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蚱蜢一會兒就掛掉了。
千郡看見,林東臉上的表情非常的惋惜,好像一件完美的藝術(shù)品快要成功了,卻忽然失手打碎了那般。
她完全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只蟲子會這么重要,不就是一只蚱蜢嗎?
“要不我再幫你捉一只?”千郡問。
“啊,不用了!”林東恢復(fù)過來,信手將那只死蚱蜢扔掉,動作完全不象曾經(jīng)珍視過的隨意。他進(jìn)去衛(wèi)生間洗了洗手,又自背包里提了一個小包出來,背上,然后沖千郡揮揮手:“走吧,不是去爬山嗎?現(xiàn)在可以出發(fā)了,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
班長大人趕緊跑回房間翻個登山包出來給他用,可是林東卻嫌麻煩,懶得帶。
他這個小包小得就算裝滿黃金,估計也值不了多少錢。
千郡很想吐槽。
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云悠悠的準(zhǔn)備也很簡單,她的背包比林東的小包大不到哪里去。
“真的不用我一塊去?”千郡送出側(cè)門,鑒于保鏢的職責(zé)還是說了一句:“到了地方,我在外面等著,你們進(jìn)去就行,這樣總可以吧?”
“真不用。”云悠悠微笑解釋道:“我們先去看看,實在不行就回來。之前我測過水文,跟預(yù)計的有誤,所以我們今天只是去探探路,不一定能夠成功,你去也是白等。中午騎車時,我看見有個女的,跟普通人不太一樣,千郡你留下來,注意保護(hù)班長她們?!?p> “那個女的我也看見了,沒有看得太清楚,我估計她是水蛭女風(fēng)間枝子,這個女人的確是一個危險人物,你們要是遇上了,也要小心。”千郡向林東這邊看了一眼,示意他多照顧云悠悠。
“她肯定不會跟我們遇上的?!痹朴朴坡勓暂p輕擺手。
“放心?!绷謻|給千郡和班長大人做了個保證。
推著車子。
兩人自魚米之鄉(xiāng)的內(nèi)庭園側(cè)門出來,一路緩緩騎著,因為小路兩旁有大片的林蔭,倒也不怕毒辣的陽光。
約騎了半小時左右,從水泥路轉(zhuǎn)到碎石小路,自山間繞來繞的,終于到了青龍峽盡頭的龍溪水庫。云悠悠稍微在前面帶路,兩人越過大堤,到了山壁間,把車子推入草叢里,暫時扔下了。再沿著山坡,一路向桃花坳的方向前進(jìn)。
因為走過一遍,雖然那是夜間,景象有點不同,但林東多少還記得一點路。
云悠悠該不會是想帶自己去那個湖泊吧?
林東忽然自心里升起這樣的念頭。
“怎么啦?”云悠悠第六感非常敏銳,林東一聯(lián)想,她似乎就有相關(guān)的感應(yīng)了,好奇地扭頭回來看他。那黑白分明清澈有如水晶的大眼睛,在陽光的折射下,透射出無瑕的純凈。
“沒事。”林東擺手,他的視線移開,不與她正面對視。
在剛才的一剎那。
他有種錯覺,仿佛是飄渺仙子在看自己。
那眼睛同樣的純凈無瑕,同樣的映人心魂,也許,臉蒙輕紗的飄渺仙子會更多一點神秘……但無論如何,她們都長得太像了,越看越象!
不,她們并不是同一個人!
林東趕緊自心底里升起一個防御盾,飄渺仙子是不可替代的,必須是唯一的存在!
這個念頭一起,林東心里頭的感覺又好了許多:只是長得像罷了,人有相似,這個并不奇怪!
“你好像挺多心事的?!痹朴朴坪芷婀至謻|這樣還有什么好煩惱可言,以他的能力要啥有啥,不是應(yīng)該很開心很快樂才對嗎?怎么老是眉頭皺皺思考個不停這樣?
“哪里!”林東一聽立即大汗:“像我這種沒心沒肺無憂無慮快樂不知時日過的窮逼,哪有什么心事可言,你一定是感覺錯了。這段時間我在研究蟲子基因融合的問題,可能有點過于專注,你們才誤會的吧?我又不是多愁善感的林妹妹,像是個會有滿肚子心事的人嗎?”
“也許是我看錯了?!痹朴朴莆⑽⒁恍Γ骸拔铱窗嚅L她挺擔(dān)心你的,只是有點不好跟你說?!?p> “我沒事?!绷謻|搖搖頭:“她會快樂起來的,我的研究快有成果了?!?p> “你把蟲子的研究放在她的身上?”云悠悠嚇了一跳。
“蟲子只是試驗啦!”林東狂汗,我真的那么像個瘋狂科學(xué)家嗎?如果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敢在她身上弄?蟲子的研究是開始,只是一個鋪路,真正研究方向,以后全在人身上,要不然這么辛苦研究這個干嘛?可惜不能得到這方面的資料,如果有個血液樣本,多方面的對比一下,那么研究起來會順利很多。現(xiàn)在羅姆尼的血有了,參照物有了,但還缺乏一個更加重要的對比。
如果能夠把中午那個妖艷女抓住抽一管血,那么可能不用很久就可以獲得突破。
至于蟲子。
這個只是最基本的試驗。
雖然也很重要,但不是自己研究項目中最主要的方向。
云悠悠對于林東研究蟲子沒有多大興趣,兩個人繼續(xù)向前走,在下午四點半左右越過桃花坳,接近五點,終于來到了小湖泊的邊緣。
小湖泊四周環(huán)山,白天看起來,跟晚上完全不同。
煞氣全無。
如果不是來過一次,林東還不敢相信,這個輕風(fēng)拂面的小湖泊就是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個兇煞之地。
“你和千郡來過這里是嗎?”云悠悠又停下了,大眼睛轉(zhuǎn)回來瞅著他。
“是的?!绷謻|感覺眼睛好厲害,有種能看進(jìn)內(nèi)心深處的感覺。當(dāng)然他知道這是錯覺,如果有人用意念入侵自己的內(nèi)心,無論是多么的隱蔽,自己都會立即反應(yīng)過來的。能不能抵御住是一回事,但絕對有所知覺,那怕強(qiáng)如飄渺仙子也不能毫無痕跡地入侵自己的心靈。
之所以有這種錯覺,一是云悠悠她的眼睛太過清澈純凈;二是她長得太像飄渺仙子了。
林東一看見她的眼睛,心弦總是忍不住被她拂動。
沒能做到守一。
才會產(chǎn)生這樣古怪的錯覺。
“晚上和白天不一樣吧?”云悠悠帶著無限懷念地嘆息了一聲:“我足有十年時間沒有回到這里來了。當(dāng)年師父帶我來過一次,同樣是失望而回,這次,真想替她老人家完成這個心愿?!?p> “門在水底?”林東猜測門肯定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要不然,這么多年過去,沒理由不讓外人發(fā)現(xiàn)。
“不,不在水底?!痹朴朴戚p輕的搖頭。
她沒舉步,而是找塊樹萌下的湖石,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湖面。
心神特別投入。
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人。
林東也隨便找個地方歇息,自小包中拿水出來喝兩口,趁云悠悠不注意,又自貯物戒指中變了一大袋油炸饅頭出來吃。還好,林東那種注定孤獨一生的屬性沒有完全覆蓋他整個人,還有點希望像豆芽菜般冒出來。當(dāng)云悠悠聞到香味,心神自湖面中脫出,轉(zhuǎn)頭過來瞅他時,他還給她留了一個。
“是班長給你準(zhǔn)備的吧!”云悠悠沒問這是哪來的,接過,優(yōu)雅地咬了一小口,忽然又道:“其實,我也是一個孤兒!”
“嚇?”林東愕然。
“我也沒有親人。”云悠悠笑笑:“自小我就跟著師父生活,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東西,還以為天下間的小孩子都跟我一樣,在路邊擺放著,誰想要就去撿一個。后面長大了,漸漸的懂了,路邊沒有小嬰兒撿的,我只是一個沒有親人的孤兒。當(dāng)然,我跟別的棄嬰還不一樣,我父母是為了保護(hù)我而戰(zhàn)死的,母親在受了重傷的情況下,奔涉幾千公里,想求師父收留我這個可憐的孤兒,可惜她沒堅持到上山,也沒有堅持到救援……師父說,當(dāng)她匆匆下山接應(yīng)時,看見母親還有一點氣,不過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當(dāng)師父抱起我時,她的臉在微笑,她是含笑而逝的……”
“原來是這樣?!绷謻|點點頭:“你、我還有千郡,都是孤兒,看來孤兒還挺多的。”
“千郡不算是孤兒啦,她有父親和哥哥的,只是倔強(qiáng),不肯承認(rèn)?!痹朴朴戚p輕地嘆息一聲:“她還陪伴過她媽媽一段時間,可是我,一點兒記憶也沒有……”
“媽媽?!绷謻|看了看天空,又看看湖泊,唇角有了一絲嘲意:“這個名詞離我也很遙遠(yuǎn)?!?p> “班長說你媽媽還活著?”云悠悠用那大眼睛瞅向林東。
“兒子也不要了的媽媽還是媽媽嗎?”林東唇邊的嘲意更濃:“我也許不算孤兒,我只是一個棄兒,當(dāng)外婆走了之后,我徹徹底底成了世間的棄兒。父親據(jù)說是一個高官,為了家族,他根本不會讓一個私生子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之中,而母親因為恨他,連我也恨之入骨……他們的確還在這世上,但對于我來說,這個有等于無。這樣也好,他們有他們自己的生活和幸福,我也有我的生活?!?p> “幸福呢?”云悠悠微笑著問。
“幸福也有吧!”林東不太確定地回答她。
“我聽班長說過一事,她說你在她離開了去歐洲談生意時,曾經(jīng)病得很重,差點死掉是不是?”云悠悠忽然問起了這個話題。
“是?!绷謻|奇怪了,怎么突然說這個?
“林東,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其實是一個夭折之相?”云悠悠笑道:“你長得太帥了,命格也太好,但是世間有些事,過猶不及,你如果太優(yōu)秀了,反而是一種不幸。你的照片,我?guī)煾附o你看過,她老人家說,你還沒出世時就應(yīng)該死去,本來不應(yīng)該生到這個世間來。我又在班長那里獲得了應(yīng)證,她說你媽媽懷孕后吃過許多藥,因為仇恨你父親,想把沒出生的兒子流產(chǎn)掉,可是因為外婆的阻止和不知名的原因,沒有成功,你又頑固地活了下來?!?p> “這是什么意思?”林東聽到自己媽媽吃許多藥要下掉自己時,心中禁不住一痛,這得多狠的心腸哪,哎!
“我聽師父說的意思是,有人給你逆天改命過,否則,你早就死了?!痹朴朴茖⒛抗馔度牒?,久久,才緩緩地開口解釋道:“就跟我一樣,我本來也不應(yīng)該活到這世上的……”
“誰改的?”林東最想知道這個。
“這個,你問我我問誰?”云悠悠搖搖頭:“師父說,逆天改命是世間最困難的,必定是極高的大能之士,方能做這一件事,她也想不出世間有誰能夠逆天改命?!?p> “大能之士?”林東心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影子,難道是飄渺仙子?
以她的無上功力,應(yīng)該可以做到這種逆天改命之舉吧?
可是,自己在幼時就已經(jīng)改過了。
那時還沒有穿越呢!
啊不對,自己會不會一直在她的逆天改命中,就連穿越、回歸,都在她的改動進(jìn)程之內(nèi)呢?
林東一念及此,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原本就應(yīng)該是個死人?幸好有飄渺仙子,才能活到今天?可是云悠悠她呢?又怎么解釋……如果兩個人的命運(yùn)都被改過,那么飄渺仙子安排自己回歸,與這個云悠悠相遇,這里面又預(yù)示些什么呢?
紅塵如劫,歷練如修,這個劫不僅應(yīng)在班長的身上,還要應(yīng)在這個原來是陌生人的云悠悠的身上?不會吧?
“你,你知道一些什么嗎?”云悠悠對于林東的內(nèi)心震驚有所感應(yīng)。
“沒有,我不知道?!绷謻|搖頭。
如果有機(jī)會,他一定要重返九獄禁地,重返天水瀑布,找到飄渺仙子問個清楚……現(xiàn)在,一切尚在朦朧迷霧之中,就先放下不提吧,免得說多錯多,引起諸多誤會。
云悠悠沒有深究,點點頭:“看來師姐不會來了,她好武而厭煩俗事,可能在什么地方忘情練功,忘了還有這么一個約定。走吧,我們兩個去吧!自水文觀察,這一趟也許不會太理想,不過,按照承諾,無論事成是否,我都會把墨玉葫蘆給你的?!?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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