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百花會
宋燕回將劍緩緩地放回了鞘中。
“說得好?!?p> 那人踏葉而來,白衣長袍,灰巾蒙面,手持名劍鐵馬冰河,正是李寒衣。
李寒衣看著昏迷的雷無桀輕輕搖頭:“果然還是這個結(jié)局?!?p> “據(jù)說你有一個徒弟,打開了無雙劍匣?在修習(xí)那十三飛劍術(shù)?”李寒衣忽然轉(zhuǎn)頭問道。
宋燕回一愣,點點頭,說道:“五年之內(nèi),必成劍仙。”
“五年?好,那我這徒弟,三年成劍仙!”李寒衣拿起了手中的鐵馬冰河指著李凌寒傲然道:“我這個徒弟已成劍仙!”
宋燕回?fù)u頭苦笑。
“宋燕回,你我試劍三次,敗了三次。這一次,我徒弟代我試劍,也是你的最后一次試劍?!崩詈绿嶂鴦σ徊揭徊降赝白咧?p> “師傅。”李凌寒搖頭,沒想到盡管自己已經(jīng)把宋燕回打傷,但李寒衣還是想要殺了他。
宋燕回的斷水劍已經(jīng)落到了李寒衣的手上。
只見李寒衣左手鐵馬冰河,右手?jǐn)嗨畡?,手微微抬起,似乎要送出那一手絕世的雙手劍術(shù)。
“世人皆知酒仙百里東君曾以雙手刀劍術(shù)叱咤江湖,卻很少有人見過我李寒衣用過雙手劍術(shù)。死在這一劍下,可有遺憾?”李寒衣冷冷地說道。
宋燕回吐出一口鮮血,慘笑道:“今日試劍,人生已經(jīng)無憾?!?p> “手下留情!”尹落霞從遠(yuǎn)處飄來,看到此情此景,急忙喊道。
“不!”尹落霞高喊道,無雙城城主慘死在雪月城,這后果不堪設(shè)想!
鐵馬冰河忽然回到了劍鞘中。
斷水劍插在了宋燕回的腿邊!
劍光散去,宋燕回毫發(fā)無傷,本已經(jīng)閉目等死的他漠然地抬起頭:“為何?”
李寒衣沒有回答,對著李凌寒說道:“凌寒,雷無桀帶回去?!睕_著山上慢慢地行去。
“是!”李凌寒背起雷無桀向山上走去,轉(zhuǎn)身時不禁瞄了兩眼尹落霞。了,雪月城的三個美女李凌寒終于都見到了。
“好,你的劍是守護劍。與你母親一樣。這雖然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個結(jié)果,但你本該這樣。因為你父親姓雷,你母親姓李。我接受這樣的結(jié)局。但現(xiàn)在或許不一樣,他越來越像他了?!崩詈碌吐曊f道。
李凌寒將雷無桀送回草廬,但他不知道的是草廬深處有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畫像。
自雷無桀一別上山,很快就過去了一個月。
整個雪月城進(jìn)入了一年中最美的季節(jié),上關(guān)花繁開,下關(guān)風(fēng)猶勝,花香隨著長風(fēng)彌漫了整座城池。
雪月城,百花會。
閣中遍地都是鮮艷的花卉,雅樂奏起,花香四溢,蕭瑟平日看什么都漫不經(jīng)心,在這樣的美景之下竟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望了一眼遠(yuǎn)處正在交談的兩人:“江南段家?”
身邊的唐蓮點頭:“是的,‘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以風(fēng)雅聞名的江南段家。年紀(jì)稍小的是雪月城弟子段宣恒,另一個是他哥哥,以后的段家家主段宣易?!?p> “風(fēng)雅?分明是風(fēng)流?!崩盍韬恍傅睾吡艘宦暋?p> 這時李凌寒三人看到了一身綠衫的葉若依,望了望門口一眼,卻依然沒有看到雷無桀的身影,想必是被劍仙看住了,沒有辦法下山來。
“想不到你們兩人還挺關(guān)心雷無桀的終生大事啊。”唐蓮笑道。
蕭瑟倒是一點不留情面:“我也挺關(guān)心大師兄的終身大事的,不知道那美人莊里的天女蕊最近可有給你寫信啊?”說完后,蕭瑟卻發(fā)現(xiàn)沒有半點回應(yīng),扭頭望去,竟看到平時不茍言笑的大師兄竟然臉像火燒起來了一樣,不由地感到幾分好笑。
段家二人也看到了葉若依,段宣易紫扇一收,隨手拿起一杯酒,往前走去:“待為兄先去掠上一陣?!?p> 李凌寒目光一冷:“大師兄?!?p> 唐蓮輕輕一點頭,指尖一彈,只見那段宣易手中的酒杯忽然就炸裂了開來,酒水崩散開來。段宣易眉頭微微一皺,忽然伸手,那杯像花一樣綻放開來的酒水忽然就在空中停滯住了!
“大師兄你失手了啊?!笔捝谝贿呌挠牡卣f。
“閉嘴,別看他了,假裝不是我們干的!”唐蓮沉聲道。
“本來就不是我干的啊?!笔捝杨^扭到了一邊。
“凌寒快轉(zhuǎn)過來。”唐蓮喊道。
那邊的段宣易冷冷地朝著四周望了一眼,便看到了不遠(yuǎn)處頗為顯眼的李凌寒三人。雖然他們此刻并沒有特別的舉動,但有些人,就是平平常常地站在那里,也能讓你感受到他身上的特別。
“他們是?”段宣易問。
“一個是大師兄唐蓮,另外兩個一個是二師尊新收的弟子李凌寒,還有一個是三師尊新收的弟子蕭瑟。”段宣恒答道。
“竟然是雪月城三位城主的弟子。不過,唐蓮?倒是聽到這個名字很久了?!倍涡桌湫Γ鋈粚⑹治⑽⒁惶?,“據(jù)說唐門有道暗器叫天女散花,不知道是不是這樣?!蹦潜扑凰粊G而起,落在了空中,忽然之間沖著李凌寒的方向傾瀉而下。
“就這?”李凌寒冷哼了一聲,手一抬,那片水花再度停滯在了空中。
“段宣易用的是不是天女散花我不知道。李凌寒這一手,看著倒像是正正宗宗的隱水決?!卑滓挛氖课⑽⒁恍?。
司空長風(fēng)搖頭笑道:“不是隱水決,先生不妨再仔細(xì)看一下。”
他剛說完,就見圍繞著李凌寒周圍的酒杯中的水忽然就流了出來,沖著李凌寒的上空匯聚起來。
只聞酒香四溢,那汪酒水化作了一道道細(xì)流,李凌寒輕輕一揮,數(shù)道細(xì)流如同劍刃般在他身邊轉(zhuǎn)動。
“原來是這樣?!卑滓挛氖枯p笑。
“李凌寒早在金剛凡境之時便已是劍仙之境,如今已是自在地境,早已是萬物皆可劍了。”司空長風(fēng)解釋道。
“哥哥?!倍涡阌行┲?,他知道門中弟子人人都對這位二師兄敬重,就連千落師姐在這位二師兄手中堅持不到半柱香。
段宣易卻往前踏了一步,笑道:“傳說你已經(jīng)入了劍仙之境?!?p> “怎么?你想試試?”李凌寒懶洋洋的說道。
段宣易一躍而起,李凌寒手輕輕一揮,那數(shù)道細(xì)流沖著段宣恒擊去,段宣易運起隱水決,不退反進(jìn),卻試著去拉那數(shù)道細(xì)流。
李凌寒輕笑,那細(xì)流并沒有被段宣易影響,而是沖著段宣易攻去。
段宣易忽然拿去了原本別在腰間的長扇,猛地張開,擋住了那數(shù)道細(xì)流,微微后撤幾步,又拿出了左腰的長蕭,沖著李凌寒刺去,單被一道細(xì)流擋下。
“看來段家對這個長子給予厚望啊,年紀(jì)輕輕就繼承了這把扇子和這根長蕭。這身功夫,在這些世家弟子中,也算是上乘了。”司空長風(fēng)感慨道。
“與你家弟子相比如何?”白衣文士問道。
“隱水決,二十四橋扇,明月夜蕭,都是很厲害的武功。可是我們家的弟子,至今只是用一招萬物皆劍。雖說他可以無劍勝有劍,但用劍的他會更強。一個連劍都沒有拔的李凌寒,就將一個段家未來家主拔出了二十四橋扇,你覺得誰更厲害呢?”司空長風(fēng)慢悠悠地喝了一杯酒。
“李兄好功夫?!倍涡壮谅曊f道,他已經(jīng)用盡了所有擅長的武功,連出了十幾招,可偏偏李凌寒卻依然悠然地轉(zhuǎn)著那數(shù)道細(xì)流,既沒有向前逼前,卻也沒有給他留出半分可乘之機。
“認(rèn)輸吧”李凌寒打折哈氣說道。
“做夢!”段宣易一咬牙,忽然將扇子翻轉(zhuǎn)了過來。
銀光乍現(xiàn)!
那一道銀光乍現(xiàn),無數(shù)的飛針沖著李凌寒飛去。
二十四橋扇的那一招“斷”,卻也是唐門中人以唐門絕頂暗器暴雨梨花針?biāo)?,兇險無比!
卻忽然有一道劍光襲來。
微有寒氣,卻顯露紅光。
第一道劍氣,斬落那飛針無數(shù)。
一襲紅衣站在了庭院之中:“休要傷我兄弟!”
又出一道劍氣。
逼的那段宣易連退十余步,直至口吐鮮血,跪倒在地。
白衣文士放下了手中之劍,眼神中露出了幾分驚喜:“月夕花晨?”
司空長風(fēng)拍案而起:“真是的,什么樣的師父教出什么樣的徒弟!一來就要把我這百花會給弄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