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懸崖絕壁,迷霧遮擋崖深不見底。但按地圖所示,那崖底顯然就是入口。老道三人仍是要求熊林帶著來到崖壁之上,看著崖下迷霧遮掩,不見深淺,一個(gè)個(gè)凝眉思量,面露踟躕。
“這崖底究竟有多深?老子我輕功不賴,跳個(gè)一二十丈的懸崖沒問題??蛇@都看不到底,該怎么下去?”血刀探頭看著崖下迷霧,立刻皺眉說道,“老道,你沒算錯(cuò)吧,入口真在這懸崖下面?”
“如今之計(jì),也只有懸繩而下試試了?!崩系罌]有理會(huì)血刀的話,撫須說道,同時(shí)抬頭四處看了看,“看這崇山峻嶺的,應(yīng)當(dāng)有不少藤蔓之類……”
“血刀,你去砍些藤蔓回來,記得多砍些,這懸崖還不一定有多深呢!”老道隨口吩咐到。
“憑什么要老子去砍藤蔓!”血刀立刻駁到。
“你那口刀那么鋒利,不用不是浪費(fèi)了么?;蛘撸銣?zhǔn)備讓書生去?”老道笑著說道。
“書生……”血刀似乎有些忌憚一旁做書生打扮的中年人,嘀咕半句,又駁到,“你怎么不去,還有這小子怎么不去!”說著指了指熊林。
“我還要研究研究路徑,這位小友還要給我們做向?qū)?!”老道仍是笑著回道?p> “都到地盤了,要什么向?qū)А闭f著血刀似乎想起什么,看了一眼老道,沒再說什么直接轉(zhuǎn)身而去。
熊林看著一切,面無改色,心底卻是提防更甚,看這情況,這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恐怕就沒打算放過他。
想到這,熊林上前一步,對那老道說道:
“道長,您看你們要找的地方,我也帶到了,是否先把錢結(jié)了,讓我先回去?”
老道笑瞇瞇的看著熊林,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半晌,熊林有些受不住了,不禁說道:
“要不然,這帶路費(fèi)我也不要了,那只死虎也算送給你們了?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
說著,熊林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唉……小友?!崩系酪徊捷p轉(zhuǎn),攔在了熊林面前。
“想必小友也看出來了,此番我們?nèi)藖泶藚s是來尋寶的,而那寶藏就在這崖下鬼林之中?!?p> “在未起出寶藏之前,就是我讓你離開,血刀他們也不會(huì)放你走的。此番,你帶路也是一番功勞,何不與我們一起去起出寶藏,到時(shí)我做主必然分你一份!”
老道笑著一張臉,威逼利誘道。
“可是……那是鬼林!入者必死!”熊林頗顯焦急說道。
“那是不知路徑,我們手上有路徑圖,保管無事!”老道搖頭說道,“或者,我讓血刀和你談?wù)劊俊?p> 熊林聞言,也不說話了,也沒有再要離開的意思了。
說實(shí)話,這三人修為最高也不過和他相當(dāng),后天巔峰罷了。而憑他刀槍不入的大成金鐘罩,真的拼殺起來,他還真不怕。何況,明眼都能看出三人面和心不合,一張藏寶圖被撕成了三分,真等到了藏寶之地,三人恐怕自己就先拼殺起來了。說不得,最后他還能來個(gè)漁翁得利。
半個(gè)時(shí)辰后,血刀背著一大捆藤蔓回來,幾人稍作修理,結(jié)成一根長繩,少有五十丈。一頭拴上一塊石條,扔下懸崖。
“咚……”石條落地聲傳來,眾人看了看藤蔓,這懸崖竟有三十多丈深。
當(dāng)然還是熊林頭前帶路,第一個(gè)順著藤蔓向懸崖下爬去。
“噔……”熊林平安落地,小心掃視四周,這崖底水霧彌漫,以他的眼力也只能模糊看清周圍不到五米的距離。
這里是一片沙石地,偶有雜草,一覽無余,并無什么危險(xiǎn)。
“沒問題,可以下來!”熊林仰頭喊道。
上面三人得到回復(fù),也一一沿著藤蔓而下。待到三人都平安下到崖底,老道轉(zhuǎn)眼看了看四方,點(diǎn)頭說道:
“不錯(cuò),就是這里,地處正北,為履一之地,坎一之處!接下來,就按圖所示走下去,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危險(xiǎn)!”
四人重新上路,仍然是熊林帶頭。地圖后面的前進(jìn)路徑,幾人都銘記在心。熊林心中默數(shù)著步數(shù),測算著距離。
“前行十丈,左轉(zhuǎn)行五丈……右轉(zhuǎn)九丈,后退十二丈……前行三十六丈……”
一步步,走在森林之中,四周迷霧遮擋,隨著越向里進(jìn),迷霧越發(fā)顯得濃郁。在那崖底時(shí),還能看清周圍五米之地,到如今,三米之外的地方,熊林已經(jīng)完全看不清了。甚至,熊林回頭,也只能看見緊跟在他后面的血刀了,再遠(yuǎn)處能模糊看到一個(gè)人影,卻都分不清是那老道還是中年書生了。
“停下做什么,繼續(xù)走!”血刀提刀怒喝到。
“前面沒路了……”熊林無奈說道。
“什么?”血刀雙眼一瞪,趕上熊林身邊,看向前方。
只見,前方竟然無數(shù)荊棘滿布,鋪了一片,左右延伸入迷霧,不知有多廣,向前方也是鋪展到迷霧中,不知有多深。
“怎么回事?”這時(shí),后方第三人趕了上來,卻是那中年書生。熊林倒是第一次聽他說話,聲音有些嘶啞。此時(shí)看去,他忽然發(fā)現(xiàn),中年書生從下顎到喉結(jié)處竟是有一道斜著的傷疤,不知什么時(shí)候受得傷,雖是沒有割喉而死,但想來也傷了喉嚨了。
“沒路了!老牛鼻子,你是不是算錯(cuò)了,我們進(jìn)入的地方不對!”血刀伸刀一指前方,對著最后趕上來的老道問道。
“若是錯(cuò)了,你以為我們還能平安走到現(xiàn)在么?”老道反問到,也看向前方密布的荊棘,眉頭微皺。
“這寶圖少說也是百年前所留。百年時(shí)間,這森林中長些荊棘攔路倒也不奇怪。只是,多些麻煩罷了。”
“我們必須嚴(yán)格按照地圖所示路徑走,稍有偏離,就會(huì)陷在這迷霧森林里,到時(shí)必死無疑。所以,想要繞過這片荊棘必然是不行了……”
“若是以輕功飛躍的話,卻是不好掌握距離,還是容易偏離路徑,陷在迷林之中……如此看來,只有一邊披荊斬棘,一邊前進(jìn)了!”
說著看向了血刀手上的大刀。
“怎么,還想讓老子開路?”血刀雙眼一瞪說道。
“或者你把刀借給小兄弟用用?”老道笑瞇瞇的說道。
“哼,我的刀,絕不會(huì)讓第二人用!”血刀手抹刀刃,眼中精光閃爍,忽然說道,“倒是你背上寶劍,也從不見你用過,何不借出來用用?”
老道看著血刀與他手上長刀,皺了皺眉,說道:
“也罷,小兄弟,接劍!”說著將背上寶劍扔向熊林。
熊林隨手接過,抽出寶劍,只見寒光閃爍竟是鋒銳之極。
“真是好劍,也不見你老牛鼻子用,真是浪費(fèi)了!”血刀咕噥道。
有利刃在手,熊林一邊斬去攔路荊棘一邊小心翼翼算著步數(shù)與距離。前進(jìn)的速度一下慢了下來。
如此走走停停,路上又遇見幾處荊棘密布之地。不知不覺間,夕陽西掛,密林間已經(jīng)頗顯昏暗了。
“咦……”熊林一劍掃開面前荊棘,抬頭看去,忽然發(fā)現(xiàn)前方面前突地開闊起來,出現(xiàn)一片空地。
空地是一片籬笆圍成,中間有一座小木屋,已經(jīng)頗顯殘破。而木屋前的空地上,卻有一具骷髏盤坐在地,骷髏面前正有一桿黑色小旗插在地上。
“這就是藏寶之地嗎?”熊林有些疑惑。
“哈哈……找到了!”后面血刀長笑出聲,忽然上前一把將熊林推開,直奔那骷髏而去。
跑到骷髏面前,血刀伸手就握住那插在地上的黑色小旗,嘿然出聲就要拔起。
“轟隆隆……”卻不想,空中迷霧翻滾,轉(zhuǎn)眼就見一片烏云壓下,其中雷霆閃爍,就在血刀拔那小黑旗時(shí),一道雷光從烏云之中劈下,直擊在血刀身上。
“啊……”一聲慘叫響起,血刀周身青煙直冒,立斃當(dāng)場,直挺挺的跌倒在地。
“這!”一切都在瞬息之間發(fā)生,熊林看的目瞪口呆,一時(shí)間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這次要尋的寶藏恐怕不簡單。
“嘿……貪得無厭,活該被劈死!”嘶啞的聲音響起,那中年書生也已趕到,也不理會(huì)熊林邁步走上前去。
只見中年書生也走到骷髏面前,緊盯著那骷髏,雙肩顫動(dòng),也不知是不是激動(dòng)。
“唉……”一旁嘆息聲傳來,卻是老道也到了,此時(shí)也看著那盤膝而坐的骷髏,面色陰沉,不知再想些什么。
“道長,這?”熊林有些不明所以。
“哈哈哈……”忽然嘶啞的笑聲傳來,卻見前方的中年書生仰頭大笑著轉(zhuǎn)過身來,竟是淚流滿面,卻又滿面猙獰之色。
“噗……”書生左手執(zhí)扇,往右手心一劃,直接劃出一道血口,鮮血直流。
隨即,書生用那滿是鮮血的右手一把握住地上插著的黑色小旗。竟是一下就拔了起來,而空中也不見烏云翻滾,更沒有雷霆劈下。
“你……”老道面色一變,并指一指中年書生,說道,“你姓李!”
“嘿嘿……不錯(cuò),我就是姓李,被你們滅了滿門的李家的李!”書生嘶啞的聲音響起,帶著無盡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