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之后,三人圍坐在一起,訴說著這幾日的遭遇,聽完,皆唏噓不已:果然沒人能獨善其身,皆有遭難。
元三想著兩人皆有親人遭難,而自己則要好上許多,故開口道:“兩位姑娘節(jié)哀!”
江穗禾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眼澹臺式微,不免擔心。
澹臺式微卻笑了:“再說那些已經(jīng)沒用了,反正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要死,生在云盡城,葬在云盡城,足矣!”
聞言,江穗禾也笑了,道:“所有的一切最終都會化為烏有,其性本空,曾經(jīng)沒有,將來也不會再有,因緣而聚,緣散則滅。我們也如此,曾經(jīng)的我也有一個完美的家庭,有父母,有姐姐,是父母因緣組合成的一個家庭,而如今除了我都不在了,緣散了,家也沒了......”
說著說著,江穗禾不笑了,眼眶慢慢紅了起來......不知從何時開始,兩女緊緊擁在一起哭泣......
而一旁的元三只得靜默,緣之一字,既然本性為空,那為何要將痛苦留了下來?
良久,元三嘆了口氣,走到山羊旁邊,將之用清水洗干凈,坐在一旁烤了起來,待兩女情緒平靜,元三方才將烤好的肉遞給她們。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但知道當人滿足了食欲后,會產(chǎn)生“多巴胺”!
效果是顯而易見的,很快兩女的情緒平靜了下來,只是不時會看元三一眼,叫元三好不自在。
因而說道:“不知兩位接下來有何打算?”
澹臺式微搖頭不語,如今她也很迷茫,殺了兇手后,她也不知自己將要去往何方。江穗禾點頭道:“我想要去一趟青云客棧,看能否找到我姐姐......”
元三點頭,詢問了江穗禾被發(fā)現(xiàn)的地點,事發(fā)的地點以及依那婆婆所說的幾個地點后便用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然后告訴江穗禾:“假設你們事發(fā)的地方與那婆婆的院子之間的河流是一條直線的話,其水流的速度大約為每秒一米,若排除所有因素,在加上水流速度的上下浮動,你姐姐反而會在今晚之前出現(xiàn)在城外一個名叫青煙的村子里。但因素很多,這是理想的情況,但也足以縮小范圍,我們可以從青煙村沿著河流一路找到你們事發(fā)的地點,若是沒有發(fā)現(xiàn)你姐姐的尸體,則可以得知她應該沒事?!?p> 當然,以上是地下河沒有支流的情況......
點頭之后,三人便直接來到了城邊,以澹臺式微的實力,出城雖然困難但也并非不可能。
一路上,元三好奇地問道:“澹臺姑娘實力這么強悍,不知現(xiàn)在境界如何?”
這下,澹臺式微和江穗禾皆有些奇怪地望向了元三,元三見狀知自己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于是將自己自大山而來這事告知了兩人。
聞言,二女感慨,于是才解釋道:“與兇獸一樣,人同樣沒用劃分修行等級,或許從一開始,修士們就沒用想過與別人爭強斗勝,當然沒有劃分的必要。修行看的是個人?!?p> 兇獸那邊是沒用等級劃分的,當然為了區(qū)別,人們按照其麾下的勢力依次排了士,將和王三個等級,一為士,百為將,萬為王。之前的山羊就是士,而人馬是將。
一般來說,兇獸有著不同的種族和習性,不會出現(xiàn)共尊一獸為將的情況,但倘若某只兇獸身旁出現(xiàn)了不同種類的兇獸,那么其中一定有一個王。
就像人不會和狼共尊一頭狼為主一樣,但若是出現(xiàn)了實力強大到能壓制人類到不敢反抗的狼,那么這種情況就可以打破。
再說人類這邊。按照最早一批修士來說,修行并不是與人爭斗,而是與己爭,為的是突破自己的極限,因此等級只會出現(xiàn)在一部功法中,為的是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目標。所以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一個通用的標準來劃分等級。
頗為搞笑的是,現(xiàn)在的修士明明有爭斗,卻始終不愿意真正劃分等級。
元三一邊消化著知識,一邊打量起了城墻。這是云盡城的南邊,與西陵城不同的是,南風城這邊城墻保存的較為完好,元三可以想到當時的情況,幾乎都沒有怎么打斗便讓兇獸長驅直入了。
忽然,江穗禾拉住了澹臺式微:“我就不出去了,能否請你幫我尋一下我姐姐?”
回頭,澹臺式微望了眼江穗禾,知對方的擔憂,便點了點頭道:“好,那你二人就在此處等我,我自己一個人去!”
其實,就算沒有江穗禾開口,她也會找機會說此事的。她一個人總要方便一些。
說完,元三還沒有開口,澹臺式微便提劍沖向了城墻,然后在兩人震驚的目光中,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揚長而去!
......
元三張了張嘴,然后回頭對江穗禾笑道:“澹臺姑娘真是兇悍的一塌糊涂啊。”要知道,當初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還誤以為對方是一個大家閨秀呢。
江穗禾將心中的不安藏下,沾了灰塵的臉上帶著淺笑:“澹臺家是云盡城的豪強,再加之澹臺姐姐聰慧,有這樣的實力不足為怪?!?p> “那江姑娘為何不曾習一些修為傍身?”
“我?我因身體原因,承受不起?!毙扌斜揪褪峭黄谱陨順O限,若江穗禾還修煉,恐怕根本活不到現(xiàn)在。
元三點頭,他也從苓立身那邊了解過一些情況,故不再多問,笑道:“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吃啥補啥,江姑娘不妨多吃一些肉食,說不定也能像兇獸一樣......健康?!?p> 本想說健壯的......
江穗禾聞言一笑:“是嗎?那我以后一定多吃!”
“其實多吃也不好......”元三摸了摸頭。
江穗禾聞言不由得瞥了眼元三,不知該怎么說他才好。不過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問道:“不知你聽說過一部名叫靈均的功法不?”
之前讓她不要修煉的老瞎子其實當時還曾說過:“娃娃雖能護你,但若想要徹底根治的話,可以去尋一部名叫靈均的功法的下篇!”
這些年來,無論是她還是家里人都曾打聽過,但卻得知此功法早已在一百多年前消失了。
所以她也只是習慣性的問問,也沒有想過有結果,故聽到元三的話后,也只是笑道:“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p> 可是元三的話語卻突然讓她內心一震,待反應過來,怔怔地望向他:“你剛剛說什么?”
元三奇怪,但還是把剛才的話重述了一遍:“靈,神也。均,調也。言正平可法則者,莫過于天;養(yǎng)物均調者,莫神于地......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說的那個靈均?!?p> 他曾在祖父房中一本書中發(fā)現(xiàn)過這樣一張記載了靈均二字的紙,當時也只是覺得開篇說的很有道理,便將其背了下來。卻不想這竟有可能是一部功法?
江穗禾將元三所述的開篇與自己腦海中的一一對應了起來,心中頓時復雜了起來。找到靈均可以說是她父親的一生所圖,卻不想如今有了消息,父親卻沒法見到。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
江穗禾抹去眼角的淚水,笑道:“你在何處見到的?可曾記得全篇,實不相瞞,此功法于我而言是救命良藥,來日定......”
話至此,她不知該如何說下去。若說厚報,自己孑然一身,再加之元三曾告白于自己,倒是也可以身相許,只是這般未免輕看了這份情誼,該如何讓元三看待自己?倒顯得自己是為了靈均而和他在一起的一般。
可若不如此,她又該如何償還這份情誼?
元三沒有想過報酬,故直接說道:“我雖有記過全篇,但既然它對你如此重要,定不可馬虎,不如......”
突然他頓住了,他想說帶她回大山去親自取,可是當初祖父讓他帶一個老婆回去,若直接帶她去,他擔心唐突了江穗禾,再者此時獸潮的原因,此去恐怕兇險萬分。
這一想,元三不覺便紅了臉。于是兩人心中各有所想,便這般呆呆站在了原地。
不想,澹臺式微卻在這時回來了!
原來喜歡貓
靈均那段我也不知道出自哪里,我是從楚辭里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