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拔劍千萬，裂石摧山

　　他手中大劍揮舞，一劍劈下。

　　正是那裂石劍術(shù)。

　　“誰來再試試？”

　　演武場上，鴉雀無聲。

　　那些初入門的弟子，一個個往后縮，不敢看林教頭的眼睛。

　　林教頭眉頭一皺，抬手拿出一塊靈石，目光掃過眾人：“誰能斬出這一式的三成精髓，這靈石拿去?！?p>　　有靈石可以拿？

　　韓牧野眼睛一亮，本來準備離開的腳步停住。

　　一眾新弟子竊竊私語，卻無人上前。

　　三成精髓，做不到。

　　林教頭不耐，剛準備開口呵斥，忽然聽到有人出聲。

　　“林教頭，我想試一試?！?p>　　他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韓牧野大步走上前來，抬手，輕輕抓住他遞出的大劍劍柄。

　　手指觸碰劍柄，一道道訊息直接透入韓牧野的腦海。

　　精鐵重劍，劍長四尺，重八十斤。

　　這等重劍，倒不是錘煉而成，而是以磨具澆筑，然后打磨。

　　這劍煉制的比較粗糙，只是勝在用料不錯，乃是上等的精鐵，價值不菲。

　　微微瞇眼，韓牧野面前閃現(xiàn)一位赤膊大漢持劍揮舞畫面。

　　“我輩練劍，講究勤能補拙?！?p>　　“九玄劍門金木水火土五脈傳承，其中土之一脈劍術(shù)講究厚重穩(wěn)健?！?p>　　“拔劍千萬，裂石摧山?！?p>　　這大漢正是林教頭。

　　“轟——”

　　長劍劈碎一塊青石，林教頭咧嘴長笑。

　　“千萬次拔劍，快了，等我一劍摧山，就能同階無敵了?！?p>　　玄元劍術(shù)，裂石。

　　一玄劍術(shù)，摧山。

　　一玄劍術(shù)，已經(jīng)是九玄劍門中外門弟子所修最高等級劍術(shù)了。

　　兩道劍術(shù)領(lǐng)悟，然后渾厚的氣息灌注韓牧野身軀，讓他身形微微一震。

　　這一次，他清晰感覺到，那種在身體經(jīng)脈中穿行力量的存在。

　　不錯，又收了一道劍氣。

　　韓牧野握住劍柄的手握緊。

　　“咳咳，那個，這劍沉?！绷纸填^看看韓牧野的身板，有些忐忑的出聲。

　　下一刻，韓牧野已經(jīng)單手將長劍舉起。

　　有身體中劍氣流轉(zhuǎn)，韓牧野發(fā)覺自己握劍都不需要什么力氣。

　　長劍高舉，他后背微微拱起，力從腳下往前延伸，直到劍鋒。

　　這是裂石劍術(shù)的出劍竅訣。

　　只有運渾身之力，方才有摧山裂石之功。

　　“那個，你別把我這劍劈斷了……”林教頭搓著手，小聲提醒。

　　“呼——”

　　沒等他話說完，韓牧野已經(jīng)一劍劈下。

　　這一劍劈在空處，帶起風(fēng)聲尖嘯，讓坐在前方的那些個新弟子面色一白，下意識的往后退去。

　　等他們回過神來，韓牧野已經(jīng)將長劍遞回去了。

　　“林教頭，我這一劍如何？”

　　韓牧野拱手道。

　　“這一劍……”林教頭猶豫一下，點點頭道：“大約算是過關(guān)了?！?p>　　他看向韓牧野，然后壓低聲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韓牧野，是劍閣觀劍人?！表n牧野笑著一拱手，將那塊靈石揣到懷里，轉(zhuǎn)身就走。

　　這林教頭的本事也就這樣，再留下來也沒有什么大用。

　　靈石到手，還不快遛。

　　“觀劍人？”

　　林教頭一愣，直到韓牧野已經(jīng)走遠，他方才滿臉迷茫道：“這般隨意就能演練出玄元劍術(shù)的五成精髓，這樣的天才，怎么能是觀劍人……”

　　……

　　離開傳功堂，韓牧野往丹堂去。

　　看來外門是學(xué)不到什么真正本事的，要學(xué)，估計還是要去內(nèi)門瞧瞧。

　　等回去時候，找黃老六問問內(nèi)門情況再說。

　　丹堂離著不近，韓牧野走了半個時辰方才聞到一股火燎氣息夾雜藥香味傳來。

　　轉(zhuǎn)過山腳，連綿的一片低矮竹樓，那就是丹堂。

　　丹堂不用磚石建造，是因為這地方容易失火。

　　磚石建造的，重建太麻煩。

　　竹樓雖然容易燒毀，但毀了重建就是，不心疼。

　　丹堂門口已經(jīng)有不少弟子，有來買丹的，也有丹堂弟子賣丹的。

　　韓牧野上前說明來意，一位身穿青灰長袍的丹堂弟子便領(lǐng)著他走進竹樓。

　　“哪位師兄有固體丹賣？這位師兄想要兩顆固體丹?！?p>　　領(lǐng)路丹堂弟子扯著嗓子喊一聲，讓那些正圍著面前火爐轉(zhuǎn)悠的煉丹弟子都微微抬頭。

　　“固體丹？那玩意用的少，我沒煉過。”

　　“固體丹沒有，凝氣丹要不要？”

　　“只有土脈弟子才要固體丹吧，這丹平常也沒有多少人買?！?p>　　九玄劍門五脈劍修，其中四脈都是走的輕靈急速的路子，講求速度與鋒銳，只有土脈是尋求厚重沉穩(wěn)。

　　固體丹，一般也就他們一脈用得上。

　　這滿屋的丹堂弟子，竟是沒有人手上有固體丹。

　　“你要兩顆固體丹？六塊靈石，我?guī)湍銦?，如何？”一位雙十左右的青衣女修抬頭，看向韓牧野。

　　這女修眉目清秀，雙目純凈，盤坐在那，仿若青蓮。

　　“師妹，你不是常煉固體丹，若是多毀幾爐靈藥，會得不償失的?！迸奚砼杂腥说吐曊f道。

　　“木婉師妹，你怎么又是如此？修行是講求機緣的，他買不到固體丹就是機緣未到?！辈贿h處一位三旬左右的道人眉頭一皺，沉聲開口。

　　其他人也是紛紛出聲。

　　“咯咯，那他今日遇到我在煉丹，不就是機緣到了？”女修站起身，抬手一招，將面前尺高的青銅色丹爐收起。

　　“走吧，我們?nèi)ヮI(lǐng)靈藥。”

　　一手托著丹爐，女修向著韓牧野招招手，然后往竹樓一側(cè)連廊走去。

　　“我叫木婉，你叫什么名字？是土脈弟子嗎？”一邊走，女修一邊開口。

　　“在下韓牧野，是劍閣觀劍人?！表n牧野出聲道。

　　“觀劍人？”木婉腳步一頓，轉(zhuǎn)過頭，面色奇異的上下打量韓牧野。

　　“都說你們觀劍人是宗門中的異類，這也沒有什么怪異樣子啊?！?p>　　輕聲嘀咕幾句，木婉接著往前走去。

　　前方是領(lǐng)取靈藥地方，木婉很是麻利的領(lǐng)取了三爐煉制固體丹的九種靈藥，一共花費三顆靈石。

　　“你看，我是真的不賺你靈石的?！?p>　　讓韓牧野幫著提了靈藥，木婉又是出聲。

　　“我明白?！表n牧野點點頭，輕聲道：“往后我都在你這里買固體丹?！?p>　　聽到他的話，木婉笑一聲，領(lǐng)著他到一處僻靜位置。

　　“你是在這等我煉丹，還是去別處看看？”

　　木婉盤坐，面前丹鼎浮起，一蓬火焰在她左掌之上升起。

　　這就是煉丹？

　　韓牧野好奇的往后退幾步，看著木婉出手煉丹。

　　火焰灼燒丹爐，讓丹爐中有熱氣升騰，此時，木婉開始投放第一種靈藥進入丹爐之中。

　　這是粗壯入樹根的靈藥，剛一投入丹爐，就有一股苦味彌漫而出。

　　木婉一手點動丹爐旋轉(zhuǎn)，一手不斷將各種靈藥投放其中。

　　這些靈藥有的如樹根，有的是草葉，還有的直接是青石般的渣土。

　　九種靈藥按照不同順序投放丹鼎當(dāng)中，然后火焰不斷變幻大小位置。

　　木婉開始小心翼翼的旋轉(zhuǎn)丹爐，在韓牧野看來，這是為了讓其中靈藥融合藥力。

　　“嘭——”

　　忽然，丹鼎一震，一聲悶響。

　　木婉面上一僵，然后一臉沮喪的停下旋轉(zhuǎn)丹鼎，掀起爐蓋，一股焦糊味道傳來。

　　“果然是手生了，廢了一爐靈藥。”

　　“這要是再廢一爐，我可要虧本了?！?p>　　倒出丹渣，木婉開始重新煉丹。

　　韓牧野雙目微微閉起，腦海中木婉煉丹的畫面流轉(zhuǎn)。

　　每一個步驟都清晰無比。

　　三遍之后，他渾身微微一震。

　　領(lǐng)悟玄火煉丹之術(shù)。

　　領(lǐng)悟固體丹煉制之法。

　　煉制固體丹的丹方和最佳手段瞬間了然于胸。

　　睜開眼，看著面前已經(jīng)將第七種靈藥投向丹鼎的木婉，韓牧野忽然出聲：“等一下。”

　　“先放清癬草，否則這一爐還是要煉廢?！?p>　　清蘚草后放的丹方?jīng)]錯，但木婉的技藝差了點，先放才能穩(wěn)住丹爐中藥力。

　　這是韓牧野領(lǐng)悟丹方后推衍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