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縣令昂首挺胸,和剛才在林黛玉面前完全不是一個樣子,冷笑道:“既然認罪就好,你兩人假造撞車事故,無辜敲詐他人,實在的無賴得很,但念在兩人并無大惡,又尚且年輕,不忍斷送了你們兩人的前程,這才沒有在大堂審案,給你們留幾分顏面。哼,本官現(xiàn)在判你們每人重打八十大板,責(zé)令在家閉門思過三月。”
林黛玉聽得暗笑不已,她想要看看古代如何行刑,可是這個縣令大人居然找出來這么一片冠冕堂皇的理由,真虧他想得出來。
封縣令一聲令下,早就準備妥當(dāng)?shù)墓俨钜呀?jīng)搬來兩張?zhí)刭|(zhì)的長凳子,早就準備好的厚竹子板子,不容分說就把兩人按在凳子上,然后又有官差上前,將兩人的褲子扒下,頓時兩個屁股就裸露在外。
紫鵑和雪雁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羞得不敢再看,林黛玉卻是大感興趣,暗道:“原來古代打屁股還真的扒了褲子打啊。”心中想著,忍不住有看向官差手中的竹板子——厚約半寸,長三尺有余,寬兩寸不到的樣子,并不像電視內(nèi)以前看過手臂粗細的木棍子。
事實上她不知道,大堂之上常常是用木棍的,那是殺威棍,對于那些窮兇極惡罪名確認的,以及善于熬刑的,自然就不是竹板子這么簡單了。如今封縣令既然不想要這兩人的命,當(dāng)然不會用木棍打,八十木棍,就算不把人打死,只怕也得打個殘疾不成。
又有兩個官差取過木塞,塞在朱杏、茍常的嘴里,怕行刑的時候,兩人叫喊出聲或者咬著舌頭。一切準備就緒后,四個官差,分別而站在朱杏、茍常兩邊,四根竹板子,對著兩個白生生的大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下去。
“啪啪啪……”竹板子落在臀部,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兩人嘴里都被塞著木塞子,自然是叫不出來,只有鼻子里發(fā)出哼哼之聲,同時扭動著臀部左右搖擺,想要躲避著官差手中的板子。
八十板子打完,兩個大屁股自然是又紅又腫,鮮血淋漓了,封縣令另官差把兩人帶了下去,林黛玉想了想,問道:“那個老婆子呢?你問過沒有?”
“沒!等著姑娘問話呢!”封縣令諂媚的笑道。
“哦,那你令人把她帶過來吧!”黛玉淡然笑道。
“是是是!”封縣令一疊連聲的答應(yīng)著,很快,昨天的那個老婆子就被帶入園子,黛玉依然坐在屏風(fēng)后面,手中玩著手帕子,輕輕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p> “回小姐……小婦人……夫家姓朱,娘家姓茍?!逼埵献蛱毂粠氪罄危瑖樀靡灰挂矝]有敢睡下,如今陡然被提審,心中懼怕之極。
“你真是那個朱杏的母親?”林黛玉好奇的問道,如果她真是朱杏的母親,還真是該死,縱然兒子做這樣的事情,不但不勸阻,反而幫著。
“是……是的!”茍氏跪在地上簌簌發(fā)抖,比她那個兒子更加不如,明顯的膽小之際。
林黛玉搖頭,慈母多敗兒,果然是一點不錯,當(dāng)即又道:“你既然是朱杏的母親,他行如此卑鄙下流之事,你不但不勸阻,反而幫著,該當(dāng)何罪?”
那茍氏被她一嚇唬,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小姐開恩,都是小婦人的錯,要打要殺,求小姐就責(zé)罰小婦人一人吧?!?p> 林黛玉呆了呆,原本她隔著半透明的屏風(fēng),看那老婆子膽小之極,不料一旦牽涉到兒子,她居然把所有的罪責(zé)全部攬到自己身上,果然不是普通的護短。
“大膽叼婦,還敢嘴硬,來人,給我上拶指,好生夾著問話?!狈饪h令怒道。
“大人饒命啊……”那茍氏一聽要上拶指,頓時就嚇得面如土色,趴在地上磕頭不止,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開了,“小婦人一家都靠著小婦人給人家刺繡過活,大人要打就是,可前往不能傷了小婦人的手指……”
屏風(fēng)后,紫鵑實在是看不下去,正欲說話,卻看到黛玉正用手帕子掩口而笑,不禁低聲問道:“姑娘笑什么?”
“這老婆子也夠好玩的?!绷主煊竦吐暤?,眼見有兩個差役進來要拉茍氏,當(dāng)即忙道:“封大人且慢動刑,容我問她兩句?!?p> “是是是!”封縣令忙著換過一張嘴臉,連連奉承著。
“茍氏,我來問你!”黛玉冷笑道,“你說,你家的生活都著落在你的一雙手上,所以你的手絕對不能傷了,對不?”
“是是……還請小姐慈悲,小婦人知道得罪了小姐,還請小姐打小婦人板子吧?!逼埵峡念^道。
“哦?”林黛玉不禁暗笑不已,口中卻問道,“你應(yīng)該知道,衙門的板子可不是好挨的,那得去衣,你一個婦道人家,如何能夠打板子,我看還是用拶指吧。如果你真?zhèn)耸?,不是還有你兒子朱杏嗎?你不是要替他抗下所有的罪行,既然如此,你傷了手,他養(yǎng)你也是天經(jīng)地義?!?p> 茍氏聽得林黛玉一番話,頓時就軟軟的癱在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道:“我那兒……從小只知道好吃懶做,哪里知道養(yǎng)家糊口的艱辛?可憐他父親死得早,我一個女人,又只有他這么一個兒子,未免溺愛了一點,小姐,你就發(fā)發(fā)慈悲,不要動拶指,還是打小婦人板子吧?!?p> “聽你的口氣,你好像吃準了我不會砍了你的腦袋啊?”林黛玉有點詫異,這茍氏表面上看著似乎膽小怕事得很,但至少有一點她卻是吃準了她,就是她不會真的為難他們母子,早晚會放人,所以,她堅持不能傷了手指,否則,性命都不保,還有一雙手做什么?
“我們不過是敲詐幾個銀錢,并無大惡,而且既然是小姐審理,自然不會立案上報朝廷,自然是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多就是打我一頓了事,又怎么會要了小婦人的腦袋?”茍氏磕頭道。
“哦?”林黛玉不禁對這老婆子刮目相看,又問道,“你家里原本是做什么的?”
“回小姐的話,小婦人夫家原本開了一家繡坊,不過現(xiàn)在……”說到這里,茍氏只有嘆氣的份。
封縣令大概是早就把茍氏家的底細摸清楚了,忙著笑道:“回稟姑娘,這茍氏男人死得早,僅僅留下了一個兒子,就是朱杏,朱杏很不是東西,只知道喝酒賭錢,沒幾年的時間,把好好的一家繡坊都抵押給了人家,如今茍氏給人家刺繡,勉強掙幾個錢,可是也不夠朱杏喝酒賭錢的,所以常常糾結(jié)一幫地痞做無賴下流勾當(dāng)?!?p> “原來如此,刺繡的,不知道手藝如何???”林黛玉慵懶的問道。
“小婦人本是蘇州人士,自信刺繡手藝還過得去?!逼埵厦χ锌念^道。
“嗯,那好,封縣令,你先帶她下去,我花一些花樣,她要是繡得出來,我就饒了她,要是繡不出來,那怨不得我,兩罪并罰?!绷主煊窭湫Φ?。
“多謝小姐?!逼埵下牭明煊竦脑捴兄庵灰軌蚶C出她要的花樣,就放了她,頓時大喜,她本是蘇州人士,本來就生于刺繡之鄉(xiāng),幾乎是從會拿筷子開始就拿針學(xué)刺繡,這么年的經(jīng)歷下來,什么樣的花樣沒有見過,還怕繡不了?
林黛玉點頭,示意封縣令著人帶茍氏出去,轉(zhuǎn)身走入房內(nèi),雪雁不解的問道:“姑娘要繡什么花樣,讓我繡就是了,為什么要找那個老婆子?”
“你?”林黛玉輕輕的捏了一下雪雁挺翹的小鼻子,輕笑道,“你也是姑蘇女孩子,繡出來的東西自然是沒得話說的,只是你繡的玩意兒,給我使用就成了,那個老婆子要是真的能夠繡出我要的花樣,將來我要賣錢的,我可得給你們兩掙點嫁妝,否則,別說我這做主子的刻薄了你們?!?p> 雪雁和紫鵑頓時都滿臉通紅,紫鵑羞笑道:“姑娘就會打趣我們?!毙闹袇s是一動,難道說,姑娘將來出閣,不要她們兩跟過去?
林黛玉本是隨口一說,卻沒有想到紫鵑多心,自取過紙筆,開始在紙上花了起來。
“啊……姑娘,這是什么東西,老鼠嗎?”雪雁的演講瞪得大大的,天——老鼠長這副模樣,那老貓還有日子過?
“好可愛?!弊嚣N也湊過來看著林黛玉描畫的米老鼠圖案,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老鼠……居然可以如此可愛?
隨即黛玉有把QQ的企鵝圖形、唐老鴨等經(jīng)典卡通形象描畫出來,笑道:“雪雁,你會繡這個嗎?”
雪雁對著圖像發(fā)了一陣呆,想了想道:“姑娘,橫豎左右無事,我試試看?!?p> 林黛玉點頭,繡的肯定能夠繡出來的,這些卡通圖案雖然可愛,但比起那些百蝶穿花、鴛鴦戲水、孔雀開屏不知道要簡單多少,一旦知道如何下手,應(yīng)該會很快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