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謠從營帳里出來,方凌然正在和黎叔商議著什么,她本來打算四處走走的,現(xiàn)在反倒不好隨意了,于是就在帳外安靜的站著。
一名士兵飛馬而來,手里似乎是拿著書信的樣子。方凌然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那人去營帳了。
楚霖謠注意著這邊的動靜,不經(jīng)意間和他的眼神撞上,他深深地看楚霖謠一眼,點(diǎn)頭示意。
黎叔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方凌然離開之后突然出聲道:“楚姑娘,老夫有事相詢,可否一敘?”
楚霖謠遲疑了一下,欣然點(diǎn)頭。
黎叔捋著胡子,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楚霖謠惶恐,跟著黎叔過去了。
“自從隱雪城一別,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時間真的很快啊?!崩枋搴芨锌恼f道,楚霖謠微笑應(yīng)對。
黎叔呵呵一笑,說道:“老夫今天原是有些話想和姑娘說的。”
“黎叔,但說無妨?!崩枋鍖iT找她談話,內(nèi)容她已經(jīng)猜到了,所以顯得很坦然。
“姑娘此次遭逢大難,吃了很多苦吧?!?p> 楚霖謠淺淡笑笑:“確是吃了很多苦?!彼?jīng)歷的都是以前從未經(jīng)歷過的,所以她也無需謙虛。
“姑娘可知道殿下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楚霖謠這樣直白的態(tài)度終于使黎叔放棄了兜圈子,開門見山的說道。
楚霖謠藏于袖內(nèi)的手悄悄握緊,挺直脊背等待黎叔接著說下去。
“五日前,殿下得知姑娘墜落的消息,星夜兼程趕來。姑娘如此聰慧,殿下的心思想必不用老夫多說了吧。”
“殿下盛情,楚霖謠知曉。”這也是她最不愿意面對的問題。
“老夫的意思是,姑娘既然知道,那也應(yīng)該知道殿下想要什么,答案就在姑娘身上?!?p> “前輩說笑了,殿下要的楚霖謠給不了,殿下給的,楚霖謠也還不了。只能欠著了,要是還有來生的話,再回報殿下的大恩大德。”她的目光飄向那邊的營帳,秦瀲墨就在里面。想到這里,心里濃濃的疲憊漸漸變成一種依賴,一種甜蜜。
黎叔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眼里的神色化為了然:“原來如此,這事原本也勉強(qiáng)不得?!?p> ——————————————————————————————————————————————————————————————
方凌然他們是在將秦瀲墨二人送至辰國軍營之后才離開的。
“你過來。”方凌然臨行前,突然把楚霖謠喊到一邊。
楚霖謠上前,方凌然下馬來,遞給楚霖謠一樣?xùn)|西,是用綢緞包裹著的,似乎是令牌狀的東西。
“這是?”楚霖謠拿在手里才反應(yīng)過來,直覺的遞還過去。
“你拿著,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樣?xùn)|西了。以后有事,帶著它來找我,我必定竭盡所能?!闭f著,拍拍楚霖謠的手。
楚霖謠原本一直在關(guān)注放在手心的東西,覺得方凌然拍她的手似有蹊蹺,抬起頭來,卻見方凌然目視前方,以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那些逃竄的北胡人,并沒有全部被殲滅,有一個負(fù)傷后逃入了辰國軍營,你小心一點(diǎn)?!?p> 楚霖謠簡直是震驚,有人撫上竄逃入軍營,難道就沒有人看到?還是說內(nèi)奸已經(jīng)多到占據(jù)了大部分的人數(shù)?
“先別緊張,探子回報他可能是潛入軍營找人商議的,總之你多加小心。呵呵,原本打算是帶你回去的,想不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沒得逞。”最后一句話,方凌然自嘲的笑笑。
楚霖謠很想附和著他笑起來的,但是無論她怎樣調(diào)動面部肌肉就是笑不出來,索性作罷。
“總之你記住,萬事小心?!闭f著,又揉了揉楚霖謠的頭發(fā),“有事就帶著它來找我?!闭f完,再不停留,上馬離開。
楚霖謠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方凌然還是原來那個謫仙般的男子,她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應(yīng)該是生活在天上不問人間世事,那種愜意又逍遙的神仙,是她不能親近的人。
但是現(xiàn)在,他就在她心里,是一個可以信賴的朋友,雖然無關(guān)愛情。
手里的東西塞入衣袖,看到不遠(yuǎn)處準(zhǔn)備出發(fā)的軍隊(duì),想起方凌然說的話,這么多人要混入一個人是很容易的,尤其是這人還有其他人掩護(hù)的時候。
看來,他們的前路還是很艱難。
楚霖謠坐上馬車,就聽到許州在外面問道:“殿下,是否現(xiàn)在出發(fā)?”
楚霖謠和秦瀲墨是在同一輛馬車上的,這是秦瀲墨特意安排的,也是為了兩人的安全考慮。聽到許州問話,秦瀲墨對楚霖謠點(diǎn)點(diǎn)頭,楚霖謠會意揭起車簾對許州說道:“殿下說,可以啟程了?!?p> 許州錯愕的看一眼楚霖謠,卻沒有多說話,高聲呼喊道:“啟程!”
放下車簾,楚霖謠向秦瀲墨詢問許州是否可靠,秦瀲墨搖搖頭只說:“靜觀其變?!?p> 車子很快就要駛出兩界山了,原本在鄴城的駐軍都在城門前的平地上等待著,秦瀲墨坐在馬車?yán)餂]有出來,直接駛?cè)氤情T。
已經(jīng)離開了兩界山,正式回到了辰國的地界,想來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危險了,但是楚霖謠一刻也不敢放松,秦瀲墨每日的藥都是她親自看管著,并不敢假手于他人。
饒是如此,秦瀲墨的身體還是沒有好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藥用的不對的緣故,她現(xiàn)在整日待在秦瀲墨身邊,不能出去,藥材都是打發(fā)人出去取的。
楚霖謠拿著小扇子扇著,滿屋子都是苦澀的藥味,突然間傳來一陣幽幽的香氣,還沒來得及想這味道是什么,眼皮一陣沉重,跌倒在地睡了過去。
“楚姑娘,楚姑娘,醒醒!”少女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楚霖謠艱難的睜開眼睛。面前模糊的面容漸漸清晰,是一張少女討喜的圓臉。
她將楚霖謠從地上攙起來,說道:“姑娘累了怎么不回去休息,煎著藥打盹就睡過去了。”
楚霖謠坐起來,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她倒下的時候太陽剛剛曬到她的腳尖位置,距離現(xiàn)在似乎沒有多長時間。而放在爐火上的藥罐還在煮著,還是她倒下之前的樣子。
“姑娘,藥煎好了沒有?殿下疼的厲害,打發(fā)屬下來看看?!币粋€士兵步履匆匆的走進(jìn)來,那是秦瀲墨的侍衛(wèi)兵。
“好了,我這就端來?!币宦犌貫嚹鄣膮柡?,楚霖謠慌了陣腳,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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