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裳,大嫂子給她挽上發(fā)髻,屋里也沒鏡子,唐依突然想到自己有化妝鏡的,這個可以賣錢,而且是可以賣大價錢的。心里突然一陣激動起來,當(dāng)然,當(dāng)著大嫂的面,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
走出來,段斷愣了一下,這位可塑性也太強(qiáng)了一點吧,這么會功夫,就成了大唐廣大婦女的一員,雖然比邊上大嫂子要好看多了,但是,至少別那么特別了,很好,就是要不特別。
老丈也滿意了,唐依的氣質(zhì)很好,沒有那種張揚的特性,臉上總掛著甜甜的笑,就算剛剛穿著露出了兩條大腿,可是人家也沒讓人感覺到一絲的不正經(jīng)。骨子里透著的就是賢良淑德的樣子,現(xiàn)在換上大唐的衣裳,果然就是這樣。對他們倆口子也就更加滿意了。
唐依穿上了大唐的衣裳,心里又對將來的生活有點底了,于是這回算是放下心來,給大家續(xù)上水,又跟大嫂子和孩子們在邊上小聲的聊起天來,順便打聽一下生活的細(xì)節(jié),比如怎么生火,送來的東西怎么做等等,她發(fā)誓,她是會做飯的,只是她是留學(xué)德國的,什么意思,自己體會吧。
問得差不多了,唐依看邊上小孩子們都挺可愛的,也逗著問問。
“你叫什么?”唐依笑著問著那個帶頭的孩子。
“我叫大虎,這是我弟弟二虎,這是鄰家的小豆子,他們家還有個丫頭?!贝蠡⒐换⒒⑸?p> “妹妹怎么不來?”唐依忙問著邊上那個還流著鼻涕的小豆子,唐依忙用紙巾給他擦了,讓他趕緊趁熱快點把可樂喝了,這現(xiàn)在對他來說就是藥了。
小豆子說話有點大舌頭,又說得是河南官話,一般人還真不好懂,唐依只好看著說話比較清楚的大虎。
“小花摔傷了,在家躺著呢?!贝蠡⒉灰詾槿坏恼f道。
“請了大夫沒?”唐依忙問道,小孩子摔傷可大可小的。
“請什么大夫……”一個青年抿起嘴來,開始快速的說什么。
唐依聽不明白,小聲的求助于大虎,“那位是……”
“牛二叔,小豆子的爹,小花是放羊時摔的,小羊也傷得快死了,二叔說小花還不值個羊錢?!贝蠡⑿÷暤恼f道。
小豆子捧著碗不喝了,表情很是難過。而唐依的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什么叫孩子不值羊錢?
段斷忙回頭看看唐依,“夫人,你去二哥家看看小花吧,給她也送一碗姜茶去?!?p> 唐依忍著氣,點頭去盛了一碗可樂,跟著大虎他們?nèi)チ伺6?。看上去,牛二家更是破敗不堪,在院外還隱隱的還傳來呻吟聲。
唐依敲門,開門的是位身懷六甲的少婦,一臉疲憊,眼圈也是紅紅的,看到唐依有點愕然,但聽大虎說是新搬來的寺里交待的貴客后,慌忙開門讓他們進(jìn)去。
小花就在廚房邊的一間小屋里躺著,屋里很小,很悶,還散發(fā)出一股破敗的味道,這是日積月累下來的,不是哪一個人能造成的。
小花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只是現(xiàn)在因為發(fā)燒而人事不知,嘴里發(fā)出些許呻吟,唐依輕輕的揎開被子,才三四歲的孩子遍身的擦傷,她應(yīng)該是從高處滾落,她從頸部開始輕輕的摸起,摸到左手臂處時,她頓了一下,再繼續(xù),膝蓋上的擦傷很重,已經(jīng)開始化膿了,這應(yīng)該也是小花發(fā)燒的原因。
唐依重頭又去摸小花的左手,好半天,她讓小豆子找一根比較直的木棍來,把小花的左手臂用寬布條纏在木棍之上。處理了左臂,這才回頭看著牛二媳婦。
“二嫂,家里有鹽嗎?”
“有,有!”牛二媳婦忙要沖出去,唐依忙跟著,這位懷著大肚子呢,“您別急,我?guī)湍??!?p> 用冷開水按比例調(diào)成鹽水,再用開水煮沸的白布,輕輕的用木頭夾子給小花洗著傷口,小花痛得醒了,呻吟聲更大了,牛二媳婦和小豆子眼淚都掉下來了,但唐依還是繼續(xù)著,一直到傷口洗凈了,唐依抓了一把從灶里拿出來的草木灰封住傷口。她實在找不出別的東西了來處理了傷口了。
“二嫂,明天我再來給小花洗傷口,還有小花在發(fā)燒,您別嫌煩,用涼水給她擦身子,不能讓她燒下去,再就是多給她喝點水,等醒了再看看。這手誰也不要動,小花喊疼也別讓她解開了。”
唐依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這個了,她剛剛還沒有這種無力感,可是現(xiàn)在,她才知道,自己學(xué)了十多年的醫(yī),其實一切都是建立在科技,人員,配備上的,當(dāng)這一切失去時,就都失去了。
牛二媳婦慌亂的點頭,看著也是沒主見的,正說著,牛二和段斷回來了,想來別人也批評牛二了,段斷看大家散了,就主動說過來看看孩子,牛二就帶著他過來。
聽說唐依給小花治傷了,忙說,“弟妹,謝謝啊,趕巧,家里小羊要死了,你們晚上正好也別走了,咱們把村里人都請來,一起吃個飯。”
“您還是留著賣錢吧,嫂子眼看快生了,小花也要補(bǔ)補(bǔ)?!碧埔缹嵲趯@個把羊看得比女兒重要的男人沒什么好感,但還是客氣的笑笑。
“別殺小羊?!毙《棺涌蘖?,一抽一抽的樣子。
“本來就要死了,不殺它更痛?!迸6鹆艘宦?。
“我看看吧,兄弟家里開著牧場,也養(yǎng)過羊的?!倍螖喈?dāng)然知道羊?qū)@樣的一個家來說意味著重要的生產(chǎn)資料,他當(dāng)然也希望能救就救一下,總比白給人吃了好。
去羊圈,一只小羊孤零零的躺在那兒,腿根部長長的一道血口子,直在那抽抽。段斷檢查了一下,除了那個血口子,還真沒看出有什么別的傷痕,讓唐依進(jìn)去,唐依一頭黑線,自己是治人的,沒給羊看過病好不。
“考驗?zāi)愕臅r候到了,給它縫上?!倍螖嗾f得那叫一個理所當(dāng)然。
“這幾天了?就算縫上了,你覺得能活得了嗎?”這事關(guān)專業(yè),唐依可不要跟這非專業(yè)的廢話了。
“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你先縫上,我去找點草藥給它喝了,看看成不成?!倍螖嗄强跉饩透约翰抛顚I(yè)一般。唐依想想也是,雖然不知道什么叫農(nóng)業(yè)多樣性,但他們家開牧場是真的,總會有點養(yǎng)牛啊羊的經(jīng)驗吧。
“你認(rèn)識草藥?”唐依眼睛一亮,沒想到這位學(xué)農(nóng)業(yè)的竟然認(rèn)識中草藥,小花還沒草藥吃呢,要是這位能找點外傷的藥回來,小花不也能有救了嗎。
“我只認(rèn)識治牲口的草藥。”段斷白了唐依一眼,他自然知道唐依要想啥,牲口當(dāng)然可以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可是人,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讓唐依亂來的,馬上起來,“二哥,您給你弟妹找點針線,我去山上看看有沒有草藥,咱們先救救看,萬一能救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