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蕭郁蝶的提議,這幾日武則天都夜夜留宿戍寧殿,看來這張易之的嫵媚技巧真的是讓人嘆為觀止。
而蕭郁蝶這邊,則緊張而激動地準備著自己就要實施的計劃。
還是在沁雪苑的廳堂內(nèi),蕭郁蝶跟溫楚涼兩個正在談論著接下來的計劃。
看著廳堂外的人來人往,蕭郁蝶真覺得這溫楚涼是只狐貍。
能夠想得出比竹林后的那個山林還要安全的地方來。
溫楚涼看著蕭郁蝶臉上的表情覺得好笑,便問了句:“你在想什么?”
蕭郁蝶笑著搖搖頭。
溫楚涼便不經(jīng)意來了這么一句:“你笑起來其實還挺賢淑的,只是你說起話來的樣子……”
見蕭郁蝶立刻瞪著自己的模樣,溫楚涼只好噓聲。
隨后,蕭郁蝶便激動地問著:“相信你也看得出來張易之現(xiàn)在覺得我跟他是一條船上的了,那我們可以進行最終的計劃了?”
溫楚涼看了蕭郁蝶一眼,隨后便說:“還有一步要做?!?p> 見蕭郁蝶疑惑,溫楚涼便接著說:“你殺了張易之,我再易容變成張易之,但是,你不覺得宮里好端端的死了一個司樂,也很可疑么?”
“所以?”
“所以我要制造我跟別人的沖突?!?p> “找誰???”
“秦中?!闭f到秦中的時候,溫楚涼的眼睛里有火,有恨。
蕭郁蝶看得不寒而栗。
正當他們聊著的時候,張訪煙卻邁著蓮步走來。
溫楚涼立刻停止了話語,取而代之的,是對張訪煙的一臉溫柔。
蕭郁蝶看著就覺得自己是多余的。
“郁蝶也在,你們聊什么呢?”張訪煙紅衣款款地坐下了,隨后便笑眸看著蕭郁蝶。
“要不,我就先走了?”蕭郁蝶起身試問。
張訪煙卻輕輕地拉住了蕭郁蝶的手:“不急,我待會兒就要去華陽殿為張大人演奏,你們到時可以接著聊。我來這兒吧,也只不過是討杯茶喝?!?p> 溫楚涼一聽,便將茶盞移至張訪煙的面前,張訪煙卻只笑不接。
這氣氛來的多尷尬呀,這溫楚涼也真是的,拿自己喝過的茶盞給張訪煙,她能喝么?
正當蕭郁蝶為他們?yōu)殡y的時候,張訪煙卻捻起手指接過了茶盞,就著里面剩下的一口熱茶喝了下去。
蕭郁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張訪煙不是對溫楚涼有誤會么?現(xiàn)在兩個人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曖mei呀……用同一個杯子,喝一樣的茶……
蕭郁蝶眼熱,又再次起身想走,但是卻被溫楚涼叫住。
“你走什么?”
蕭郁蝶再次坐下,這個問題應該由自己反問給他們好不好?
你們兩個自己在那兒你儂我儂的,還要叫我這個外人在這兒觀看么?
蕭郁蝶覺得自己心里堵得要命。
不多久,張訪煙真的有如她剛才說的那樣,起身離開了。
聽她剛才說,她要帶著單若嫣,顧蕊瑤和白沁舒去演奏。
蕭郁蝶正心想怎么沒有自己的時候,卻一下子想到了張昌宗那對絕望的眸子。
他肯定是打算今后都對自己避而不見了吧?
正當蕭郁蝶出神的時候,溫楚涼卻叫住了她。
蕭郁蝶回神說了句:“有事么?”
溫楚涼搖搖頭,隨即又說:“我得想個法子跟秦中鬧些事出來,然后大家知道我死了,就會懷疑到他頭上去,最好是再安插些證據(jù)在他身上?!?p> 蕭郁蝶也覺得是,這樣雖然不是天衣無縫的,但是只是死了個司樂而已,這樣就有解釋了。
望著窗外的驕陽,蕭郁蝶想起了自己遠在不知道哪兒的現(xiàn)世家鄉(xiāng),很快就可以回去了,那要不要給自己牽掛的那些人來個訣別呀。
正當蕭郁蝶跟溫楚涼兩個談妥了之后,蕭郁蝶決定要離開的時候,卻見到了單若嫣跌跌撞撞哭哭啼啼地走了進來。
蕭郁蝶嚇了一跳,她從沒見過單若嫣這個樣子的。
只見單若嫣上氣不接下氣地拽緊蕭郁蝶的手說:“快點!跟我走……張司樂……張司樂出事了!”
說到最后,單若嫣已經(jīng)是帶著哭腔的了。
溫楚涼迅猛的起身,他手里的茶盞因為捏的太緊的緣故而碎了,血涓涓地從溫楚涼的指縫里流出來。
蕭郁蝶看著雙眼發(fā)紅的溫楚涼,覺得好嚇人。
什么也沒說,蕭郁蝶便隨著單若嫣的拖拽一路小跑到了華陽殿。
此時的華陽殿已經(jīng)擠滿了人,宮婢,女史,還有御醫(yī)和法醫(yī)。
蕭郁蝶扒開人群,卻看見張訪煙一身的紅衣躺在地上,血一絲一絲地從她的口中滲出,襯著她如雪般的皮膚,顯得凄涼。
她的眉蹙著,她的表情很痛苦。
終于,御醫(yī)站起來指著閉著雙眼的張訪煙搖了搖頭說:“沒用了,中毒太深?!?p> 溫楚涼聽了,卻如同發(fā)瘋了一般地上前抱住了張訪煙,好像她下一刻就會完全消失了一般。
蕭郁蝶的心一沉,覺得這件事情來的太突然。
想到初選時,她握著自己的手細細觀察。
想到比賽時,她的刻意袒護。
想到她對自己照顧有佳,待自己跟單若嫣如姐妹般親昵,沒有架子。
蕭郁蝶的淚瞬間就“滴答”一聲落了下來。
再看看坐在角落里的張昌宗,他的神情黯然,眸子已經(jīng)失去光澤。
蕭郁蝶撥開人群,向著張昌宗走了過去。
她執(zhí)起張昌宗的手,卻發(fā)現(xiàn)他在顫抖,他的手冰涼如水。
“發(fā)生什么事了?張司樂為什么會死……”蕭郁蝶盡量用著平靜的聲音對著張昌宗說話。
張昌宗卻只是一個勁地搖著頭。
“到底怎么了!”蕭郁蝶大吼一句,惹得大家頻頻往這里看,但是大家也無暇顧及他們。
“茶水沒有毒,茶葉也沒有毒的……”張昌宗只是這么一直說著,無論蕭郁蝶說什么,他也不理不睬的。
沒過多久,皇上武則天便駕臨了華陽殿。
她命人先將張訪煙的尸體抬回了司樂監(jiān)好好處理。
隨即便遣散了那些人群,只留下了御醫(yī)仵作和司樂監(jiān)的相干人等。
在看到蕭郁蝶抱著張昌宗好好安慰的時候,武則天立刻露出精芒,跟太平是一樣的。
蕭郁蝶見是武則天,便想要放開張昌宗,沒想到遭到張昌宗的反抱。
“別……郁蝶,別離開我……”張昌宗呢喃著。
經(jīng)張昌宗這么一說,武則天怒意四起,想到了那天在華陽殿張昌宗嘴里的哼聲,她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過,武則天在宮中設立寵官本來就不是很光榮的事情,所以她暫時不敢怎么發(fā)飆,只是憤怒地看著張昌宗和蕭郁蝶。就好像是,在看著兩個狗男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