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書不接上回
璃月港，云海書局。
此時的書局門口堆滿了人，上至錦衣玉服的富翁，下至粗布麻衣的幫工小販，個個都坐在云海書局發(fā)放的木凳上，頗為期待的看著木臺上的少年。
凝哲久違的穿上大褂，手中拿著一柄定制的白色折扇，對著眾人微躬一禮。
“感謝諸位捧場，今個兒咱接著上回講。話說那千巖軍教頭零充...”
凝哲突然頓住。
臺下觀眾左顧右盼，一時間沒有看出凝哲要干什么。
特別是萬民堂的卯師傅，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想來被凝哲斷章折磨已久。
“小哲，上次你講到神猴出世，一棒定千鈞...這個零充不是你的《璃月忠義水滸》里的角色嗎？”
“噢對，哈哈...您倒是提醒我了...”
凝哲一拍腦袋，尬笑兩聲，接著一正臉色，開口道：“今日神猴先放一邊，咱先說說另一位?！?p> 此言一出，臺下觀眾皆驚。
不過眾人很快又安靜了下來，出于對凝哲說書質(zhì)量的一致認(rèn)可，眾人也沒有說什么，靜靜等待著后續(xù)。
“前塵今來多少事，昔古樓臺笑談中。正有詩曰：
金蟾嚙鎖煙風(fēng)起，良弓散馬數(shù)遷移；
千場縱行映明月，猶能夜夜氣沖天?！?p> 凝哲折扇一打，上面浮現(xiàn)出了一個英武非凡的將軍形象。
將軍金甲金盔，手持一柄寶劍，雖看不清面貌，猶有一番威嚴(yán)氣度。
眾人注目，定場詩一出，他們就知道這個故事定然不簡單。
“邊關(guān)垂戰(zhàn)，百年難休，諸位可知：那天之將曉，夜之將息？”
凝哲搖頭晃腦，口中不停。
“話說那太古年間之戰(zhàn)場，除卻仙人驅(qū)邪，另有人們自發(fā)前行。是也是也，前有往生堂赤腳行醫(yī)，后有千巖軍披甲出征?！?p> “但今日我要說的，不是這些青史留名之先輩，而是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之人...”
“此人出身名門，卻好市井之事。年少時就隨走夫販卒行四方，在蒼涼的大地上踏過每一塊土地。”
嗯？
在場有人皺起了眉頭。
怎么感覺有點熟悉...
“見人詢問其原因，他便說：“只有踏遍璃月的大好河山，我才能心無旁騖的為之戰(zhàn)斗?！?p> 說到這里，凝哲搖搖頭。
“此言罷了，這人便投身千巖軍中，時常走在一線，如是經(jīng)年...”
“一日，其與同僚喝酒聊天，言語之中頗有醉意。之后，他竟趁著醉意攀上天衡山，活生生打死了一只被邪祟附身的猛虎！”
“等等？”
臺下的聽眾們越發(fā)覺得不對勁，有人皺著眉頭開口：“你這講的不是《璃月忠義水滸》里的打虎武松嗎？”
“是也是也?！?p> 凝哲“啪”的一下關(guān)上折扇，笑瞇瞇的看著開口的那位看客。
“那你為什么...”
“為什么不講神猴，反而講這個大家都知道的角色？”
凝哲笑著說出了那位看客想說出的內(nèi)容。
隨后，凝哲神秘一笑，開口：“因為我們今天要講的主角，并非這位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人物，而是...那只被邪祟附身的老虎！”
眾人嘩然，顯然都被凝哲這番操作給鎮(zhèn)住了。
“嘿嘿...”
瞧著眾人反應(yīng)，凝哲嘿嘿一笑，接著將手中的折扇再次打開。
依舊是那個神武非凡的將軍，不過這一次...他那全身的金甲，被染上了猩紅的血色。
緊接著，凝哲朗聲開口：“邪魔猶未滅，千巖復(fù)從戎。勿使天衡上，唯留仙人功。”
勿使天衡上，唯留仙人功...
不要讓天衡山之上只留下仙人的功績，人類也要在其上刻下痕跡。
這是何等氣概！
看客們一瞬間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神緊盯著木臺之上的凝哲。
“彼時的璃月，上有帝君鎮(zhèn)世，下有仙人伏魔，端的就是一個國泰民安?！?p> “百姓之中亦有大勇者，挺身而前，慷慨激昂。然仙人降魔，退避三教九流，其心驕傲，用不得凡人相助。”
“是然，勇者之無畏。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只道是懷揣一顆熱血，灑向江河。”
說到這里，凝哲的語氣越發(fā)高昂：“西出靈矩，北伐大魔，踏遍河山，眾人拾柴之火焰盡染璃月！”
“好！”
觀眾叫好之聲傳來，情緒激動仿佛親自回到了那個時代，隨著這位將軍一同出征。
“然...”
凝哲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帶上了一分難以言說的滋味。
“邪祟之源，乃魔神殘軀所化...瘟疫、鬼怪、異變，是為其之表現(xiàn)。直到將軍親至天衡山一處時，禍?zhǔn)乱延卸四??！?p> 凝哲長出一口氣，輕輕開口：“仙人們聽聞此事，驚奇于凡人中也有此等人物，于是前來觀訪。”
“...哪知，數(shù)年之征戰(zhàn)下，將軍已然邪祟入體。仙人至?xí)r，已無能為力，萬事休矣?！?p> 凝哲停止了說話，而眾人也沉默下來。
其實不用凝哲繼續(xù)開口，大家也能猜到后續(xù)的故事。
無非是仙人為了降低損害，親自出手鎮(zhèn)壓了將軍...
“而來千巖路，回轉(zhuǎn)萬俟笠?！?p> 仙人究竟是如何處置將軍的，眾人不知，凝哲也不知。
唯有歸離原上，某個身影始終無法忘卻。
歸離凄凄別，西風(fēng)裊裊秋。一看腸一斷，好去莫回頭。
......
久久的沉默，現(xiàn)場的看客們許久沒有緩過來。
我們是來聽神猴大展神威的，不是來聽刀子的??！
“諸位可是以為故事結(jié)束了？”
木臺上的凝哲見到眾人這副模樣，笑著開口。
“......”
莫不是還有轉(zhuǎn)機？
“咳咳...”
看著下方聽眾們有些期待的神情，凝哲清了清嗓子，隨后開口：“當(dāng)然結(jié)束了，沒有任何反轉(zhuǎn)?！?p> “......”
大部分的聽眾頗為幽怨的看了一眼凝哲，然而少部分人皺起了眉頭。
這個故事...應(yīng)該絕不僅僅是個故事，凝哲是想借此說些什么...
尤其是卯師傅，意味深長的看向凝哲。
勿使天衡上，唯留仙人功...
有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已經(jīng)知道玉衡星刻晴不久前去過凝哲的云海書局，而現(xiàn)在凝哲就講了一個這樣的故事...
這是否表明，這位璃月最大書局的老板在公開支持玉衡星？
大部分人沉浸在故事，但剩下的人已經(jīng)開始思考故事背后的含義。
雖然這個故事是悲劇，但人們在聽到“將軍出征”依舊大聲叫好。
不管其他人如何認(rèn)為，凝哲現(xiàn)在的心情不錯。
至于用意是何，任由他人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