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現(xiàn)在已是學(xué)生會正式的宣傳部部長,每日自然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由于宣傳部如今就我一個人,與張文謙競爭助理的胡玫玫雖然也會來幫忙,但主要事情還需要我處理,因此比較忙。今日下午,我獨自回到了晨曦閣,晚上自習(xí)課老師不在,吩咐自行溫習(xí)功課,我決定也呆在辦公室做事。
這段時間學(xué)校與國內(nèi)一家知名雜志社博文雜志合作洽談成功,博文雜志以老師、學(xué)生原創(chuàng)作品為主,散文、詩歌、雜文、短篇小說、論文、成長筆記是博文雜志的主要體裁。而名揚本就推崇老師與學(xué)生向這方面發(fā)展,如今自然是給我們搭建好了一個展示的平臺。
所以,自此以后我們宣傳部每天要審核各班交來的稿子。由于博文雜志是半月刊,我們學(xué)校每天可上交六篇文章。為此,我每天要選出六篇優(yōu)秀文章交給蕭洛齊,待他審理完畢,再轉(zhuǎn)交給雨晴姐,由她交給雜志社。
此時,整個晨曦閣除了我,再也沒有其他人。挺安靜的,說實話,我非常喜歡。
打開房門,徑自走進去,正欲坐下,突然發(fā)現(xiàn)整潔的桌子上多了一樣奇怪的東西。我拾起,居然是疊好的藍色信箋?,F(xiàn)在這個時代,科技信息發(fā)達得很,誰這么無聊還寫信呢。
正想著,我已好奇的打開,但映入眼簾的幾個飄逸小楷字險些讓我咂舌。
“情……情書?”我瞪大雙目,難以置信,擦擦眼睛,再次盯著藍色信箋上的內(nèi)容,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我跌坐在椅子上,傻坐了一會兒,最后趴在桌子旁還是認認真真地看起來,就當是在審稿子。或許是哪位同學(xué)交稿子時順道把給某某的情書給捎上來了呢,我如此猜想。
果然是情書,開頭便是老白的情詩: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p> 對了,還有席慕蓉的《印記》:“不要因為也許會改變,就不肯說那句美麗的誓言,不要因為也許會分離,就不敢求一次傾心的相遇?!?p> “藍楓儀,自從第一次與你相見,你便已刻在我的心間……”讀了這句話,我差點連信箋都握不住,下頜險些受罪撞到桌角上。
“沒搞錯,居然真的是寫給我的!”深深吸口氣,我自言自語起來,然后接著往下看。
“你的笑,你的怒,你每一個動作和眼神我都銘記于心……”
“嘖嘖,說的好聽!”我開始點評這封貌似是寫給我的情書。
“雖然你不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女孩……”
“對,我自嘆長得還行,可沒說自己是最漂亮的,你這是實話!”
“但你卻是唯一一個令我心動之人……”
“切!花言巧語,估計你追每個女孩子都這樣說!”我不屑道。
“或許我這樣說,你會不信,但我想,時間會證明一切……”
“我當然不信,就憑一張紙幾個字就想俘虜我藍楓儀,可沒那么簡單!”
“我們天天都在見面,但不知為何,看著你對每個人都那么好,每件事都十分淡然,我真不知你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蟲子,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以為你會讀心術(shù)啊?”我沒好氣道。
嘿嘿,或許我是第一個收到情書之后,還來個點評的人。當然,我自顧自的點評這封情意綿綿的情書,不曾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正斜靠在門框上盯著我呢,而且手機一直被握在手中。
“前幾天,見你被蕭主席責(zé)罵,而你最后瀟灑離去,我感覺我們的距離在拉遠,難道真的是咫尺天涯?”
“哼!道聽途說,捕風(fēng)捉影,我又沒有做錯事,誰敢罵我?蕭洛齊,他又算老幾!”
“楓儀……”
“……”
終于,這一封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情書還是被我看完了,自然點評也不會少。看完之后,我突然憤怒地“啪”的一聲將信扔在桌子上。
“莫名其妙,寫情書還匿名,一點都不專業(yè),真是的!不知是誰這么無聊,愚人節(jié)又沒到!”
當然,我還是沒有注意到靠在門框上的那個人在聽到“寫情書還匿名,一點都不專業(yè)。”這句話時,明顯一愣,轉(zhuǎn)眼又了然而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越想越氣,有被里面內(nèi)容感動,有氣憤,有開心,但最終還是氣了,情書居然匿名!我拿起藍色信箋,便要撕掉。
“藍楓儀,你在干什么呢?撕稿子?”正在這時,某人忽然悠閑地一步跨進來,插嘴道。
“沒……沒有?!蔽乙恢币詾槌筷亻w只有我一個人,未想到蕭洛齊會突然出現(xiàn)。不知為何,就是擔(dān)心他看到我手中的匿名情書,此刻,結(jié)結(jié)巴巴也不知說什么。情書也因我的心虛掉在了地上,我趕緊彎腰拾起。
“這是什么?”某人好奇地追問。
“不是稿子,是一個朋友寫給我的東西!”我手忙腳亂的把匿名情書藏到身后,訕笑道。
“哦?”他明顯不信,余音拖得老長,一雙漆黑的眸子半瞇著瞄向我的身后,“真的沒什么?”
“嗯!”我心口不一的頷首,或許因我從小都極少撒謊,此時說起謊來,心慌意亂,不停閃爍的眼睛早已把我出賣了吧!
我從未發(fā)現(xiàn)蕭洛齊居然是如此一個不到黃河心不死之人。達不到目的,他自然不會放手,整個人正帶著怪怪的笑意逼近我。
可憐啊,要是別去點評,看完之后就毀掉,也不至于留下被人逮到的把柄!
蕭洛齊距我越來越近,我已被逼到窗戶旁,匿名情書被我緊緊地藏在背后。夕陽西下,藍色格子窗簾在微風(fēng)的吹拂下緩緩拂動,蕩起好看的漣漪。
當然,若是此刻的我仔細去看看他的表情,就會發(fā)現(xiàn)他在偷笑、幸災(zāi)樂禍,明顯是在捉弄人。
“給我看看,嗯?”他雙手撐在窗戶上,把我禁錮在里面,好似在詢問,實則語氣根本就是戲弄。
“不給!誰叫你上次都不給我看你作的畫!”對啊,情急之下,我突然想起這件事,這不就扳回一指了嗎?
“也是,那我們算扯平了,怎么樣?”他想了想,似乎覺得很在理,居然不在逼我。不過,也未離開,依舊那個姿勢,灼灼的目光盯得我渾身上下不舒服。
“嗯,不過,蕭主席,你難道沒事忙嗎?”其實我真想說的是:你再不離開,你那不可一世的女朋友來了,可不要把我給吃了?
“有??!”他突然極其曖昧的吐出這兩個字,頭也埋得更低,鼻息間溫?zé)岬臍庀姙⒃谖业亩H,使我感覺有些酥癢。
我不明白,為何一向冷漠的蕭洛齊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一時真是難以接受。而且我也確實害怕裴玉和其他同學(xué)進來看到這一幕,即使沒有什么,但我想絕對會在校園里旋起軒然大波。
“蕭洛齊,裴玉來了!”我突然示意他看看身后。
他果然上當?shù)幕仡^去看,借此良機,我正欲彎腰逃離這個狹小的空間。誰知他的腳不知怎的一晃,我被絆倒,身子把握不住平衡,眼看就要與大地來個親密接吻。
“小心,你看你,她根本沒有來,就已經(jīng)把你嚇成這個樣子。你說你,平常那么兇,現(xiàn)在怕什么呢?”他嘴上這樣說,手也不閑著,轉(zhuǎn)瞬已輕輕伸手扶住了我。
他是從斜面扶住我,此刻我滿臉的緋云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沒事了,謝謝!”我右手握住信箋,左手放在他掌心里,借他之力站穩(wěn)身體。然后背對著他,淡淡地說。
“真的沒事?”他不信。
“嗯!”我頷首,該死,不就是扶了我一把,用得著臉紅心跳嗎?我暗罵自己。
“藍楓儀,其實我和……”他猶豫著準備說什么來著,楊建宇突然在隔壁找他,他聽聞之后應(yīng)聲出去了。
“還好,終于走了!”我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去把門關(guān)上,再次拿出這封情書。最終決定還是撕了,不然被人看到可不好。
“不行!一定把它留著,如果查出是誰捉弄我,也有證據(jù)教訓(xùn)他!”我思考片刻,自言自語又把這份情書收起來,我倒要看看,誰這么無聊敢戲弄我!
折好之后將它壓在一本書里,然后把這本平常都不會看的書放在書柜的角落里。
“好了!”我得意的拍拍手,繼續(xù)審閱稿子。
不過,當我翻了幾篇稿子,在一疊稿子中間突然掉下一個粉色信箋!
“這又是什么?”我有些無語,然后低頭撿起來,瞟了一眼上面的內(nèi)容,突然有種想要殺人的沖動!
“到底是誰這么無聊,居然又是一封匿名情書!”我無語問蒼天,上天啊,今個兒到底是什么節(jié)?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會收到兩封匿名情書,直到我實在忍無可忍發(fā)誓非得將他們繩之以法之時。終于,最后一封情書上,他們約下見面的時間與地點!
但是,詭異得很,他們相約的時間竟然一致,唯有地點不同。
一個是周六下午五點二大街云城圖書館相見,一個是周六下午五點一大街云江影城相見。
我和悅凌都認為這是有人故意惡作劇。為此,經(jīng)過商議最終決定由她赴約一大街云江影城,而我去會會二大街云城圖書館那位。
然而,我沒有想到會是他!
當我到達圖書館,按照信中給出的指示登上二樓。剛走完最后一步臺階,那位抱著書迎面向我走來的翩翩少年,臉上洋溢著沐浴春風(fēng)般的清爽笑容,眸子里卻是勝利與自信的喜色。
我怔怔地盯著含笑相邀的他,思緒在那一刻停止轉(zhuǎn)動。時間似乎也已靜止,相顧皆無言。
許久,興許是受他的蠱惑,我緩緩把手伸向他,朝他邁出一步。
三年之后,我終于明白,或許,青春時期那短暫而傷感的愛情,從這一步踏出,就已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