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位殺手，你不講武德

　　被當(dāng)眾拒婚，顧遙心有不甘，他故作大方地端著酒杯過來。低聲說：“被我看上的女人，誰還敢要？”

　　瞧他笑得和藹可親，語氣卻惡狠狠的，何九歌一愣。

　　周圍離得近的官員及家眷幾乎都隱約聽出端倪，何曉蝶聽得最真切，氣得險(xiǎn)些把手帕絞碎。

　　“延帝，這位小友頗通音律，讓她陪我?guī)兹?，如何？?p>　　竟是坐在右首的銀面具男子，此時正旁若無人地飲酒，全然不顧投過來的諸多目光。

　　議論再次響起，大多在互問，這位的身份。

　　何九歌倒是想起原書中的一段話：

　　當(dāng)今天下，三國鼎立。三國之外，還有個號稱第一殺手組織的素雪樓。相傳，天下沒有素雪樓殺不掉的人。銀面具，正是素雪樓首領(lǐng)寂吾的標(biāo)志。

　　可他來這兒做什么？盯上何九歌又是為什么？何九歌的死與他有沒有關(guān)系啊？

　　何九歌毫無頭緒，只覺得煩悶。

　　“承蒙閣下錯愛。不過小女大病初愈，不宜操勞，望海涵?！焙螚n毫不遲疑地起身謝絕。

　　寂吾不理他，反而抬頭看顧晚風(fēng)。

　　顧晚風(fēng)看一眼何九歌，笑道：“能為閣下效勞，倒是何家小女的榮幸。”

　　一言出，大局已定。何九歌除了謝恩還能做什么？

　　接下來的宴席就顯得寡淡，只剩下毫無驚喜的歌舞表演。許是看厭了，顧晚風(fēng)早早帶著明妃離去。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寂吾離開時，深深看了何九歌一眼。

　　沒多久，何梟也起身退席，何家小輩自然跟著離開。

　　何九歌原本有些忐忑。寂吾，那可是殺手組織的老大，冷血、殘忍，和這樣的人同路，稍有不慎就要丟了性命。瞧他今日在席上，連何梟都要起身禮待他，他反而坐著跟皇帝說話。這說明什么？

　　就算她何九歌死了，也沒人會追究責(zé)任。不不不，應(yīng)該是沒人敢追究！到時候她可真比竇娥還冤了！

　　一路胡思亂想，完全沒注意到她已經(jīng)在馬車上。

　　“曉蝶，別哭了。”何曉夢突然開口，邊說邊看何九歌，“簡直不要臉，癡纏小王爺。”

　　不要臉？罵誰呢？

　　何九歌深呼吸，笑道：“是真不要臉，大庭廣眾之下示愛，沒想到小王爺看上了別人。”

　　“你！”

　　何曉夢沒想到她會回嘴，連何曉蝶都驚得止住了眼淚。

　　“三姐罵得對，不要臉的可不就是二姐你嘛?！?p>　　“我……曉蝶你別聽她的，我絕不是罵你?！?p>　　何曉蝶不理何曉夢，反而梨花帶雨地看她：“九歌啊，你自幼無母，姐姐瞧著可憐。知你是真心喜歡小王爺，姐姐成全便是……”

　　喲，說得自己多委曲求全，您這是想占領(lǐng)道德制高點(diǎn)啊。都是老中醫(yī)，還想給我開偏方？

　　何九歌歪著頭假裝困惑：“可我真不喜歡小王爺。至于姐姐能不能嫁到王爺府，那可要自己好好加油咯?！?p>　　“你！你這個沒教養(yǎng)的臭丫頭！”何曉蝶氣得發(fā)瘋，哪里顧得上什么臉面。何九歌分明是在嘲諷她，嫁不成顧遙。

　　恰在此時，馬車停下，何九歌剛想起身，被何曉夢狠狠推一把，摔倒在車上。

　　等何曉蝶和何曉夢朝大門走去，她才揉著屁股慢慢下來。

　　進(jìn)門時，何曉蝶不知怎么摔倒在地，何曉夢要扶她也跟著摔倒。一旁站著的何不歸，彎下腰，居高臨下看著她們：“二位姐姐竟連路都走不好，教養(yǎng)何在？”

　　何曉蝶剛想開口，瞧見何不歸手中長刀，硬生生咽下斥責(zé)。

　　不遠(yuǎn)處的何九歌都看傻了，好一個仗勢欺人！莫非何不歸是在幫她？不可能吧……

　　果然，等她走到門口時，何曉蝶和何曉夢早就落荒而逃，何不歸也不見了蹤影。反而是何昶等她進(jìn)門后，跟她道別才離去。

　　從門口到北院，何九歌一路都很警惕。按劇情，她今晚要領(lǐng)盒飯。若是死了能回家也不錯，可若不能回家，那可真是虧了。

　　死，還是不死，這是個值得反復(fù)思考的問題。

　　咚咚咚！

　　何九歌一愣，古代的殺手這么懂禮貌，殺人還敲門？

　　打開門一看——

　　“怎么是你？”何九歌驚訝。

　　何不歸斜靠著門，歪著頭看她：“幾年不見，你，有些不同。”

　　“……”不同？何九歌可不敢回答，難道告訴他，他妹妹早死了，現(xiàn)在這個是個穿書的冒牌貨？這在古代叫什么？奪舍？被發(fā)現(xiàn)估計(jì)會把燒死吧？

　　“怕了？”何不歸微微垂下頭，“果然還是怕我……”

　　他起身就走，沒幾步又回過頭，笑道：“你這樣很好。”

　　看著何不歸遠(yuǎn)去，何九歌更疑惑，這沒頭沒腦的，倒是把來意說清楚啊。

　　她回屋里，坐在桌邊等殺手。

　　等啊等，等啊等——

　　眼皮越來越重，頭越來越沉，恍恍惚惚地好像聽見叮鈴聲，想睜開眼睛，終究敵不過睡意……

　　次日醒來，何九歌翻身下床，見房門緊閉。

　　怎么回事，殺手沒來？

　　轉(zhuǎn)身看到桌上的蠟燭，只剩下微弱的火苗，哆哆嗦嗦地晃動。

　　何九歌驚疑地看一眼床：不對啊，她明明是坐著等殺手，怎么會睡到了床上？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霜降端一盆溫水進(jìn)來。

　　“小姐，剛宮里派了馬車來，說要接你出去?！?p>　　何九歌整個人還迷迷糊糊的，任由霜降擺弄。問：

　　“昨晚上沒聽到什么動靜吧？”

　　霜降想一下：“沒有啊——要是小姐害怕，霜降可以來守夜。”

　　“不用不用?！焙尉鸥柃s緊拒絕，又嘀咕，“那我怎么會睡床上呢？”

　　霜降噗嗤笑了：“小姐真愛說笑，不睡床上睡哪啊。小姐自幼愛睡懶覺，誰都叫不醒。四公子以前氣得不行，為這事兒可沒少跟你鬧別扭。記得有一次好幾天都沒和你說話呢?！?p>　　“還有這事兒……”何九歌想起昨夜何不歸不請自來，也不知他到底要說什么。

　　相府離驛館不算太遠(yuǎn)，一刻鐘左右，馬車就停下了。

　　下了馬車的何九歌一眼就看到，驛館門口有兩個人，騎著高頭大馬，英姿颯爽。

　　何不歸和顧遙不約而同下了馬，等她走近。

　　“你們……”

　　“聽說驛館的酒不錯。”何不歸轉(zhuǎn)身走進(jìn)驛館。

　　顧遙也趕緊說：“今兒想吃糯米雞了?！?p>　　何九歌：“……”

　　顧不上理他們的想法，何九歌拍拍臉，想把困意拍走。畢竟殺手沒等到，殺手頭子可馬上就要露面了。相傳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也不知能不能挨過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