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困境
“徐華教授，您就坐這兒吧……其他教授向前移動，有空位就可以坐下?！?p> 接徐華等幾位教授過來的來人再出聲說道，
一只手還拉著來人的手臂，徐華伸出另一只手，往前小心翼翼摸索著，
他摸到了類似光滑木質(zhì)的東西，
往前往旁邊挪了挪手，大概摸出了這是張會議桌的邊緣。
一只手抓住了會議桌的邊緣，另一只手往旁邊摸索著，
按邏輯，座椅就該會議桌的旁邊，
他動作笨拙而小心，幾次嘗試，終于摸到了座椅的椅背，
再往下探了探，確定座椅的位置后，徐華才扶著會議桌的邊緣坐了下來。
就在徐華摸索著在會議桌坐下的同時，
這似乎是間會議室的地方，還響著其他些嘈雜的聲響，
有人低聲說話，有人摸索著拉著凳子，甚至徐華似乎還聽到有人似乎摔了一跤，連帶著凳子都倒下，
在那聲重響響起的時候，整個會議室里都驟然安靜，
徐華的動作都僵了下，其他人也是。
因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直到摔倒的那人出聲說話，
一眾人才再重新繼續(xù)著自己的摸索和緩慢動作，
這些窸窣的動靜，讓徐華稍有些放松了下來，
雖然各種聲音略顯嘈雜，但至少能讓徐華感覺周圍有人，而不是他一個人在面對這黑暗。
終于，似乎所有人都坐了下來。
窸窣瑣碎聲停下了，
整個會議室里再變得很安靜，沒人說話，沒人動作，
感覺不到人在，這種感覺讓人莫名的不安，
徐華不禁挪了下座椅，座椅挪動聲響起。
而似乎其他人，也和他一樣，于是座椅挪動聲此起彼伏，
有些嘈雜，卻讓徐華松了口氣。
“……各位，我是秦安民?！?p> 這時候，在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大概是朝徐華左前方傳來的，就是先前廣播講話里同樣的聲音，
這是這個國家的元首。
徐華將頭朝著那方向轉(zhuǎn)了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否準確朝向了那個方向，他的眼前有的只有失明后的黑暗。
他甚至不知道元首似乎是在那兒，
或許只是一個廣播或者通話的設(shè)備？
“我就在這兒，在這間會議室里?！?p> 似乎是能猜到所有人都在想什么，元首的聲音再次響起。
會議室里還是安靜，沒人出聲，只是有人偶爾挪動下座椅。
“請各位來的目的，各位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p> “我們失去了光明，失去了視覺。包括我，包括很多人，據(jù)我們現(xiàn)在了解到的信息，應(yīng)該是所有人?！?p> “……整個世界的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間失明了?！?p> 元首的話落下過后，整個會議室更安靜了，連凳子的挪動聲都沒了。
“所有人？”
有人喃喃地問，聲音在這安靜到死寂的屋子里很清晰，
“對。所有人。我們所有人都失去視覺感知?！?p> “各位都是各領(lǐng)域的專家，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最具有智慧的人，召集各位來，就是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以及，我們該怎么辦?！?p> 元首的聲音再從前方傳來，
傳到與會的所有人耳中。
會議室里卻有些鴉雀無聲，死寂，壓抑。
徐華面對著眼前的黑暗，
耳邊似乎是隱約聽到了有人在微微嘆氣，還不止一個人。
這里的專家再聽到這個消息后，都已經(jīng)對未來將要發(fā)生的事情有些想象。
而提前得到這個信息的徐華，已經(jīng)知道為什么這場會議還叫他這個研究天體物理，宇宙物理的來。
全人類同一時間失明，
能造成這一點的
疾病的可能已經(jīng)很小了，
即便是某種短時間內(nèi)擴散全世界的病毒，
也不太可能是自然誕生的。
那可能已經(jīng)很少了。
天災(zāi)？
這個宇宙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人禍？
某個強大的外星文明正在做著一場試驗？
“……我們已經(jīng)得到了一些信息，現(xiàn)在將這些共享給各位，希望各位能提出一些想法。”
似乎元首也沉默了陣，最后這樣說。
緊跟著，
話語聲傳來的方向換了位置，話語聲也換了聲。
“我是首都醫(yī)院的眼科方面疾病的研究者，錢振華?！?p> 這是個有些蒼老同時疲憊的老人聲音，
徐華對這位眼科教授略微有些印象，似乎是一位著名的眼科方面教授。
“我們在事發(fā)后，利用儀器，對我們的眼睛部位做了一些檢測。”
“結(jié)論是，我們的眼球應(yīng)該未出現(xiàn)什么病變和變化。我們的眼睛或者說視覺系統(tǒng)依舊如常，但很遺憾，我們就是看不到了。”
“……只是可惜，這一結(jié)論是由最新的檢測AI做出來的判斷，就是儀器自己下的結(jié)論。我們也失明了，很難對眼球本身進行一些觀察?！?p> “……這就是我們能提供的信息，也是讓各位似乎研究領(lǐng)域和這個問題無關(guān)的一些教授來這兒的原因?！?p> 這位眼科教授說完人體眼睛和視覺系統(tǒng)上的信息后，就再坐下了。
“……另外，就是，光還在。甚至陽光都還在?！?p> “……這會兒還是上午，今天的首都是晴天。剛才各位從建筑物內(nèi)出來的時候，應(yīng)該都還能感受陽光的存在。”
另一位教授起身闡述條信息。
緊跟著，整個會議室就再陷入了沉默。
徐華也沉默著，眼前的黑暗讓他不自覺地將手放在會議桌上，
想用手觸摸到一些東西，感知到周圍的環(huán)境。
“……各位，這就是我們目前面臨的情況，我們的眼睛似乎沒有出什么問題，光線似乎還存在。但我們就是失明了，全人類都失明了?！?p> “……請各位，會議室里的各位，和通過電話參加這次會議的各位專家，教授都說說吧，我們可能是發(fā)生了什么?！?p> 元首的話語聲再次響起。
但會議室里卻鴉雀無聲。
“如果眼球沒有問題，那再深入一些的視覺方面的神經(jīng)，甚至大腦在處理圖像等方面是不是出了問題？”
許久才有人出聲詢問。
“……無法確定。本來我們對人大腦就沒有太足夠的了解，而現(xiàn)在，有許多檢測手段我們都已經(jīng)無法使用。觀測，檢測……是需要用眼睛的?！?p> 有似乎醫(yī)學(xué)方面的教授回答了這句話，
“……那我們假定我們的視覺系統(tǒng)沒有問題，光線也還在正常傳播。那是否可能是一場天災(zāi)，某個微小的物理常數(shù)出現(xiàn)了變化？”
“……或者是其他文明……整個世界所有人失明這件事明顯不是人類力量能做到的事情！”
“……做這些猜測有什么用！如果是外星文明！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外星文明對我們的科技根本就是碾壓性的存在，我們能做什么？”
“……而要是那么微小的物理常數(shù)發(fā)生了變化，這么微小的物理常數(shù)變化，我們根本沒辦法檢測到，以前檢測不到，現(xiàn)在更不可能！”
可能是因為這場災(zāi)難，和現(xiàn)在自己視覺的喪失，
會議室里一眾教授討論了陣過后，就有教授有些煩躁地如此說道。
“哎……”
徐華也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