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fēng)云突變 第四十四節(jié)
顏良背負(fù)著雙手,在大帳內(nèi)來回走動著,一雙濃眉緊緊地鎖在一起。
砍刀站在一旁,雙眼盯著顏良高大魁梧的背影,神情急切地說道:“大人,我肯定那個馬販子就是黃巾軍的首領(lǐng),否則,潘塔會聽他的?”
顏良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人很有膽識,竟敢藏在軍市里,佩服,厲害?!?p> “立即把他抓來?”砍刀問道。
顏良搖搖手,笑道:“千萬不能動他。王芬現(xiàn)在還沒有跳出來對付我們,我們這個時候去抓他,不但會打草驚蛇,也會招惹禍端?!?p> “但是,我們只有一千人,黃巾賊一旦搶先動手,我們就非常被動了?!笨车督辜钡卣f道,“殺了這個人,黃巾軍群龍無首,我們或許還有勝算。”
“你急什么?我們怎么會沒有勝算?”顏良好整以暇地笑道,“王芬要是沒有理由,他怎么敢隨便殺我們?大人臨走時怎么說的,你都忘了嗎?大人要我們把王芬逼得狗急跳墻為止,但現(xiàn)在看來,王芬已經(jīng)不要我們逼了,他早就做好了要殺死我們的準(zhǔn)備。那好,那我們就看看最后鹿死誰手?”
“大人的意思是……”
“按大人的交代辦?!鳖伭家贿呎f著,一邊走到砍刀身邊,拍拍他的光頭,笑道:“你小子,都給大人慣壞了,竟然夜不歸宿?”
砍刀立即換上一副笑臉,低聲下氣地說道:“虎頭大哥,下不為例,下不為例,這次好歹我也算立了一功,應(yīng)當(dāng)可以功過相抵吧?”
顏良甩手又給了他腦袋一下,瞪著大眼說道:“有功則賞,有過則罰,沒有下不為例,這次先記著,回頭一把算?!?p> 砍刀連連拱手道謝,他笑著問道:“虎頭大哥,要不要派人盯著,免得他跑了?!?p> “不要派人?!鳖伭颊f道,“你每天去一趟軍市打探一下情況就行了?!?p> “那行嗎?”砍刀擔(dān)心地望了一眼顏良,問道,“晚上去嗎?”
顏良嘿嘿一笑,“啪”地用力打了一下他的光腦殼,威脅道:“有膽你就晚上去。”
砍刀連忙縮縮腦袋,怪笑道:“我怎么會沒膽呢?下官謹(jǐn)尊大人之命。”
顏良沒有理他,伸手摸摸自己的黑須,小聲吩咐道:“派個人,把這個消息連夜送給大人?!?p> ?。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p> 早上,林訊和潘塔等幾個軍侯先后走進(jìn)大帳,向顏良稟報說,士兵們這幾天的怨言非常大,訓(xùn)練也不積極,吵嚷著要發(fā)軍餉,他們擔(dān)心這樣下去,會發(fā)生“嘯營”等嚴(yán)重擾亂大營秩序的事。
顏良很不高興,他對張蕭說:“伯疇,你再去一趟城里,問問刺史大人,到底什么時候發(fā)軍餉?”
張蕭生氣地?fù)u頭道:“我哪一天不去州府要錢?這幾天我天天去,但刺史大人不給呀。昨天,他還把我罵了一通,說我眼里只有錢,像個討債鬼似的天天跟著他。從事許攸許大人也說我們貪心不足,說給我們吃飽喝足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還要錢,太不象話了。他叫我們四處看看那些沿街乞討露宿街頭的流民,說許多人不但饑寒交迫,甚至連命都保不住,相比起來,我們已經(jīng)很富足了?!?p> 潘塔聞言大怒,他拍案而起,大聲罵道:“我們是流民嗎?狼心狗肺的東西,我要去宰了他?!?p> 廖磊也氣憤地說道:“這筆錢一定又給他們分了,這些見利忘義之徒?!?p>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罵成一團(tuán),恨不得抄起家伙就要殺進(jìn)城去。這時文丑站了起來。他長得英俊,為人又豪爽義氣,最近和這幾個人的關(guān)系都處得不錯,他說:“陛下馬上就要到冀州了,我看還是不要把事情鬧大了免得將來不可收拾。伯疇,你還是再去催催吧?!?p> 上午,張蕭受命進(jìn)城催要軍餉。下午,張蕭回來了,他是被幾個隨從抬回來的。他在州府里大吵大叫頂撞上官,結(jié)果被刺史王芬打了二十大棍。
這件事隨即傳遍軍營,引起了軒然大波,大營里的將士們被激怒了,他們氣勢洶洶地吵著要去報仇。顏良嚇了一跳,趕緊命令關(guān)閉轅門,不許人員進(jìn)出。
林訊帶著大家沖進(jìn)大帳,大罵顏良道:“大人,你可是冀州大名鼎鼎的顏虎頭,過去也是一個一往無前、快意恩仇的人,怎么今天變成縮頭烏龜了……”
顏良面無表情,好像沒聽到一樣,仰首望天,一語不發(fā)。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就讓人無法忍受了。大營里的軍糧用盡了,州府竟然不再調(diào)撥,好象存心要把大家餓死似的。士兵們終于鬧了起來,大家聚集在大帳外,叫喊聲震耳欲聾。
“大人,如果再不處理,就要出大事了?!绷钟嵳f道,“大人要當(dāng)機立斷啊。”
顏良冷笑一聲,說道:“子俊和伯疇留守大營,其他人隨我進(jìn)城?!彼钢车墩f道,“帶上一百人,立即出發(fā)?!?p> 大帳內(nèi)發(fā)出一片歡呼之聲。
顏良被府衙的衛(wèi)兵擋住,說什么都不讓進(jìn)。廖磊二話不說,沖上去抬腳就踹倒了一個,雙方隨即沖突起來,守在府衙門口的二十多個衛(wèi)兵隨即被一哄而上的林訊,潘塔,丁波,砍刀和一幫黑豹義從打得抱頭鼠竄,哭爹叫娘。
顏良背負(fù)著雙手,大步走進(jìn)府衙,大聲吼道:“王芬在哪?”
幾個府衙官僚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過來,一邊行禮,一邊磕磕巴巴地說道:“回都尉大人,刺史大人不在府衙。”
“許攸呢?”顏良陰沉著一張臉,殺氣騰騰地問道。
“他和刺史大人在一起,今日出城了?!?p> 顏良怒視著跪在地上的幾個掾史,突然暴喝一聲:“給我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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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芬接到稟報,笑著對許攸說道:“好了,現(xiàn)在有殺他們的理由了?!?p> “這幫蠻子,一點頭腦都沒有,死到臨頭了還在耀武揚威。”許攸笑道,“大人,那封呈奏陛下的文書什么時候送出去?”
“立即以八百里快騎急速送到洛陽?!蓖醴艺f道,“我們只說顏良私通蟻賊密謀造反,并沒有牽扯到李弘,陛下盛怒之下,一定會下令捕殺顏良的。這個混蛋,竟敢砸我的府衙,無法無天了?!?p> “大人,那信都的事……”
“你派人通知袁術(shù),時機已經(jīng)成熟,他可以動手了?!蓖醴倚Φ?,“我們送了袁公路許多錢,現(xiàn)在該他出力了?!?p> “大人,我們什么時候動手?”門下督賊曹韓房小心問道,“顏良手下有不少好手,要把他們完全解決掉,需要費一番力氣。”
“那邊都安排好了嗎?”王芬問道,“從北疆來了多少人?”
“大人請放心,都安排妥當(dāng)了,絕對萬無一失。”韓房恭敬地回道,“北疆來了兩百多人,大知堂的人也陸續(xù)聚齊了,現(xiàn)在就差黑山那幫人還沒有進(jìn)城了?!?p> 王芬皺皺眉,對許攸說道:“你去告訴苦酋,叫他的人明天必須進(jìn)城?!?p> “我們明天就動手?”許攸問道,“大人,是不是再等兩天,等信使到了信都城,我們再……”
“不,立即動手,免得夜長夢多?!蓖醴覉詻Q地說道,“香雨山大營里有兩千黑豹義從,不把他們解決掉,我寢食難安。”他稍稍停了一下,接著說道,“總是拖著不給糧食,大營里的士兵一旦鬧事,問題就復(fù)雜了?!?p> “那好吧?!痹S攸笑道,“那我明天去大營,叫顏良親自來?!?p> ?。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p> 李弘還沒到信都城的時候,遇上了從河間國匆匆趕回來的陳鳴。
“子蟬,路上辛苦了,兄弟們都還好吧?”李弘關(guān)心地問道。
陳鳴還沒有回答,一旁的李瑋已經(jīng)急不可耐地問道:“子蟬,河間國的事怎么樣?宗廟修了嗎?行宮呢?”
“仲淵,你先讓子蟬歇歇嘛,這么急干什么?”李弘笑道。
“我當(dāng)然急?!崩瞵|皺著眉頭說道,“我們有一千兄弟在香雨山大營,我能不急嘛。子蟬,你快說,河間國的事怎么樣?如果王芬沒有干或者消極怠工,我們立即可以回頭去抓他?!?p> “正如仲淵所言?!标慀Q笑道,“他們膽子太大了,陛下馬上就要離開洛陽了,他們竟然連行宮的大梁都沒架,按這樣的速度,就是到今年夏天也完不了工。”
李弘點點頭,和李瑋,謝明交換了一下眼神。
“現(xiàn)在干,還是進(jìn)信都城?”李弘問道,“河間國的事,王芬連個樣子都不做,說明他早已有了準(zhǔn)備?!?p> “是殺我們的準(zhǔn)備。”謝明說道,“如今看起來,顏良在香雨山大營很危險。依我看,我們還是不要進(jìn)信都城了,立即回頭吧,現(xiàn)在的證據(jù)也夠了。”
“大人膽子太大,這種險也敢冒,一旦給王芬搶到先手,我們就被動了。”李瑋埋怨道,“不要管顏良了,我們還是先拿下長水營,否則,說什么都白搭?!?p> 李弘神色凝重地點點頭,說道:“顏良行事穩(wěn)健,文丑膽大心細(xì),兩人只要沉的住氣,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反倒是我們這里,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軍覆沒。我看,穩(wěn)妥起見,還是進(jìn)城吧?!?p> ?。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p> 袁術(shù)遠(yuǎn)遠(yuǎn)看見周旌走來,笑著對何風(fēng)說道:“不得了,討債的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