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買劍，換劍

　　規(guī)矩。

　　韓牧野點點頭。

　　黃老六能在初戀重逢的強大情感沖擊之下，依然知道守住劍閣規(guī)矩，看來還沒被愛情沖昏頭腦。

　　還有救。

　　“鎮(zhèn)熊哥已經(jīng)跟我說過了，劍閣可是你們九玄劍門的重地?！?p>　　“鎮(zhèn)熊哥能得宗門信任，執(zhí)掌此地，當(dāng)然不能壞了規(guī)矩?！?p>　　陸青萍在一旁忙開口。

　　執(zhí)掌？

　　韓牧野抬眼看向黃老六。

　　黃老六眨眨眼。

　　六哥這牛皮，吹的有點響啊。

　　“陸師妹，劍閣你不能進，不過韓師兄對選劍和劍道修行都頗有幾分心得，明日你去坊市買劍，讓他陪你一趟吧?！?p>　　“明日我與閣中長老還要議事，就不陪你去了?！?p>　　黃老六轉(zhuǎn)過身，側(cè)過陸青萍的目光，淡淡說道。

　　他看著韓牧野，目中有懇求之色。

　　陸青萍點點頭，看向韓牧野道：“那就有勞韓師弟了?！?p>　　陪陸青萍買劍？

　　韓牧野心中一動。

　　也好。

　　這樣他就有機會觸碰到陸青萍手中劍器，從中探查到這陸青萍是不是有目的接近黃老六。

　　雖然不想破了黃老六初戀重逢的美夢，但陸青萍如果是另有目的，韓牧野也不會不管。

　　“陸師姐客氣了，實在是師兄明日走不開，不然他的眼力勝過我百倍。”韓牧野點頭，拱手道：“那明日我在山門等師姐。”

　　劍門中對外開放的坊市沒有好劍，要想選一柄好劍，還需要到山下兩百里外的坊市。

　　陸青萍點頭，然后看向黃老六，輕聲道：“鎮(zhèn)熊哥，那我就先回去了?！?p>　　黃老六咧嘴一笑，想到自己缺了門牙，忙又閉嘴。

　　他就立在石階上，看著陸青萍消失在山道上許久，還在張望。

　　“六哥，你快成望夫石了?！?p>　　已經(jīng)走進劍閣轉(zhuǎn)一圈，坐到長案后的韓牧野笑著開口。

　　黃老六面上一紅，轉(zhuǎn)身走進劍閣。

　　他湊到坐在大椅上的韓牧野身前，喃喃道：“那個，今日多謝韓兄弟你幫我圓謊了?！?p>　　剛才在陸青萍面前，韓牧野可謂是給足他面子，還順著他吹的牛皮幫他圓了。

　　執(zhí)掌劍閣？

　　讓牛先飛一會。

　　黃老六伸手揉揉稀疏的頭發(fā)，低聲嘀咕道：“我這也算約人不少，可在萍妹面前，就是心慌?！?p>　　“我這吧，不自覺就想把自己身份抬高?！?p>　　“我就想著，想著，跟她，跟她稍稍般配點?！?p>　　黃老六低頭，臉上透出一絲落寞。

　　劍閣觀劍人，十進九亡，哪怕俸祿待遇堪比內(nèi)門，依然是連雜役都不愿來劍閣中當(dāng)觀劍人。

　　那靈石俸祿，有命掙，沒命花。

　　一個劍閣觀劍人，受劍氣日日侵擾，身形枯槁，有什么資格與一位清風(fēng)觀的內(nèi)門精英般配？

　　韓牧野想安慰黃老六幾句，想想沒有開口。

　　黃老六自己什么都清楚。

　　他現(xiàn)在這股熱乎勁，也就是與陸青萍的重逢情切。

　　等過些時候，特別是九玄劍門宗派聚會結(jié)束，陸青萍離開，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何況清風(fēng)觀還背叛了九玄劍門。

　　這是注定成不了的孽緣啊。

　　韓牧野微微搖頭，抬眼，見雙臂上架滿飯盒的魯高從門口伸出頭，四處探望。

　　“咦，六嫂呢？”

　　“我特地打了爛糊的大肉，保證六哥的牙口吃得動?！?p>　　魯高有些遺憾的低聲嘀咕。

　　黃老六轉(zhuǎn)過頭，瞪眼咬牙道：“我要吃骨頭?！?p>　　韓牧野笑得差點從大椅上摔下來。

　　三人圍坐在門口小木桌前，黃老六胃口不錯，專心對付大肉，魯高則是低聲講在飯?zhí)寐牭降囊恍┫ⅰ?p>　　“最近幾日很是來了些宗門，大多是安排在外門飯?zhí)酶忾T弟子一起吃飯。”

　　“這些人不少都有些微詞?！?p>　　魯高說微詞那是好聽的。

　　來聚會，只跟外門一同待遇，人家不罵娘就是涵養(yǎng)好的了。

　　只是九玄劍門既然將人招來，為何要如此慢待呢？

　　“哼，與外門弟子同一處吃住怎么了？”

　　黃老六終于空出口來，冷哼一聲：“九玄劍門乃是西疆九派之一，吃住不讓他們自掏腰包，已經(jīng)是給面子了。”

　　“咳咳，六哥，他們是自掏腰包的?！濒敻咻p咳一聲。

　　自掏腰包，還只是安排與外門弟子同等吃住待遇。

　　韓牧野微微瞇起眼睛。

　　看來這一回是會無好會？

　　“上一次九玄劍門震懾四方還是十二年前烈妖谷一戰(zhàn)?！?p>　　“看來劍門這是要搞點事情嘛?！?p>　　黃老六搖搖頭，又伸手到大肉前。

　　“估計我們也快要忙活了。”

　　“過不多久，定會有一批劍送回?！?p>　　劍送回？

　　韓牧野一愣，馬上明白。

　　不是弟子隕落，佩劍送回。

　　是破門滅敵，繳獲劍器，收入劍閣。

　　劍門這一次是要拿那三秦劍派殺雞儆猴。

　　只不知墨淵在此次征戰(zhàn)中，能否有所建功。

　　下午時候，黃老六趴在長案上睡覺，魯高靠在劍閣門口打盹。

　　只有韓牧野在劍閣中拿麻布擦拭長劍。

　　他一邊擦劍，一邊收取劍氣，然后順便吸納劍氣入體。

　　這種酸爽，痛并快樂著。

　　“劍閣規(guī)矩，沐浴更衣——”

　　“閃開?！?p>　　門口處魯高的長嚎被直接打斷。

　　韓牧野眉頭一皺，手中長劍放回，踱步走到劍閣門口處。

　　那邊，一位身穿白色內(nèi)門弟子長袍的高大青年冷著臉，站在長案前。

　　坐在長案后的黃老六手上是一張黃色紙卷，慢慢翻看。

　　“算清楚沒有？”

　　“我以宗門任務(wù)完成記錄來兌換劍器，此事還能作假不成？”

　　高大青年冷聲開口，轉(zhuǎn)頭看到韓牧野過來，伸手指著他道：“你年輕些，趕緊幫那老頭將任務(wù)書上記錄讀出來?！?p>　　“老眼昏花，還做觀劍人，估計也活不久了?！?p>　　青年的話語惡毒，語氣冷漠，似乎觀劍人就不是劍門同門，生死就是螻蟻一般。

　　黃老六面上神色倒沒有什么變化，只是手指在那張任務(wù)書上游走。

　　“內(nèi)門弟子，羅田，完成宗門探查任務(wù)，積累宗門功勛三十，可兌換憑證，也可兌換宗門任務(wù)獎勵。”

　　“羅田，你這探查任務(wù)是一年前就完成的，為何現(xiàn)在才來兌換？”

　　“我們劍閣規(guī)矩，任務(wù)兌換，一年之內(nèi)，你的任務(wù)書，過期了?！?p>　　羅田？

　　那個練習(xí)劍術(shù)，將佩劍點斷的家伙？

　　上次他讓人來換劍被韓牧野拒絕，這一次，是要來拿任務(wù)功勛兌換劍器？

　　韓牧野目光掃向這個羅田，目中閃過一絲冷意。

　　在劍閣中待久，他跟劍閣中劍器都親切。

　　這里的劍，他一柄都不愿交到羅田這等不愛惜劍器之人的手上。

　　聽到黃老六的話，羅田冷笑一聲：“上次宋成說劍閣觀劍人似乎故意針對我，我還不信?！?p>　　“原來，還真有這件事啊?！?p>　　他伸手從懷里掏出一物，“啪”一聲拍在長案上。

　　“今日這劍，我換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