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來自地獄的呼吸

第九十六章 針眼(上)

來自地獄的呼吸 曉風白夜 3271 2014-12-12 06:01:11

    每個人都會被強迫去做過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蚴菫楣ぷ?,或是為感情。所以我很羨慕紀顏,他總能無憂無慮的做自己喜歡的事,雖然有時候充滿了危險和挑戰(zhàn),但這無疑使他的生活非常多彩。

  我就不同了,有工作就意味著壓力,那個單位也不會花錢買個二大爺來供著,今天運氣不好,老總委派了個我非常不喜歡的采訪對象給我。

  其實這類事我在大學就經歷過了。不過那時候不過是校內的游戲報紙。我的第一個采訪對象就是剛剛在省內比賽活的冠軍的某眼鏡男。當我笑嘻嘻地準備采訪他的獲獎感言的時候,這位同學忽然辣刺刺地大聲質問我。

  “你們報社的女記者都死光了?”

  當然,那次的采訪讓我很不愉快,至今都存有陰影,不過這次恐怕我會比吞了蒼蠅更難受。

  我眼前坐著的這個家伙基本上平視過去我只能看見他那個圓圓的如同嬰孩屁股樣光滑圓潤的雙下巴和宛如兩個插孔般的巨大鼻孔。他長著一雙典型的單縫眼,不多的頭發(fā)整齊的梳理在油亮的腦門前,雙手合十放在前面隆起的肚皮上。

  “我很忙,最好快點。”他哼了哼。

  這個人叫黃肘子,我深刻的認為他的父親很有可能是一位屠夫或者長期偏愛吃豬腳,結果把自己的喜好強加給了兒子身上。不過從他碩大肥壯的外表以及兩條仿佛泡在福爾馬林溶液多時已經發(fā)脹般的大腿來看,名字倒也取得不為偏頗。據(jù)他自己說他是畢業(yè)于英國名牌醫(yī)科大學,在那個充滿紳士禮貌的國家他學會了禮貌和待人接物。其實每年城市里都會增及許多這樣那樣的海歸派。只是當我?guī)е筝叺木把鲋閱柶鹚髮W名稱的時候黃肘子卻很不耐煩地說告訴我這樣的鄉(xiāng)巴佬也不會了解。方肘子還說,國內的中醫(yī)就是垃圾,什么經脈學針灸都是扯淡騙人的玩意,國人被欺騙幾千年,大有要靠他拯救世界的態(tài)勢,他還說要學得治病救人普渡濟世就應該去外國學西醫(yī)才對。

  “您總該有個英文名吧。”我實在不想在稱呼他的名字,這讓我有犯罪感。因為他的名字和國內某位著名醫(yī)學倡導中醫(yī)無用論的專家的名字發(fā)音頗為相似,感覺有褻瀆之嫌。

  “有的!”黃肘子終于眼冒金光,仿佛已經等待很久一般,“在英國他們一般叫我拉比須,聽上去很順耳吧?!崩仨毾壬靡獾幕蝿又缤秱グ愕木薮髨A胖腦袋,激動的兩頰腮紅,這不禁讓我想起了大學時代室友們經常聚餐吃的一道菜,好像叫紅燒胖頭魚。

  我憑著腦袋不多的幾個英文單詞記憶,似乎拉必須和某個單詞發(fā)音很像,不過我不愿多想,畢竟采訪時間不多。只是這個名字聽上去更加不適應,我只好繼續(xù)叫他黃肘子吧。

  他是做醫(yī)藥衛(wèi)生用具進出口的,說白了根據(jù)他的介紹和推薦,講一些國外的藥品和醫(yī)療器械轉賣到國內醫(yī)院,也就是二道販子。據(jù)說黃肘子靠著他在英國結識的朋友和關系網,長期做著把英國藥品和治療器械販賣到中國的生意。美其名曰資源共享,而且花著不菲的錢財買下這些包裹著巨大“洋”字號的醫(yī)藥用具的各大醫(yī)院無不得意洋洋歡欣雀躍奔走相告,畢竟醫(yī)院里能有英國產的醫(yī)療用具是莫大的財富和名聲啊,就如同一個鄉(xiāng)下**,如果有了進口來的貨色,**們總是喜上眉梢的第一個向每個進進來的客人介紹和推薦一樣。

  黃肘子先生一面收著大筆的錢財,一面還獲得了幫助國內醫(yī)療用具發(fā)展的好名聲,的確是名利雙收。當他興高采烈的向我描繪他的宏偉藍圖的時候,聽得想睡覺的我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件奇怪的事情。

  對面坐著的這位流英歸來的高材生,忽然把巨大的身體從已經不堪重負的椅子上彈了起來。這讓我忽然想起了電影食神里的一段關于輕功的點評。

  他的臉氣成了豬肝色。

  “什么破椅子!居然還有釘子!”黃肘子先生用香腸般圓潤的手指指著椅子破口大罵。我奇怪的走過去看了看,椅子非常光滑,根本沒有什么所謂的釘子。

  在我向他解釋一番后,他也相信了,可還是嘀咕地說剛才屁股上明明有針扎般的感覺。但是沒坐多久,黃肘子再次跳了起來,這次他死活不坐那張椅子了,我只好和他換了一張,但是同樣的事情卻依舊發(fā)生。

  黃肘子的堆滿肥肉的臉忽然抽搐了兩下,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想到了什么,卻不敢說出來。

  “我先告辭了,下次有機會在談吧?!彼┖猛庖拢覄偘阉偷介T口,方肘子忽然轉頭問我,神色卻有些和剛才不一樣,似乎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

  “你好像對解決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很拿手是吧?”

  我愣了愣,隨即搖頭。

  “不是我,只是我的一個朋友罷了?!?p>  黃肘子很高興,但他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他接起了電話,一邊走一邊說著向下走。關門的時候,我好像隱約聽到了一句話。

  “你放心,死不了人的,頂多身體有點不舒服?!?p>  伴隨著聲音的遠去,我把大門帶上了。但是我原本以為不會在著這位知名人士見面了,不過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第二天,黃肘子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我的電話號碼,居然說一起出來吃飯。這種大人物的邀請我可不敢拒絕。

  到達飯店之后黃肘子選了張靠窗的桌子。

  一陣寒暄,他倒是很爽快,直接步入正題。

  “我希望你,啊不,是你的那位朋友幫個小忙,如果事成之后,我可以付給你們一大筆費用。”很少見人找人幫忙的口氣卻這么橫,仿佛是他在施舍我一般。我搖搖頭,說紀顏很少接觸陌生人,更加不會為錢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何況他并不缺錢。

  “那,他到底要滿足什么條件呢?”對面的黃先生咬了咬肥厚的嘴唇,急促的追問。

  “除非,這件事能引起他足夠的興趣?!蔽倚α诵卮鹫f。黃肘子很高興的松了口氣。巨大高聳的肚皮像手風琴一樣有節(jié)奏的起伏了幾下。

  他的眼神和表情居然和前些時日差了許多,滿臉的謙卑恭敬。

  可是我的鼻子不高,頭發(fā)也不卷曲,自然沒有波斯貓一般的多彩的眼睛,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黃種中國人,既沒有海外的親戚,更美洋朋友,甚至我的那些土哥們里連姓楊的都沒有,我有些詫異他今天著突然翻轉的態(tài)度。

  為什么以他的身份要對我這個普通的小報記者如此這般度,我感到非常奇怪。

  “本來不應該占用歐陽先生的寶貴時間,報紙人嘛,講究的時效,但是我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希望您的朋友能幫幫忙了?!彼贸鍪纸伈亮瞬梁梗缓蟾呗暫皝矸諉T說空調怎么不開大些。

  我覺得以他這種身材即便是不說話躺著也會汗流浹背。

  高聲呵斥過服務員后,他又恢復了先前的狀態(tài)。

  “是這樣的,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我不管是身體的那個部位,只要是接觸到東西,就會時不時的有針扎的感覺,開始我以為是釘子之類的,就像上次再您辦公室,我還很不禮貌的朝您發(fā)火,不過我發(fā)現(xiàn)了,壓根沒有什么釘子或者尖刺的東西,可是我卻一直深受其害啊,就像那些經常身體帶點的人一樣,碰到什么都有電擊的感覺?!秉S先生苦悶的解釋著。

  “哦?這我倒是沒有聽說過,這樣吧,我?guī)ヒ娨娝?。”我一聽到也來了興趣,估計紀顏也是一樣吧。

  “那太好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可以陪您去見下那位朋友?”他笑了笑。

  “就現(xiàn)在吧?!蔽也幌矚g和他浪費口水,正好紀顏也在家。

  半小時后,我和黃先生來到了紀顏家中。

  “把你手給我看看?!奔o顏聽完描述后,面無表情地對方先生說,后者狐疑地伸出手來,那手掌,沒說的,像陶瓷一樣,還泛著光。

  “每個地方都有針刺感么?”紀顏問。

  “不是,像臉部就沒有,但手臂小腿還有頭上就很厲害?!秉S先生如實回答道。紀顏再次看了看他的手臂小腿。

  “你先回去吧,明天再來。”紀顏揮了揮手。黃肘子先生試探地問了問是否沒事了,紀顏則不再理會他,而是徑直走進房間去了。

  我安慰了黃先生幾句,叮囑他明天再來。

  “到底什么原因?”我回頭問紀顏。

  “這個胖子,他全身的毛孔都壞掉了,所有的毛發(fā)一干燥就變得像毛刺一樣,你說他會不會經常覺得有針刺感?”紀顏反問我說。

  “治不好么?”

  “有必要么?你和他很熟?”我聽后搖搖頭。

  “這不就對了,凡是有前因,才有后果。我叫他明天過來,實際上他可能明天都過不了。”紀顏冷冷地說,我瞟了下桌子上,放著一摞報紙,黃胖子的頭像居然也在上面。

  我奇怪那是什么報紙,估計是醫(yī)學類的,我不太關注,紀顏多少是本專業(yè),家中有這類東西也不奇怪了。

  從紀顏家里出來,忽然對方胖子有些好奇,又有點不解,以紀顏的為人,不至于見死不救,而他又是不想說的打死不開口,看來我只好自己去查查了。

  口袋里有黃肘子的聯(lián)絡電話,接通后電話里傳來了哼哼唧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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