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菲斯特的手背的繃帶上打了個結(jié)，莫有涯順手在傷口的位置拍了一下，卻換來對方臉色不變的嘲諷笑意，像在笑著她的幼稚。
夜風在高樓上尤其的大，秋天的寒意在這里浸染。
梅菲斯特看著手上的繃帶，不以為意。他當然知道自己刺得如何，雖然穿透了手掌，卻不會傷及筋骨，不過就是看起來可怕了點而已，很快就能恢復。真正的意義不在于傷，而在于誓言。這一點，莫有涯也十分清楚。
這個大君當?shù)倪€真是失敗啊，居然完全得不到副手的信任。莫有涯苦笑，卻只能將一切吞在肚子里。
“對面還沒有動靜嗎？”梅菲斯特坐在樓頂?shù)奈蓍埽瑑蓷l腿懸空搭著，腳下深遠之處才是霓虹的跳脫色彩。
“沒有?！蹦醒哪孟铝送h鏡，遞給梅菲斯特，“也許對方今天不會再行動了?！?p> “行動的是你的同事吧?！泵贩扑固乜粗h鏡里幾個坐在車里啃著漢堡喝咖啡的人，有些好笑。這些警察確實的把泰瑞爾醫(yī)生的家監(jiān)視起來的，似乎想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這樣說來的話，恐怕對有涯的說辭并沒有相信太多。
“嘖，真麻煩?！庇醒膯握茡巫√炫_的欄桿，縱身躍了下去，“去醫(yī)生家里吧，不能讓醫(yī)生被那些笨蛋發(fā)現(xiàn)?！?p> 梅菲斯特俯視著莫有涯消失的地方，輕輕的笑著，看透了代理大君一切的想法似的，淡然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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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過窗簾迷迷蒙蒙的照在阿撒斯.泰瑞爾的臉上，勾勒出尖削的輪廓。這張臉上寫著的從來都是嚴肅深刻不茍言笑。只是此時在朦朧的月色下顯得有些蒼白，反而添了些淡淡的脆弱，那一向隱藏在深處的東西，被睡眠鉤了出來。
窗外，巨大的黑影守候著，一雙紅色注視著熟睡的人，那雙紅色中看不出任何表情，更沒有內(nèi)心的寫照，僅僅只是在那里一樣，比一件裝飾更沒有意義似的。然而，蝙蝠的翅膀微微的扇動著，寫出黑暗地獄使者的色彩。
一片云遮住了月亮，室內(nèi)頓時漆黑。隨著月亮的消隱，蝙蝠翅膀也不見了。
阿撒斯.泰瑞爾醫(yī)生的嘴角挑起一絲得意的微笑，有著神經(jīng)質(zhì)的抽動，那張臉原本的嚴正鋒銳被笑容抹去了，代之而來的是刻板的死氣沉沉。他的眼睛跟著睜開，不同于白日里的犀利，多了寫渾濁的狂熱。
窗外的黑影攀上了窗欞，卻小心的不會被醫(yī)生發(fā)現(xiàn)。
換好了衣服的阿撒斯皺著眉望著鏡中人。找不到原來的黑色西裝，只能穿著普通的休閑服，這讓他頗為不滿，卻無可奈何。太過隨便了！他在心中腹誹著，怎么可以穿著這么輕佻的衣服去執(zhí)行那樣神圣的任務(wù)！
然而的對于此時的“這個”阿撒斯.泰瑞爾來說，更麻煩的卻是腕刃不見了。
他瞇著眼睛想了想：“準是那個女惡魔！”除了在酒吧的后巷與他交手的女惡魔，想不出還會有其他的人做這樣的事，“只能先回一次教堂了。”喃喃自語著，在床的角落里拿幾只小瓶，里面清澈的液體蕩漾著，偶爾發(fā)出圣潔的光芒。
“哥，你去哪？”揉著眼睛的大男孩從另外一間臥室走出來，困頓的打著呵欠，在看見客廳里的泰瑞爾醫(yī)生的時候迷惑的問。
“出去一下?！薄搬t(yī)生”敷衍的回答，打開了通往外面的門。
大男孩聳了聳肩，走進了廁所。反正是“大人”的事，與他無關(guān)。何況，在他的“哥哥”關(guān)上門的剎那，還仿佛聽見了女人的聲音。
女人站在門外，已經(jīng)等待了很久了：“驅(qū)魔人先生，準備去哪兒??？”對著剛打開的門說話，不出所料的看見隨后出現(xiàn)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禁欲式的死板的人。莫有涯靠在走廊的墻上，看似悠閑的打著招呼。只是，敏銳的人自然能聽出她話語中的殺意。
“惡魔！”夜晚的驅(qū)魔人吃了一驚，戒備起來，更加痛恨被奪去了腕刃。
有涯瞥了一眼還沒有關(guān)合的房門，湊身過去到了驅(qū)魔人的旁邊，親昵的挽起他的胳膊，順手帶上了門：“別這么冷淡么?！甭犉饋硭坪跣σ庖饕?，“也許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好好談?wù)劇！?p> 猛地甩開了女魔鬼的手，驅(qū)魔人警惕的望著對方：“你要干什么？”
“哎呀，還真是不給情面呢。”有涯翹起了嘴角，卻沒有絲毫的笑意，眼中更閃著冷酷的光。她仔細的聽著房間里的動靜，確定泰瑞爾醫(yī)生的弟弟已經(jīng)回房休息，才又與驅(qū)魔人保持了距離。
“對于惡魔，只有誅殺才是最好的救贖！”“醫(yī)生”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我憐憫你，可悲的惡魔。”然而，無論十字畫得有多么流暢自如，說話的聲音卻仍是與那言語不符。對于驅(qū)魔人來說，對惡魔是沒有憐憫的，只有痛恨。
“你是神父？”有涯退后了幾步，上下打量著對方。
“我是以神的名義行善的人?！彬?qū)魔人冷笑，嘴角抽搐著，連帶著半張臉都跟著不自然的顫動。
“你還真是糟透了這張臉。”有涯別過頭去，實在看不下那樣的表情出現(xiàn)的醫(yī)生的臉上。
“惡魔，你在監(jiān)視我？”驅(qū)魔人狠狠的攥緊了拳頭，恨極了對方那漫不經(jīng)心又輕蔑的姿態(tài)，“不，你是在監(jiān)視這個身體的主人！”
有涯不禁笑了：“第一，我不是惡魔，我是魔鬼。惡魔是觸犯了魔鬼世界律法的魔鬼，是我要裁決的對象。第二，我監(jiān)視你？難道你不知道監(jiān)視著的人還有很多嗎？你這個愚蠢的家伙早就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下了！”
“哼，背叛了神的人！”驅(qū)魔人不以為然，“你不會以為你說的我都要相信吧？”
“嘖，真是孺子不可教??！”用漢語感嘆了一句，隨后又說回了英語，“你當然可以不相信我，不過你可以看看外面?！睅е?qū)魔人來到走廊的窗口，俯瞰著外面的街景。
一輛看似普通的車子停在門口，有人捧著兩杯咖啡鉆了進去。
“那輛車里的，都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