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天災
灰山和羅子琳花了幾天,做了十把弩弓,這是為其他年輕人準備的。
接下來的日子和以往相同也不盡相同。
同樣的,羅子琳和智狐依舊是天天外出尋找為數(shù)不多的獵物。
不同的,是在智狐家里多了幾位年輕人。
除了夏天、夏雨兩兄妹,還多了谷峰、谷茜兩兄妹,灰山的兩個兒子石峰、滕子,還有兩個,是長昌的兒子加里、女兒歌西。
十位年輕人,人人手持一把弩弓,箭矢也分得十支。
可笑的還是這群年輕人,天天村寨里到處翻雞毛,鴨毛。
原本人多就熱鬧,更何況都是一群年輕人。
如此一鬧,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難。
一大群人湊在一塊,天天在村寨里找雞毛鴨毛,說沒有什么古怪那才怪了。
于是乎,不時惹來一些好奇心十足閑散的族人跑來湊熱鬧,尤其是一些閑散的年輕人。
但瞅了兩三天,閑散族人見這幫腦瓜子可能被面板夾扁出了毛病的男女,天天提著一簍臭氣熏天的雞毛鴨毛往智狐家送以外,也沒發(fā)現(xiàn)其他更古怪事情了。
沒多久,好奇的目光少了不少!
但還是有幾位腦殘黨不請自來,天天往智狐家溜上一會,尤其是蠻牛、瘦猴和公鹿。
這三位村寨里出名的游手好閑村痞子,沒落下過一天。
形勢不同了,沒有什么隱秘可言了。
練習箭技是不可能在家里練習的了,智狐和羅子琳商量后,決定領著大伙到野外練習,對族人的說辭是去砍伐草竹建間茅草屋。
他們的箭技就在這日復一日間愈發(fā)嫻熟,準頭更精確,而弩弓的一些性能也在他們不斷嘗試中摸索了出來,比如有效射程。
他們手里的弩弓的有效射程達到了二十丈,這還是平射的結果。
十丈以內威力最大。
用箭竹來搭建茅草屋雖說不多見,但是村寨里也有人建過一兩間,不是什么新鮮的事。
對別人不是新鮮事,但對蠻牛瘦猴和公鹿來說,那就是大大新鮮事。
原本村寨里的新鮮事不多,有這么一出,這三個痞子更是三天兩頭來觀摩一番。
智狐他們也像模像樣,先開始用木頭搭架,搭出一間五丈深兩丈闊的屋子骨架,然后一伙人齊齊出動去砍草竹,回來時個個背著一大捆草竹桿。
兩三天后一間大茅舍逐漸成型。
再新奇的事,見多了也不再新奇,除了那三個村痞子和過路的族人偶爾來看一眼外,智狐他們的所作所為在村寨里不再引起大多關注。
只是他們沒有看到的是,這伙年輕人外出砍草竹時,個個后背都背著一個麻線袋,袋子鼓鼓囊囊的。
……
一群年輕人圍在草建成的竹屋內烤火,屋外鵝毛大雪一片一片往大地上蓋著。
大雪已經(jīng)下了一天一夜了,但仍未見有停歇的意思。
“這鬼天氣。我的手都凍僵了,今天練不了箭技了。”加里甕聲道。
“是啊。好多年沒見過這么大的雪了?!毕奶煺f道。
“是啊。天空都黑漆漆的,好可怕呢?!毕挠暾f道。
“外面的積雪好深了,我好艱難才走過來的。”歌西道。
“誰叫你腿短啊,嘻嘻。”谷茜取笑道。
聽到屋頂木條發(fā)出的嘎嘎聲響,羅子琳突然說道:“這么大的雪,會不會將房舍壓塌???”
他的話剛落,轟隆一聲,智狐家的那間顫顫巍巍的老廚房頓時趴在了雪地里。
“恩達,你這嘴巴真毒!”智狐幽怨地對羅子琳說道,“哎呀,我的沙雞!灶頭上還掛著兩只沙雞和一塊臘肉!”
智狐火急火燎地沖了出去搶救他的沙雞和臘肉,其他年輕人也嘻嘻哈哈地跟著跑出去幫忙。
沙雞和臘肉很快被尋了出來,一同被挖出來的還有一些鍋碗瓢盤,這些東西統(tǒng)統(tǒng)被搬進了草竹屋內。
當然,沙雞和臘肉毫無意外被搬進了眾人的肚子里了。
谷峰今年二十五歲,在這十人里年紀最大。
他抬頭看了看火堆四周的伙伴們,神色非常凝重道:“剛剛你們都看到了,看這天色,這大雪,沒下個三五天是不會停的?!?p> “是啊。這么大的雪,寨子里的房子不知道會塌多少。”加里甕聲道,“族里那幾位孤寡老人可能不過這么寒冬了?!?p> “夏天啊嘟,你回去跟夏長老說下這事吧,讓族里的長老們商量一下怎么辦?!惫确鍖ο奶煺f道。
夏天點點頭,起身掀開厚厚的簾子,隱沒在茫茫的暴雪當中。
……
第二天,天空依舊如鉛,片片大雪依舊潑灑,屋外的積雪已經(jīng)已經(jīng)沒過大腿。
智狐和羅子琳面色非常凝重。
這樣的暴雪,沒有幾間房舍能扛得住,很容易出事。
不出所料,夏天一腳高一腳低跨著厚雪過來,喘著粗氣說道:“小先生、智狐哥,出大事了。”
智狐吃驚道:“出什么事了?”
“昨晚,寨子里有幾家的茅屋被積雪壓垮,死了幾個人,寨子邊的老黑爺?shù)姆孔右脖谎嚎辶?,老黑爺也死了?!?p> “什么?”智狐聽著一陣揪心,昨天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老黑爺是孤寡老人,跟智狐家關系不錯,智狐沒少照顧他。
羅子琳看著一臉難過的智狐安慰道:“恩達,別難過。這雪一時半會是不會停了。就算是你的房子也挺不了幾天。我們也的想個辦法。”
看著屋頂厚厚的積雪,聽著屋梁發(fā)出嘎嘎的悲鳴聲,羅子琳繼續(xù)道:“就算天天將屋頂?shù)姆e雪除下,但地上的積雪是更大的麻煩。這雪再這樣下幾天,積雪會將所有的房舍都埋了?!?p> 智狐和夏天看著茫茫一片白皚,聽著羅子琳的話,不由緊張起來。
思索片刻,羅子琳說道:“有個地方,興許能讓我們躲過這一劫!”
“什么地方?”夏天急忙問道。
“蝙蝠洞!”羅子琳答道
“好遠!”夏天說道。
“確實是太遠了,那么厚的積雪,恐怕去不了?!敝呛f道。
“總比被雪埋了強?!绷_子琳說道。
“走,去跟我祈巴說說。”
……
村寨中央,有座全寨最高大的房舍,這座房舍正是神陽族的族堂,是神陽族開族會商量大事的地方。
此刻族堂正中,一個大碳盤里的木炭噴吐著熾熱的炭火,猩紅的火光映照在堂中一干人的臉上,忽明忽暗的火光正如這干人此刻的心情,浮浮沉沉。
“族長,你得拿個主意??!已經(jīng)有二十五家的房子被雪壓塌了,死了十三個。”管族里財物的壩東長老苦著那張圓臉滿是急切。
“族長能想出什么辦法!這種百年未見的天災,你能有什么辦法?”族長沙戰(zhàn)的弟弟火牛咆哮著。
“那怎么辦???”壩東無力道。
眾人默默無語。
“讓族里的戰(zhàn)士們多出點力,幫著清理屋頂?shù)姆e雪吧。那些老舊的房子盡量不住人了。實在沒地方安置,就安置到族堂里來?!鄙硲?zhàn)揉著眉頭宣布這次會議的決定。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村寨四周平坦,就算搬還能搬到哪里去?”沙戰(zhàn)心中如此想著,但他沒有說出來。
七名長老和十幾位頭人默默走出族堂,按命令行事去了。
夏溪陰沉著臉回到家,發(fā)現(xiàn)羅子琳和智狐正在堂中烤著火,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跟羅子琳打招呼:“小先生,來了?。俊?p> “祈巴,小先生和智狐恩達說,雪太大了,寨子里的房子都會被埋沒,建議我們搬到蝙蝠洞躲避暴雪。”未等羅子琳和智狐開口,夏天搶先說道。
夏溪一聽,雙眼一亮但瞬息又黯淡下去,他幽幽說道:“蝙蝠洞確實是個好去處,但部族離蝙蝠洞太遠了,平常走去哪里最快也要大半天,現(xiàn)在漫天大雪的,兩三天也不一定能走得到啊。年輕人腿腳好,興許能走,但老幼就走不動了。”
羅子琳道:“先輩,可以做些雪橇啦!只帶些食物和必要的生活用具就行了。等雪災過后,雪融化了再回來?!?p> “嗯,這個方法倒是可以?!毕南⑽Ⅻc點頭,思索片刻后道:“只是蝙蝠洞里那味道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p> “這個好解決,大用火燒一燒就解決了?!敝呛f道。
夏溪沉默了一會,然后說道:“可行。我去跟谷久和灰山商量一下?!?p> 半晌后,谷峰、石峰、滕子、加里也匆匆趕來,四人抖掉身上的雪花,趕緊伸出手在火堆上烤著,加里嘴上還嘟囔著,“該死的天氣,冷死人了?!?p> “子琳恩達建議我們搬到蝙蝠洞避雪災?”谷峰問道,“蝙蝠洞我去過兩三次,但太臭沒有深入到里面,能住人嗎?”
“能的。我跟智狐和夏天進去過一次,到最里面了。里面很大,擠一擠的話住上兩三百人不成問題的。”羅子琳說道。
“不知道我祈巴跟你祈巴商量得怎樣了?!毕挠晖约椅蓓?,擔心道:“再下那么大的雪,我家的屋子也會塌的。今早我阿達才上屋頂清理過積雪,現(xiàn)在又積這么厚了?!?p> “是啊,我家的昨晚跟今早都鏟了兩次!”石峰也跟著說道。
半個時辰后,夏溪渾身是雪回來了。
夏雨趕忙問道:“祈巴,谷久伯和灰山叔這么怎么說?”
夏溪邊抖著身上的積雪,邊說道:“你們谷久伯和灰山叔贊同到蝙蝠洞避雪。你灰山叔讓我回來找你們幾個過去幫忙,趕做幾個雪橇?!闭f完又要走出去。
夏雨急忙問道:“祈巴,你又要去哪?”
“我去找族長說說這事,再問問寨子里有沒有人跟我們同去?!毕南f完,轉身走了出去。
幾位年輕仔也不烤火了,動身隨著石峰到他家里幫忙去了。
因為趕工,雪橇做得都很簡單,就是在弄彎的藤條釘上兩片直板,再在做個簡易架子,再在架子上鋪上一塊木板或者門板就可以了。
到了傍晚,已經(jīng)做好了三只,不過夏溪過來后不得不繼續(xù)開工。
原來夏溪跟谷久在寨子里一陣吆呼后,許多關系不錯的族人都紛紛要隨他們前往,其中還有幾位孤寡老人。
這一拖又是一天。
這一天里,又有幾間老舊茅屋被積雪壓垮。
幸好沒有族人傷亡。
第三天一早,村寨大門外,百來號人拖家?guī)Э诿爸L雪等候出發(fā)的信號。
八只雪橇,其中三只坐著幾位老人,用三頭老牛拉著,其余的上面放著谷久、夏溪、灰山智狐四家的食物和一些鍋碗瓢盤。
其他族人又挑又抗,或是將物品墊在門板上拉,十足逃難的樣子。
寨門內,沙戰(zhàn)族長陰冷著臉,看著寨門外這群族人。
對于這群將離開部族的族人,在他眼里是一種背叛。
在他身旁還有他的親弟弟火牛,壩東、笪竹和豐庫長老及幾位頭人,上百位族人。
大家靜靜站在風雪中地看著寨門外忙亂的同族,默不作聲。
沙戰(zhàn)族長冷哼一聲,陰著比天空飄落的雪花還要冰冷的臉,一言不發(fā)轉身離開。
其他長老、頭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人也隨著沙戰(zhàn)離開,有些人還站在原地張望,而不少族人則低聲嘀咕著。
隨著夏溪一聲“出發(fā)”,逃難的隊伍緩緩挪動。
隊伍最前的,是智狐、谷峰、羅子琳、石峰等十幾位年輕人。
連蠻牛、瘦猴和公鹿三個村痞子,也很正經(jīng)地拿著一根長矛跟在智狐等人身后,為族人開路。
逃難的人心情是低落的,大家也不愿多交流。
何況有些族人的房舍還被雪壓塌了,親人或傷或死,他們情緒更低落了,失去親人的孩子還低聲嗚咽著。
今天的風稍稍停了些,但雪依舊如棉絮般一團一團從空中往大地傾倒,地面上的積雪幾乎齊腰深了。
人在這般厚的積雪上行走非常困難的。
智狐、谷峰等十幾位年輕人氣血旺盛,在前面開路,將雪踩實些,后面跟來的省下不少力氣。
男人負責搬運物品,婦女們帶好子女。
人群如同搬家的一群,排成彎彎扭扭的一行,在白皚皚的雪地上宛如一條不斷蠕動的長蛇,艱難地朝前扭動著。
不時傳來男人牽引老牛的吆喝聲,女人打罵聲,和孩童喧鬧哭喊聲攪渾在一起,激蕩在這個天地間。
入夜,實在看不清前方道路了,隊伍才在一處背風的荊棘林休整。
年輕人跑去撿拾干柴枯草,點起篝火,男人們圍在一起低聲談論著,女人們張羅著簡單的食物,頑皮的孩童此時又餓又累,有些哭鬧,有些則卷在父親的懷里烤著火。
不多時,篝火上方飄出食物的香氣。
篝火旁,夏溪端著一碗稀粥,拿著一塊硬如石頭的窩窩頭,沾了沾滾燙的粥水,等窩窩發(fā)軟后才啃上一口,他邊吃邊說道:“今晚大家好好回復一下體力。這樣的行走速度,明天晚上我們還得在雪地里過夜。”
谷久說道:“這是意料中的事。跟我們出來的都是老幼居多,有能力幫別人的青壯不多,都是各顧各,能跟上來就不錯了。”
“哼,不是沙戰(zhàn)那匹夫阻擾,族里那么多青壯想必還很多人會跟我們出來的?!被疑胶藓薜?。
“挺過這次雪災,等我回到族里,沒跟我來的其他戰(zhàn)士全部開除出我的黑獅護衛(wèi)隊!”黑獅護衛(wèi)隊長黑獅長老咬牙切齒道。
神陽部族是個只有三百多人小部族,護衛(wèi)隊有三支,三名領隊,四十五名戰(zhàn)士。
黑獅既是族里的一名長老,也是其中一支隊伍的領隊,他的護衛(wèi)隊人數(shù)最少,包括只有他在內只有十人。
這次跟他出來的只有三人,其余六人猶猶豫豫沒有跟來。
有沒有其他原因,黑獅鬧不清,但他有所猜測。
作為領隊,隊伍里的兄弟卻沒能同一心,沒跟他這個領頭的一起行動,這令他很窩火。
其他三位兄弟也很惱火,說同甘共苦的呢,這不是笑話么?
雖說人各有志,但心里的疙瘩已經(jīng)產(chǎn)生,往后還敢不敢將后背交給這幾個人?
值得商酌。
大雪天,在野外露宿是非常寒冷的。
夏溪和黑獅幾位長老、頭人一起支起個簡易的帳篷,給老人婦幼在帳篷四周燒起火堆驅寒。
寒夜里,唯有辛苦那些年輕人輪流值守,為眾人添柴。
次日,天發(fā)亮,被冷了一夜的隊伍再次出發(fā)。
雖個個冷得打著哆嗦,所幸沒人因此倒下。
如同夏溪所料,到了天入黑,隊伍離蝙蝠洞還有兩里多的路程。
隊伍再次夜宿。
第二天晌午,一百多號人的隊伍來到了蝙蝠洞所在的山腰。
蝙蝠洞口也堆滿積雪,幾乎將洞口掩蓋,要不是夏溪熟悉這里的地形,幾乎尋不到洞口的位置。
青壯的男人開始清理洞口的積雪,鑿寬洞口方便進出,孩童和婦女也被派出去撿拾干柴谷草。
一個時辰后,山洞口已經(jīng)被鑿寬了一倍,兩個成年人可以彎著腰走了進去。
接下來便是清理山洞中的碎石和蝙蝠糞便了。
由于天氣寒冷,地面的蝙蝠糞便都結成塊了,清理起來很費事。
為了盡快住進山洞躲避寒風,男女老幼齊齊出動,忍著臭氣將一筐筐蝙蝠糞便,碎石扛到洞外不遠的一個山凹處堆放起來。
這是夏溪的主意。
夏溪說這些蝙蝠屎是很好的肥料,來年種莊稼時用得上。
已經(jīng)冬眠的蝙蝠,被突然闖進來的人類驚醒,吱吱驚叫著,有些還被驚嚇得飛了出去。
這對于蝙蝠來說,可謂天降大禍。
到了下午,洞中的蝙蝠糞便已經(jīng)清理得差不多了,夏溪開始安排族人將洞外的幾大堆干柴谷草搬進山洞。
夏溪生怕柴火不夠,讓眾人繼續(xù)撿了些,盡量鋪滿整個山洞地面,然后從最里的山洞開始,將柴草點著。
不多時,成千上萬驚恐萬分的蝙蝠吱吱叫從洞中飛了出來,在山洞上方盤旋著,不愿離去,不多時便有不少被凍僵掉了下來。
從洞口冒出來的白煙越來越濃,四周的雪地上有好幾處也冒出縷縷白煙。
天空中的蝙蝠被地面上的人類恐嚇下,逐漸消失在風雪中,不過還是有還是有數(shù)百只被凍死,永久留了下來。
等洞口不再冒出白煙,眾人又進入山洞清理灰燼。
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了幾天的人們進入山洞第一句話就是:“哇,好暖啊!”
“哈哈,當然暖和了,跟燒土窯似的燒了那么多柴火,不暖就怪了。我還擔心會不會將洞給燒塌了呢?!焙讵{聲如洪鐘。
“果真名不虛傳,說話跟獅吼一樣?!币晃蛔迦肃止镜?。
興許是聞慣了,又或許是被大火燒掉了,山洞中那股蝙蝠糞便的怪臭淡了許多。
人多好辦事,到了傍晚,山洞終于被清理得干干凈凈,連最內那個山洞中的水槽也被清洗了幾遍,換了幾次水,那幾處冒白煙的小洞也被找到了幾處,能鑿通的都鑿通了。
這樣做當然是為了通風,否則人多了,洞中的空氣會很渾濁的。
食物也被幾位長老和頭人收集起來,統(tǒng)一放進最內的洞中,外洞則安放雜物和那幾頭老牛、族人帶來的雞鴨。
為了安全,洞口是安排有人手值守的,不過值守的人則是躲在洞內烤著火,洞口則放上一個木欄柵。
一切被安置的整整有序。
勞累了幾天的人們吃飽喝足后,躺在暖乎乎的山洞中,面帶微笑,安心而眠。
……
連續(xù)在風雪中煎熬了三天兩夜的人們實在太累太乏了,更何況身上帶恙的羅子琳?
這一覺他也睡得天昏地暗,不過神識過人的他還是被洞外的嘈雜聲驚醒。
他連忙推了推身旁睡得像死豬一樣,還拉著富有節(jié)奏呼嚕聲的智狐一把。
智狐艱難睜開朦朧的眼皮,含糊不清地嘟囔道:“恩達,啥事啊!天還沒亮呢?!?p> 羅子琳一陣白眼,在山洞里就算你再睡上一年,這里依舊不會天亮!
不過從他的嘴里蹦出的話成了這樣:“智狐,起來,出去看看,外面好像有情況!”
智狐掙扎坐了起來,揉了揉朦朧的雙眼,錘了幾下還酸疼不已的大腿,然后環(huán)顧四周,借著遠處洞壁上掛著的幾盞松油燈發(fā)出的微弱火光,總算看清自己身在何處。
看著地面上東一堆,西一堆還沒起床的族人,智狐啞然失笑。
“走,出去看看!”羅子琳起身朝洞口走了出去。
羅子琳和智狐走出山洞才發(fā)現(xiàn),此時天空已經(jīng)大亮,但風雪依舊,遮擋了天空的太陽,分不清時辰。
山洞外,黑獅帶著他三名戰(zhàn)士,手里還各拿著一把木鏟,洞口四周的積雪也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
除了黑獅等四人外,風雪中還站著一大群人,個個一身白雪,正冷得瑟瑟發(fā)抖。
“領隊,我們知錯了,讓我們也到山洞中避避雪吧?!币晃簧韷讶缗5哪凶友肭蟮?。
“大牛,就算你跪下來求也沒用。其他人都可以進去,就你們六個給我滾回去?!焙讵{的臉已經(jīng)夠黑了,現(xiàn)在黑得跟天上的烏云有得比。
“領隊,你也知道。我婆娘那邊跟族長那邊的關系。那邊發(fā)話不讓我跟你們走……”大牛低聲道,但語氣中滿是心虛。
其實黑獅他自己也清楚,沒有跟自己一起出來的六位兄弟,或多或少都是族長那邊親戚,讓他們跟族長撕破面確實有點難。
“哼!前幾天不肯跟我們出來,現(xiàn)在為什么又滾來了?”黑獅心中還有氣,冷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