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真?zhèn)?,迎劍入閣
大堂之中,寂靜無聲。
立在那的徐浩生似乎想到什么,目光有些渙散。
下方一眾弟子都低頭,將臉上的驚駭藏住。
楊紹不知自己賭的對不對。
“好!”徐浩生忽然一聲長喝。
他雙目之中全是精光,伸手一拍楊紹的肩膀,長笑一聲:“往后,你就是我徐浩生的第三位入室弟子!”
入室弟子!
大堂之上,那些白衣弟子全都瞪大眼睛。
三潭閣弟子數(shù)十,入室不過其二。
內(nèi)門七十二高手之一的蘇成云都不是三潭閣入室弟子。
三潭閣兩位入室弟子,皆為門中精英!
此時(shí),師尊要收楊紹為第三位入室弟子!
楊紹毫不猶豫,單膝跪地,躬身高呼:“弟子楊紹,拜見師父。”
如師如父。
此,為入室弟子。
入室弟子,是傳承衣缽存在。
所獲資源,與外人天地之別。
“楊紹,三年之內(nèi),如果你能領(lǐng)悟碧波劍術(shù)第三重,為師為你爭一個(gè)真?zhèn)??!鄙鲜?,收起雙掌的徐浩生沉聲開口。
真?zhèn)鳎?p> 九玄劍門數(shù)萬外門,三千內(nèi)門,真?zhèn)?,有多少?p> 加上那些不知修了多少年的,有沒有一百位?
門中哪一位真?zhèn)鞑皇敲栱懥粒种形找环絼萘Γ?p> 今日之后,一步登天!
“拜見楊師兄。”三潭閣中,一眾弟子向著楊紹施禮。
入室弟子,位列內(nèi)門之上。
而真?zhèn)?,是整個(gè)宗門之中,與所有同輩爭鋒的存在!
師尊對楊紹看重如此,眾弟子怎敢不敬?
楊紹面帶笑意,輕輕抬手:“諸位師弟,免禮。”
以后,三潭閣中,他的地位,還在蘇成云之上。
除了兩位入室,其他人,都是師弟。
這一切,都來自演法樓中那位師兄的講解和演法。
想起演法樓中演法的韓牧野,楊紹心中火熱。
修成碧波第三重,成為師父最看重的弟子,成為宗門中舉足輕重的真?zhèn)鞯茏印?p> 楊紹仿佛看到自己眼前的金光大道!
演法樓,往后自己就住在演法樓了!
——————
不知道是修了鐵牛勁,還是練成萬劍歸宗原因,韓牧野早上醒來時(shí)候,精神奕奕。
小院中演練幾趟劍術(shù),竟是感覺自己對劍術(shù)的理解有又有不少。
“韓小子,等會迎劍,你站在我身后?!笔帐R,穿一身黑衫的黃老六身形稍微挺拔些,只是眉眼間還是蒼老。
等他們倆收拾停當(dāng)時(shí)候,遠(yuǎn)處,有鐘聲響起。
鐘聲三響。
“地境隕落,鐘聲三響,天境隕落鐘聲六響?!?p> 黃老六搖搖頭,低聲自語:“這兩年,三響鐘聲,似乎有七次了吧……”
他的話讓韓牧野微微一震。
七次三響鐘聲,那就是有至少七位地境強(qiáng)者隕落。
地境強(qiáng)者,可是宗門支柱,在哪一家都是高手。
地境,壽元悠長,尋常不會死。
除非是與人征戰(zhàn)。
這修行界,難道也不安生?
“不是說九玄劍門沒有天境嗎?何來六響?”劍閣門口,站在黃老六身后的韓牧野問道。
“沒有天境,有堪比天境的高手,劍閣老祖不就——”黃老六話沒說完,忽然停住。
韓牧野回頭,見一身白袍的老祖踏足而下。
劍閣老祖,這位隕落,會是六響?
韓牧野心里嘀咕。
啥時(shí)候能聽六響?
劍閣老祖沒有看他們倆,徑自走到劍閣石階前站立。
劍閣之前,一隊(duì)身穿黑袍的劍修肅穆而行。
這些人身背長劍,身穿黑袍,一步一頓,似乎腳步有千斤重。
黑袍劍修最前方,一位白須老者雙手捧著一個(gè)狹長木盒,目視前方,面上神色凝重。
這位韓牧野昨日見過,戰(zhàn)劍堂執(zhí)事凌徹,地境啟神期的強(qiáng)者。
凌徹走到劍閣臺階前站定,雙手捧劍。
“九玄劍門戰(zhàn)劍堂執(zhí)事凌徹,送回戰(zhàn)劍堂執(zhí)事周延師兄隨身佩劍?!?p> 凌徹抬步上前,口中高喝。
他身后,兩排黑衣劍修全都躬身抱拳。
“周延師兄入九玄劍門三百載,功行大成,入戰(zhàn)劍堂為宗門搏殺百場?!?p> “今日師兄歸隕,戰(zhàn)劍堂恭送周延師兄佩劍入劍閣,英名永存——”
凌徹一聲高呼,雙手捧著木匣遞到劍閣老祖身前。
后方所有黑衣劍修齊聲高喝:“恭送周延師兄——”
劍閣老祖抬手揭開木匣,然后探手,將一柄青色連鞘長劍拿出。
“嗡——”
長劍震鳴,似乎不甘,又似乎有無盡的怨恨。
一股肅殺清冷的氣息瞬間彌漫三丈方圓。
韓牧野渾身一寒,鐵牛勁不覺運(yùn)起,將這寒意擋住。
“師兄放心,我戰(zhàn)劍堂定為師兄報(bào)仇,取太靈劍派秦元河項(xiàng)上人頭來祭奠師兄?!?p> 太靈劍派?
西疆九派之一,四大劍宗中位列第四。
九玄劍門的地境高手死在太靈劍派強(qiáng)者手上?
這可不是小事啊!
西疆兩大劍宗若是爭斗,恐怕整個(gè)西疆都會卷入。
韓牧野探出頭,看向劍閣老祖手中握著的長劍。
“將周執(zhí)事的佩劍迎入劍閣?!?p> 劍閣老祖抬手,將長劍往身后遞來。
黃老六上前一步,躬身抬手。
“讓他來?!?p> 劍閣老祖的劍依然抬著,淡淡開口。
黃老六渾身一震。
“老祖,韓牧野他才來——”
黃老六的話沒說完,劍閣長老微微轉(zhuǎn)頭,目光落向韓牧野身上。
“嗡——”
韓牧野身上,一瞬間激起所有的鐵牛勁力量,渾身筋骨似乎被一擊重錘擊中,讓他眼前一花。
他胸腹虛幻空間之中貯存的十四道劍意震蕩,仿佛要直接沖出。
一眼,引動所有劍意騷動,面前這位劍閣老祖的修為,強(qiáng)到什么程度?
可這種力量,又好像和啟神期的凌徹完全不同,全是來自劍意的牽引。
輕舒一口氣,韓牧野走上前,向面色交集,給他使眼色的黃老六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躬身道:“弟子迎劍?!?p> 劍閣老祖將長劍放在韓牧野手上:“二樓放好?!?p> 韓牧野點(diǎn)頭,雙手托著長劍,轉(zhuǎn)身往二樓走去。
“黃鎮(zhèn)熊,你做觀劍人已經(jīng)七年,來來回回見過的還少嗎?”
“做了觀劍人,生死,就看造化?!?p> 身后,劍閣老祖的聲音淡淡傳來。
黃鎮(zhèn)熊,原來黃老六的大名還挺霸氣。
手捧長劍,韓牧野面上無悲無喜。
劍閣老祖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既然自己已經(jīng)劍氣入心胸,命不久矣,這迎劍的任務(wù)交給自己,也算是物盡其用。
這不能怪劍閣老祖無情。
做了觀劍人,就該有被劍氣侵蝕而亡的覺悟。
只是,事實(shí)或許不是這樣呢?
踏上劍閣二樓臺階,韓牧野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他的手掌,輕輕按在手捧長劍的劍柄之上。
“嗡——”
一聲劍鳴,一幅幅畫面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
地境強(qiáng)者的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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