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夕轉(zhuǎn)眸去看盛謹墨:“荀王是誰?”
“是我六叔。”盛謹墨沉聲。
荀王,盛隆裕的弟弟,當年曾經(jīng)是最有希望繼承大統(tǒng)的人。
“既然他們都是荀王的人,那……”
年幼夕美眸一轉(zhuǎn):“這個荀王,就很可疑哦!”
“不可能?!笔⒅斈珟缀跏怯脭喽ǖ恼Z氣。
“為什么?”都還沒調(diào)查清楚,盛謹墨就認定這件事跟荀王沒關系?
他涼薄的唇畔抿成一條直線,半晌,才低聲道:“六叔不是苛刻奴才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確定他跟這件事沒關系?”
年幼夕才不信,這些人既然都是伺候荀王的,那就肯定有點關系。
就算這荀王沒殺他們,那也拖不了干系。
“走,去找你六叔問問。”
“六叔不在京都?!笔⒅斈?。
“那咱們?nèi)フ宜??!蹦暧紫粗菐卓|冤魂,問了句:“你們說,是不是荀王殺了你們?”
冤魂們搖頭,和盛謹墨給的答案一樣,跟荀王沒關系。
但年幼夕不相信這種巧合下,荀王能摘的一干二凈。
“你六叔在哪兒?”
盛謹墨黑眸睨著她:“在商都?!?p> “距離京都要一日車程。”
年幼夕秀眉微微擰著,皇帝就給三天,這一來一回就兩天,要超時了。
她貝齒咬唇,猶豫片刻后,拉著盛謹墨的手:“閉眼?!?p> 盛謹墨黑眸微微瞇著:“你……”
“讓你閉眼!”
年幼夕墊腳,抬手將他雙眸捂住,然后自己也緩緩閉上眸。
“山河萬里,乾坤挪移,六道輪回,速速開啟!”
盛謹墨只聽到她輕聲呢喃著什么,卻沒想整個身體一陣搖晃,眼前陡然一黑。
突然間,兩人所處的環(huán)境,從義莊變成了漆黑一片的無妄之地。
“這是什么地方?”
年幼夕秀眉微挑:“酆都城?!?p> “地府?”盛謹墨一怔,隱約間,看到前方兩盞紅燈籠高高掛著。
四周一片漆黑,偏偏腳下的路踩著有些綿軟。
他疑惑的垂眸一看,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地上,一縷縷冤魂做磚,呲牙咧嘴血肉橫飛!
“他們是在陽間犯了錯的,被判罰做這六道輪回酆都城地磚?!?p> “什么時候沒鬼走這酆都城的路,什么時候許他們投胎為人?!?p> 年幼夕拉著盛謹墨,腳下速度更快,逐漸接近那兩盞紅燈籠。
“那,怕是他們這輩子都沒機會投胎了吧?”盛謹墨道。
這酆都城的路,鬼魂不斷,路不斷,怎么可能沒有鬼魂來走?
年幼夕點點頭:“所以說,這就是閻王老頭耍賊之處唄!”
想要這酆都城之路無鬼走,那除非世間人類都長命百歲。
說話間,兩人到了燈籠下。
一陣陰風刮過,燈籠隨風搖晃。
十幾米高的黑色城門處,兩個一身黑的守衛(wèi)將兩人攔住。
“站住,陽間之人,怎么來了酆都城?”
年幼夕熟門熟路的從兜里摸出一張銀票塞了過去:“右哥,我們趕時間?!?p> 又塞了一張給另一個:“左哥,通融一下?!?p> 兩鬼清了清喉嚨,然后四只眼望天望地,就是不看他倆。
盛謹墨還沒回過神來,年幼夕就拉著他進了城。
“這……”
年幼夕從進了這酆都城,就沒松開盛謹墨的手。
她小手微涼,軟嫩細滑,盛謹墨反手緊握。
“沒聽說過一句話么,有錢能使鬼推磨。”她笑了笑道。
兩人進了這酆都城,同外面那漆黑一片的無妄之地可不一樣。
這里,鬼潮鼎沸,燈火通明,仿佛夜晚的京都。
唯獨,這些擺攤的人,奇形怪狀,不是無頭,就是少腳。
他們面前的攤位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或是些陰器,或是些陰間草藥,又或是些陽間玩意兒。
“我們?yōu)槭裁磥磉@?”盛謹墨問。
他感覺到周圍這些鬼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一個個湊近了想要吸他似的。
年幼夕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處客棧:“到了?!?p> 她沒解釋,而是拉著盛謹墨進了那間‘路路通客?!?。
“喲,這不是我們夕夕小寶貝么!”
老板娘身著一身紅衣,豐乳肥臀搖曳生姿,揮著手帕就迎了上來。
“紅姐?!蹦暧紫κ扉T熟路的塞了張銀票:“去商都?!?p> 老板娘一雙媚眼兒轉(zhuǎn)了轉(zhuǎn),看著盛謹墨:“哪里來的少年郎,好俊俏?!?p> 盛謹墨蹙眉,總感覺這老板娘不懷好意似的。
“我男人?!蹦暧紫ι斐瞿粗竿笾噶酥?。
“喲!”老板娘驚呼:“小丫頭片子還有男人了!”
說著,紅姐一雙精明的眼上下打量著盛謹墨,然后皺眉。
“這不對吧?他和你……”
年幼夕打斷她:“姐姐,趕時間?!?p> 老板娘點點頭,倒也沒說什么,直接遞給年幼夕一個牌子。
她拿著牌子帶著盛謹墨走到二樓房門前,將牌子掛在門上。
“山河萬里……”
是盛謹墨之前聽到的那一句,不過,就在年幼夕說完的時候,她直接推開了門。
下一秒,眼前呈現(xiàn)的,是一座繁華熱鬧的城市!
居然還是白天!
“到了?!彼词株P上門。
兩人所處之地,在熱鬧的城區(qū),但突然出現(xiàn)的兩人,沒有驚擾到任何人。
“這、這是什么法術?”他看著城門上,偌大的‘商都’兩字。
剛剛所看到的一切,又何止是震驚!
年幼夕傲嬌的小下巴微微一抬:“萬里江山,不過寸土?!?p> “走吧,去找你六叔。”
這是唯一可以省時間的辦法,年幼夕進了這商都城,才松開了他的手。
盛謹墨斂眸看著突然空落的掌心,心底莫名一抹低落。
他帶著年幼夕繞過熙熙攘攘的街道,走了不多時,就找到了‘荀王府’。
守門的侍衛(wèi)見到他,連忙俯身:“靖王!”
盛謹墨點點頭,帶著年幼夕進了府。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這荀王也是個有閑情雅致的人。
兩人進了后宅,就看到一個穿著布衣的老者,坐在假山上……
釣魚?
“六叔?!笔⒅斈爸?p> 荀王拍大腿:“哎呦,你一來,把我的魚兒都嚇跑了!”
“你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