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尋雙一進來就看到如芝蘭玉樹般的男子和亭亭玉立的少女相談甚歡的自內(nèi)院走出來,竟似一道極為亮眼也極為刺眼的風(fēng)景。
少女看到他二人,言笑晏晏的仰頭對身邊玉樹臨風(fēng)的男子說了一句話,男子抬頭看到他們,嘴角還噙著春風(fēng)一般和煦的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男子看著少女的時候,眼神溫和的像是一池水一樣,亮晶晶的。
這人是越國太子,怎么會和楚霖謠這么熟悉?
“安康小王爺,”突然的聲音打破了秦尋雙的思緒,“好久不見。”
秦尋雙從楚霖謠如花的笑顏上收回視線,雙手抱拳:“太子殿下?!?p> “二哥,今日來的可不是越國太子,而是凌兄??!”楚霖謠走至三人中間,笑著說道。
轉(zhuǎn)身又對著秦尋雙說道:“所以,小王爺今兒也不是王爺,是秦兄,是來我們家做客的哥們。”
“哈哈哈,好,這句話說的好,就照這個意思來?!庇腥颂嶙h,而且都是符合年輕人思想的,自然就有人附和。
于是幾個人一拍即合,去了楚林天的院子。楚霖謠逼著楚林天拿出他偷偷藏的好酒來,自己又去廚房叫了幾個小菜來,四個人倒也算得上是把酒言歡。
三個人都不讓楚霖謠多喝酒,好端端的香氣四溢的一壇好酒,楚霖謠就眼巴巴的看著他們?nèi)齻€人喝的狼相畢露。
楚霖謠在心里恨恨的想道,喝吧喝吧,最好喝到吐,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玉樹臨風(fēng)的樣子,也讓我來看看你們喝醉酒之后的樣子。
但是三人真的不是一般的沒有品的人,喝了那么多酒,也只是讓他們詩興大發(fā)而已。
楚林天三人都不說離開隱雪城之后的事情,也不說這次來京城之后的一系列事情,聊一些古今趣聞、名人軼事之類的,楚霖謠聽得很認真,這算是一個惡補歷史的好機會,幾乎是眼睛眨也不眨的聽著。
尤其是在聽到那段青樓名妓和江湖劍客共同幫助一個小國國主爭奪江山,最后名妓被納入**,劍客浪跡江湖郁郁終老的故事的時候,楚霖謠悵然不已。
這是流傳在越國和辰國邊境的一個故事,也算是這個時空的一個傳奇吧。
“那么,劍客是不是深愛著那個女子?”
秦尋雙看了她一眼,拿著酒杯:“大概是愛著吧,國主亦深愛著她?!?p> 方凌然沉思,半晌說道:“我倒覺得,國主不一定是深愛著,他更欣賞的是女子的才華,有著治世之才的女子,這才是國主最需要的。”
楚林天沒說話,一直在喝酒,楚霖謠聽了方凌然的話,也沉默。是啊,對于政客來說,利益要遠大于感情,女子可以助他奪天下,那么也可以助他守天下。
“我要是劍客,必定要帶著女子浪跡天涯,天大地大必定有一個可以容身之處。
我要是那個女子,就算是流亡也會跟心愛的人在一起?!背刂{明著暗著也喝了不少酒,酒勁上來,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之后嘭的一聲倒在桌子上。
三個男子目瞪口呆,楚林天大為尷尬,苦笑一聲,抱起楚霖謠放到自己的臥房里去了。
這酒不愧是楚林天偷偷私藏的,果然不是尋常的酒樓里的酒可以比擬的,喝的時候不覺得什么,后勁還真是很足啊。
兩人看著楚林天輕手輕腳的將楚霖謠抱進去,秦尋雙笑著搖搖頭,嘴里輕輕地念叨一句:“這丫頭。。。。?!?p> 這話聽在方凌然的耳朵里卻是意味無窮,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小王爺和楚姑娘——很熟?”
秦尋雙聽了這話直直的看著方凌然,嘴角蔓延起一抹似笑非笑:“大概比太子殿下熟悉一點。”
“唔,那不重要?!狈搅枞粚η貙るp的話不以為意。
“太子殿下這次來辰國,也是為了和親一事來的吧?!鼻貙るp淡淡的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酒杯,“不知道皇上是準備讓哪位公主跟太子殿下去呢?唔,一定會是很尊貴的公主?!?p> 這個消息雖然還未確定,但是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據(jù)說皇上欲讓那日作舞的公主來與他和親,這是兩國最有權(quán)力的人的共同意思。
方凌然作為越國掌權(quán)的太子殿下,自然不會不顧大局。
在秦尋雙說起和親這回事的時候,方凌然的腦子里先閃過的竟然是那個剛剛喝醉酒的女子,她的一笑一顰。
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娶的并非是所謂的公主,也非那個舞姿傾城的絕代佳人,而是那個在隱雪城門前遇到的那個對自己帶著一點輕蔑的女子。
楚林天將楚霖謠安頓好之后,回到這邊:“真是不好意思,這丫頭不勝酒力,竟然喝醉了?!?p> 楚林天笑的尷尬,解釋道。
不過楚林天心里卻不真的覺得怎么樣。他一直知道秦尋雙身邊的女子,各個都是標準的大家閨秀,霖謠這個樣子或多或少會讓一個男子對她少一點興趣,正常人都不想自己喜歡的姑娘有這樣的表現(xiàn)的。
可是楚林天偏偏忘記了,這兩個人根本不能歸類到正常人的那個范疇之中來,這兩人見到的標準的淑女多了,只有楚霖謠這種二貨才有另類的吸引力。自己這次的縱容不僅不會收到想要的后果,偏偏還種下了禍根來。
三人坐下來,楚林天詢問當時方凌然一行人離開隱雪城之后的見聞趣事,三人說起京城中的一些趣事,直接說到了暮色四沉,三人這才大笑停止交談。
要說楚府一直沒有其他動靜那是不可能的,楚太傅等人回來就知道越太子和小王爺都在楚府,楚牧本來要親自過來拜訪。楚太傅思慮許久,竟是自顧轉(zhuǎn)身離去,不再多加理會。
楚牧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也笑了,囑咐眾人不要去打攪那里,隨他們年輕人自己。
楚太傅和楚牧其實心里很清楚,越太子來楚府一事明日就會在京城的達官貴人中間流傳開來,但是近日越太子很明顯不是為了拜訪他們而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去管他們。
年輕人的交際圈子,長輩還是不要去管為好。反正今日越太子前來也沒有告訴他們,他們樂的故作不知。
雖說兩國現(xiàn)在交好,但是只是非常時期的對策而已。北胡的坐大,是兩國都不想看到的,所以只能合力抵抗。但是誰都知道,兩國只是因為利益才在一起的,所以越到這種時刻越是要安分守己才好。
不得不說,楚太傅和楚老爹今日的一招,行的甚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