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帶兒子外出,無法更文~~~
不知是生物鐘的原因,還是自己很興奮的原因,第二天我照樣起得很早。
我打算上午去賣參——其實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就去賣參,耐何沒有一個裝參的匣子。
我趁著三表嫂可能還沒去挑水,先去請她做四五個一尺半長、半尺高寬的匣子,然后回來和哥哥仔細地清洗挖出來的參。三弟和父親還是幫外婆家挑水去。
哥哥這時才知道我弄回來的是什么東西。他原先也是相信了我那一套齋戒的話的,這時知道真相,很是沉下臉來講了我一通——無非是叫我以后不可再這樣一去幾天沒音訊。
我很配合地一一答應。
哥哥挑水回來,我們一起在木盆子里把泥巴洗干凈,又用干凈的布把水吸干——我其實也不知怎樣清洗,只注意不把根須弄斷。
我選了五只中等大小的等下去賣,其余的仔細放在通風陰涼的地方——我倒是想掛房梁上來著,可是一看到個茅草頂,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是應該修一下這個屋頂了。
三表嫂的速度也快——這種簡單的匣子也容易做,我們才剛把參收拾完,她就把匣子送來了。
我比了一下匣子的大小——匣子做得比較大,又換了幾棵更大一些的人參,裝在匣子里,用布袋一裝,拎在手里出發(fā)了。
我的目標是章氏醫(yī)館。憑我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進城的經(jīng)驗,憑我用前世軍人的眼神對醫(yī)館病人和大夫的觀察,再有就是——聽外婆說我生病就是他們的神醫(yī)——就是這家醫(yī)館的東家給治好的,雖然我并不認為自己有病。
我大約在中午11點鐘左右進了城。
城墻之內也不立刻就是商鋪林立——屬于城市的邊緣,待發(fā)展區(qū)。兩旁各有一塊大坪,左邊上百號人站的站、坐的坐,是“力市”——相當于現(xiàn)在的勞動力市場,有些有手藝,有些純粹是附近的農(nóng)民,利用農(nóng)閑來打些小工——都在這里等著找事做。我曾問外婆這個是不是買賣奴仆的地方,外婆說不是,買賣奴仆有專門的“人市”;右邊的坪里停著牛車、馬車之類,我一度認為是車馬行,但其實也是“力市”——附近哪家有牛車、馬車的,到這里等待生意上門——有些是專門以此為生的,有些是附近的人哪家有牛車,趁閑出來掙幾個。
我先去雇了一輛牛車——一是等下要買東西,二是也有人相陪,不至于被人小瞧——不被人欺負。
我雇了一個年紀大約和父親差不多大的男子的牛車——這位大伯的牛車收拾得干凈。
他好像比較木訥,只說一天30文,現(xiàn)在已過了半天了,就15文,其余并沒多話,卻硬是要在牛車上擺個小凳子,讓我坐上去。我怎么看怎么覺得別扭,堅持和他一起走。
到了章氏醫(yī)館的外面,我請他等著——又付了他10文的定金,怕他等久了認為我不租車騙他的——剛才在力市的時候有些車主確實是這樣看我來著——當然這是我臆測的。
進了醫(yī)館,我直接跟小伙計說要找她們掌柜的。小伙計熱情而又機警地盤問了我?guī)拙?,又看了看我?guī)У拇蟛即褶D地告訴我如果是賣藥材的話她們都可以做主的。我不肯,堅持要見掌柜的。
小伙計到后面去通報。
我并沒有等很久,她就把我?guī)Я诉M去。
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人接待了我。
“鄙姓章,是小店掌柜的?!彼蜌獾貙χ?,“小娘子有何要事找鄙人?”——我頭痛,為她文縐縐的用辭。
“我來賣人參。”
聽到我的話,對面的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不多說話,從布袋里隨便掏出一個匣子,直接打開放在她的面前。
“呀!”章掌柜一聲驚呼,瞪大眼睛盯著那支比我的小臂還粗的人參。
一股人參的氣息散開來,章掌柜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氣。
“此人參可是小娘子才采的?要賣多少銀子?”她盯著人參問我。
“我也不知道?!蔽叶⒅?,坦誠地告訴她。又對她一揖首,“我是沖著這醫(yī)館的名聲而來的,人參的價錢全憑掌柜的的公道”。
“小娘子沒賣過藥吧!也是,這人參才采的。嗯,采得很好,根須俱全。這樣吧,這么貴重的東西鄙人不能做主,要請東家過來。小娘子可否稍候?”
我當然可以。
于是,有伙計去請東家,有伙計來上茶——上的還是好茶,估計是掌柜的自己喝的——說實話,到這個世界以來我還沒喝過茶呢,所以悠然地品我的茶——那個掌柜的自是不要理她,此刻,她完全無視我的存在,把人參小心翼翼地從匣子里拿出來,左看右瞧,像是在鑒賞一件珍寶。
一刻鐘左右,一位大媽急匆匆地趕來。一見掌柜的手中的人參,也瞪大了眼睛。她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兩下,從章掌柜的手中接過了人參。
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咳嗽一聲,提醒這兩個幾近癡迷的人。
章掌柜急忙介紹,“就是這位小娘子要賣人參?!?p> 章東家一看我——可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吧,問,“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我如實回答,“兩月前隨同母親進山,昏迷不醒,聽家人說,是蒙神醫(yī)所救。多謝神醫(yī)?!薄x歸謝,銀子還是要賣的!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又好像才想起這人參的歸屬似的:
“不知你這人參要賣多少銀子?”
我于是又將不知道的話無比誠肯地表演了一次。
章東家一看我這么說,回過頭去和掌柜商量。
章掌柜說:“蘆圓長,皮老黃,紋細密,體形美,鞭條須,珍珠節(jié)多,肯定是百年以上的老山珍,確是罕見的珍品中的極品啊?!?p> 我一聽,心里那個樂呀!當初你們賣給我家,以片論銀錢,現(xiàn)在,珍品在前,肯定要給我一個滿意的價格吧!
這邊章東家也一個勁地點頭。
一會兒她就做了決定:“這個人參,可以有兩種方式賣給我們。一是一口價,200兩銀子;二是我們替你代賣,無論賣得多少,我們提20%的成?!?p> 我一聽,簡直以為她是老鄉(xiāng)——這個時代,也有這樣先進的營銷方式嗎?——后來我知道,這個時代,以物換物很普遍,代買、代賣的中人、商行也是有很多的!
有時候,民主就是不好嘛!干嘛要提供多種可供選擇的方式呢?!例如現(xiàn)在,我就在一夜暴富和不久之后更富之中糾結——更富當然是有風險的,人心難測不是古時候的名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