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討論

　　逐漸脫離混亂的底城，在治安局分局長多恩被當(dāng)街刺殺后，又漸漸變得不安分。

　　人們議論紛紛，各種猜測像潮水一樣蔓延。

　　有人說這是對李非的報復(fù)，那些煉金男爵的人不甘心老大被悄無聲息得弄死，所以也要還以顏色。

　　有人說是上城干的，說是當(dāng)日同街的人看到襲擊者使用的刀刃，那樣鋒利精巧的設(shè)計，底城從未有過。

　　還有人猜測是不是內(nèi)部出現(xiàn)什么問題，是不是李非授意這么做的。

　　總之眾說紛紜，最后卻都落在一個點上，那就是李非會怎么做。

　　……

　　福根酒館，今天酒館早早關(guān)門謝客，這會兒大廳里的，只有李非和他能信任的底城人。

　　蔚，爆爆幾人看著李非，原本她們都想在他回來后，好好問問德碼西亞有什么好玩的……結(jié)果出了這檔子事，毫無疑問李非不會再有心情說這些。

　　范德爾和本索坐在柜臺邊，他們兩人一人一桿煙槍，吞云吐霧。

　　除了他們，吉米也在，盡管已經(jīng)過去幾天，他心情還是十分差，平時那副插科打諢的勁頭也沒了。

　　范德爾說：“李非，你打算怎么辦？”

　　“……”

　　“說實話這件事確實很麻煩。要是多恩沒死在大街上還好說，他現(xiàn)在當(dāng)著那么多底城人的面被……要是沒有一個結(jié)果，恐怕底城又會亂。”

　　范德爾的擔(dān)憂李非能明白。

　　多恩的死就像一個信號，這個信號，菲羅斯家族不光傳達給了李非，也同樣傳達給了整個底城。

　　新秩序的代表，祖安治安局。分局長當(dāng)街被殺，兇手找不到。

　　這讓底城人怎么想？

　　如果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那底城還會有人把李非當(dāng)回事嗎？

　　假如這件事處理不好，李非的威望恐怕會一落千丈。盡管他依然能憑借武力鎮(zhèn)壓住一些敢于冒頭的鬧事者，但人們心中對他恐怕就不會像之前一樣敬畏了。

　　李非心里很清楚，這就是菲羅斯家族想要的。

　　“他媽的！”蔚這時忍不住爆粗口道，“這個混蛋菲羅斯家族，我們真就拿它沒辦法？！”

　　盡管她和多恩關(guān)系一般，沒說過幾句話。但多恩畢竟是底城人，而且她看著李非皺眉，自己心中也很憋悶。

　　麥羅無奈攤手：“不是有沒有辦法的事，問題是咱們連他們家族在哪，有誰都不知道，想報仇也沒招啊?！?p>　　克萊格點點頭：“的確是這樣?！?p>　　爆爆則說：“李非，要是能找到他們的話，我這里有炸彈給你用?！?p>　　艾克這會兒也在，他平時消息最靈通，但現(xiàn)在也是抓瞎。

　　待眾人都發(fā)表完意見，李非才開口。

　　“首先，仇是一定要報的。而且不只是讓兇手償命那么簡單，我們要把整個菲羅斯家族都踩在腳下，讓他們?yōu)樽约旱陌谅冻鰬K痛代價?！?p>　　“但你們說的很有道理，我們連他們家族的人員構(gòu)成，據(jù)點在哪里都還不知道，那就無法做出什么行動?！?p>　　“所以首要的，就是找出他們的存在?！?p>　　李非從口袋里掏出一顆海克斯水晶。

　　爆爆看到這東西，表情看起來有點心虛，估計是又想起了之前那起爆炸案。

　　蔚也同樣有點奇怪：“李非，這不是那次……”

　　“這是海克斯水晶。”李非說，“根據(jù)我的猜測，菲羅斯家族之所以能在暗中控制上城，靠的就是它?！?p>　　“?？怂顾А?p>　　眾人看著他手中的圓球，神情都很茫然。

　　李非給他們稍微解釋了一下，主要說明這東西是一種能源。

　　至于他自己，之前在船上，錢德勒和他說了?？怂顾碓春?，他大概就想清楚了。

　　海克斯水晶并不是雙城產(chǎn)物，它來自恕瑞瑪。

　　最初菲羅斯家族是如何發(fā)現(xiàn)，并如何得到的，李非不清楚。但他能猜測出，菲羅斯家族一定是研究出了它的用法，將其作為一種高效能源利用起來。

　　能源是其本質(zhì)，其他則是衍生物。

　　就像石油的主要功用是燃料，至于其他像“做塑料”、“做肥皂”則更傾向于衍生產(chǎn)品。

　　“可是，這對于我們對付菲羅斯家族有什么幫助?！苯锹淅镆恢币谎圆话l(fā)的女人忽然開口道。

　　李非看過去，那不是旁人，是賽維卡。

　　她自從希爾科死后，失去了地位和產(chǎn)業(yè)，成為底城一名普通人。但今天的會議卻有她，因為多恩曾經(jīng)是她的手下，她要參與進來。

　　李非同意了。

　　“打蛇打七寸，如果能切斷菲羅斯家族的水晶供應(yīng)，對他們來說一定是重大打擊?！?p>　　賽維卡聞言繼續(xù)問道：“那具體要怎么做？”

　　李非說：“水晶來自恕瑞瑪，從上城到恕瑞瑪，必須要海運。也就是說，某艘船上可能就運載有水晶?，F(xiàn)在我想要的，是搞清楚菲羅斯家族的貨船是哪一條?！?p>　　“這容易！”本索看起來很自信，雙手抱在胸前侃侃而談。

　　“底城人在港口做水手的可不少，這種又臟又累的活上城人不愿干，咱們可都搶著去。我跟你說，李非，上城每艘船上最少都有一個底城人！都找來問問不就行了?！?p>　　李非立刻搖頭否決：“那樣可能會打草驚蛇。不過，你的話倒給我提供了一個思路。”

　　“什么思路？”

　　“你說每艘船都有一個底城人，那我們調(diào)查的重點，就該放在那些沒有底城人的船上……水晶是菲羅斯家族的崛起基石，這么重要的東西，不可能會讓外人涉足?！?p>　　蔚恍然道：“李非你是說，菲羅斯家族的船上，只會用自己家族的人？”

　　“我不能斷言，但大概率是?！?p>　　“那交給我來調(diào)查吧，我想辦法搞清楚哪些船上有底城人，哪些沒有?！奔走@時站了出來。

　　他平時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油耆Р灰?。多恩的死對他打擊很大，讓他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李非點點頭，吉米平時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心思活泛之余又不失謹慎，讓他去做這件事沒問題。

　　“別太心急?！彼谝痪洹?p>　　吉米道：“我明白，老大。我不會心急，不會引起別人注意?！?p>　　“李非，我也想幫忙。”賽維卡走到李非面前，“你也給我安排個活?！?p>　　不消李非說什么，吉米對她道：“賽維卡大姐，你來幫我吧。你認識的人多，對我調(diào)查很有用?！?p>　　“行?！?p>　　“那就這樣。其他人先不要有什么動作，等我消息。蔚，你們最近也別做多余的事，維護好街上的治安就好?！?p>　　“我知道。不過李非你自己一定小心！”蔚神情有些復(fù)雜，“其實我們誰死了都無所謂，但要是你出事了，底城恐怕又要像以前那樣了?！?p>　　“你錯了，蔚?！崩罘亲哌^去，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直視著她的雙眼，“你們誰死了，底城都不會變得更好。所以你們都給我好好活著。”

　　“……嗯！”蔚用力地點點頭，笑著舉起拳頭，“放心吧李非，你也知道我拳頭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