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切的念
程子君猛然驚起，頭腦發(fā)熱，不斷喘氣，似乎為了逃出地獄花費了不力氣。連發(fā)絲都被沾濕，貼在黑色面具上。
“呼……”
程子君慢慢緩過來，呼吸平穩(wěn)，頭腦冷靜，可內心中一直有個不停滾動的刺球，扎得疼痛至極。這是興奮的表現(xiàn)，他應當抑制住，用手捂著心臟處，抓拿那個刺球，使致五指緊緊凹陷進去。
“你醒啦？”
身旁坐著不知來自何處的類人猿，其身上寬松的牛仔褲和闊大衛(wèi)衣竟能很好將他偽裝成人，雖然這座城市不忌諱虛界人，且也是人的一種。
“你……潛伏者？”
“嚯？那鮮有人知?！?p> 被稱之為“潛伏者”的虛界人用手掌搓著下巴，似乎在邊醞釀話語，邊道出此刻所想的話。
“怎么樣？這酒店有讓你睡得舒舒服服嗎？”
程子君聽著，看了看房間四周熟悉的布局。米色墻面上的秀麗花紋，油蠟單人沙發(fā)，窗外不知是黃昏后還是黎明前灰蒙蒙的光景，皆讓他內心為之驚顫痛疼。
“(這里是！)”
心中不由大呼，這不是自己夢中所夢到的房間嗎？準確的說，應該是過去與瘦馬做交易的地方。
原來，自己已經(jīng)忘了這段回憶，而忘記的目的是為了保密?？勺约河忠蛲ㄟ^什么機制，強行回想起來？
“挺不錯，就是不知您是……”
盡管心中翻起浪濤，一時間靜定不下，程子君卻還能表面心定如神的緩緩轉頭，平淡的問起話來。
“孤天涯，一個救了你的念怪，也是派忠爐者與你達成合作協(xié)議的幕后人?！?p> “哦，這樣啊，抱歉，只干掉你的三個手下，其余的……”
孤天涯搶話答道:“都是瘦馬一派的奴隸，剩下的，皆不足為懼。”
“怎么個不足為懼？”
程子君順著話問，因現(xiàn)階段太多東西要問，他必須得慢慢來。
“這問題，不是問題，不是特別重要的點?！?p> 孤天涯不選擇回答，他只用那雙清澈的藍綠異瞳將程子君牢牢“鎖住”，程子君對此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其中，眼內的程子君倒影沒有絲毫的波瀾，猶如鏡像，不禁給人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獵殺瘦馬的人，僅僅是為了引誘他出來，并將你殺死。
“我，就能順利成章救走你，然后背叛菱格派，投靠到紅心派那，而你就是我的投名狀。
“也許你會問，何需如此麻煩？
“不，一點都不麻煩，畢竟是為了讓所有的念怪都能被蒙在鼓里。
“你還記得你們王牌一直想要尋找的555惡樓嗎？那個一直沉睡著的上等念怪早就被瘦馬找到了，并且將其藏起。
“現(xiàn)在的四方街被惡樓的念怪世界所籠罩，你還記得它的能力吧？在它的籠罩下，人們的惡念將會被收集起來，只要將其注入進某些人身上，將會誕生出極其狂暴的念怪。
“如果這絕對不是他的最終目的，因為那樣的話就顯得他太簡單了。
“所以我還得提及另外兩個被他藏起來了的物品類念怪，即802‘樂于瘋’和‘803集念’。
“802用于收集和分析四方街來往人群的各種信息，并起洗腦作用，引導著人群。
“803分類收集而來的惡念，以便充分利用。
“對了，802還自行進化出了偵測和鑒別高徒的能力，你的娘秋三在沒有成為高徒前，早已被盯上了。
“況且，正如他們所預言的那般，娘秋三一旦成為高徒，將能快速吸引出念怪，妥妥的誘餌?。 ?p> 什么？程子君雖然知道娘秋三會引出念怪，但不知她的能耐竟如此之大。
“(不對！)”
頓時，他生出了個不好的預感。
“難不成你們利用……”
平如靜水的外表不復存在，肅殺之氣從身上發(fā)出。
“不錯，好東西就得好好利用，好好利用就得好好珍惜。
“珍惜，你懂我意思吧？”
程子君的表現(xiàn)皆在孤天涯意料之中，平穩(wěn)的心態(tài)沒有遭受到任何動搖。程子君注意到了這點，仔細思索他的那番話，意識到現(xiàn)在的娘秋三還算安全，因此稍微收斂了些，并繼續(xù)聽他接下來說的內容。
“瘦馬沒有過任何的惡趣味，這是真事，我沒有反著說。如果他是，那么他將不懂如何利用她。
“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不光是為了證明他是解決恐懼與饑餓的人，更是為了消解所有的意義，好在荒原上不停的奔跑，享受某股不曾擁有過的自由。
“我對他的敘述只能僅限于此，其他的，我沒什么話說。
“總而言之，他為了他的目的，想要通過自己發(fā)動三十六動亂和七十二動亂。
“你沒有聽錯，他要發(fā)動兩場動亂，動亂所動用的人員全是第八誕生期的念怪。
“念怪牢籠的營救方法他已經(jīng)找到了，且開啟念怪牢籠的鑰匙不在你身上，也不在高徒身上，只在于鑰匙的制造方法上。
“當然，相比于他的解救和目的，我倒是有與其他念怪不同的想法。
“我認為，當你封印了所有的念怪，即能承載念，消解念，利用念改造自己所寄宿的主人思想精神的編號念怪，人們將能清晰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念，理解自己的念。
“這并非在述說什么所謂的精神至上，而是述說某種能讓人明白如何在絕對有限之中邁向無限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