動員,充分表明了“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決心。
不得不說,這人在鼓動人心上確實有一手,雖然幾個宗門首領(lǐng)稍有些懷疑,但架不住下面的弟子群情激奮,熱血沸騰的,轟轟烈烈地展開了守城的準(zhǔn)備。
但是,當(dāng)天夜里,留下一個替死鬼之后,馬興賢就帶著家人和一些心腹好手,連夜出了城,等到幾個宗門首領(lǐng)發(fā)現(xiàn)的時候,卻為時已晚。
但這人的運氣可能不太好,出城后沒多久,就撞上了一小股妖族的先鋒部隊。
一番血戰(zhàn)之下,雖然全殲了對方,但耿大牛這個倒霉蛋卻被馬興賢的兒子當(dāng)了擋箭牌,斷了一條胳膊。
哪怕性命無憂,但少了條胳膊,終究是不太方便,也明顯不能再跟著大部隊了。
他們可是逃難的,又不是去春游,怎么可能帶著一個累贅。
或許是看在他在城主府干了多年的份上,馬興賢告訴了他一個能夠保命的地方。
后面的事情,不用說林肆也明白。
姓耿的,被坑了。
不對,也不算坑,至少這地方?jīng)]說錯,只是馬興賢高低留了一手,也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故意沒說。
聽完耿大牛的敘述,林肆的眉頭緊緊地皺著,手指輕輕地叩著大腿。
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狗,比起耿大牛來,那馬興賢更加惜命,而且,更加謹(jǐn)慎。
這一點,從他對林肆的態(tài)度就可見一斑。
他那樣的人,做事的目的性極為明確,結(jié)果連妖族的面都沒看到就棄城而逃,肯定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但到底是什么呢?
林肆捏了捏眉心,信息太少了,他一時半會地也想不明白。
“你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兒么?”林肆看向耿大牛。
“不清楚?!惫⒋笈u了搖頭,“我只是不小心聽到他對那蠢貨說過,應(yīng)該是去往北邊的方向,而且……”
“而且什么?”林肆又問。
耿大牛停頓了下。
“而且,我還聽他提到過什么囚牢、什么修仙之類的字眼?!?p> 囚牢?
修仙?
耿大牛的話讓林肆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馬興賢提到的這些,肯定不是故意說給耿大牛聽的,也就是說,他絕對知道些什么東西,而且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只是,一連串的事情來的太快了,而且最關(guān)鍵的時刻,林肆偏偏還不在落霞城。
他的心中隱隱有些后悔,自己當(dāng)初似乎就不該提前掀起妖族和人族的爭斗,導(dǎo)致現(xiàn)在如此被動。
被嗜心蟲折磨了七年,他那個時候的心態(tài),多少有些急躁。
就在林肆左思右想之時,前面,忽然響起一道喊聲。
“快看,那邊有扇門?!?p> 林肆抬頭看過去。
不知不覺的,眾人已經(jīng)走到了甬道的盡頭。
除了最開始的那道機關(guān)之外,倒是沒遇到什么其它的危險,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稍微放松了些。
甬道盡頭的轉(zhuǎn)角處,有著一道木質(zhì)的大門,虛掩著,看起來并沒有上鎖。
當(dāng)先那人的手掌,已經(jīng)是放在大門上。
“小心!”
林肆急忙喊道。
卻是遲了。
那人已經(jīng)推開了大門。
“嘎吱!”
木門開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硌牙。
所有人在林肆的提醒聲中迅速躲閃,趴地的趴地,貼墻的貼墻。
不過,等了半天,除了些大門帶起的塵土外,似乎并沒有什么危險。
所有人直直地看向林肆,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林肆自己也是保持著一個奇怪的姿勢貼在墻上,帶著些疑惑地望著大門的方向。
按常理來說,最大的危險就來自于眾人即將看到希望、防備有些松懈的時候,可現(xiàn)在看來,自己的提醒似乎是多余了。
不過很快,林肆就反應(yīng)了過來。
這地方,本來應(yīng)該是馬興賢留著自己用的,先前老樹邊的那些布置已經(jīng)足夠隱蔽了,誰會想到這懸崖的半山腰上會有一個山洞,機關(guān)弄得太多反而麻煩。
至于最開始的那根長槍,應(yīng)該也就是以防萬一而已。
林肆從墻上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毫不在意地朝著大門走去。
身后的安小鬼捅了捅他的腰。
待林肆回頭。
這家伙的一張嘴咧的老開,沖著林肆比了比大拇指。
林肆頓時感覺眼角有些抽搐。
M的,小東西,早晚弄死你!
沒看到想象中的危險,眾人緊繃的神經(jīng)完全放松下來,依次順著推開的木門走了進去。
頓時,一道道驚呼伴著回聲響起。
就連林肆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臉上掛著不可思議的神色。
姓馬的,好大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