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城聯(lián)軍退去之后,華少奕就獨自返回了他的大宅。幾個家將見他面色有些難看,身上又有大片的血跡,趕緊迎了上去,滿臉堆起關(guān)切的神情詢問傷勢。他們心中實在是驚異之極,怎么也不敢相信,敵方居然有人能讓華少奕受傷,這絕對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華少奕面無表情,揮手示意家將們退下。他剛向前走了一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說道:“對了,你們聽著,我現(xiàn)在要進密室練功,都給我守好了。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無論是誰都不能進來!”說完,他輕輕咳了一聲,緩緩走進了內(nèi)室。
當他的身影剛一從家將們眼前消失,眾人就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大、大人居然會受傷!”
“對啊,好象流了不少血呢!”
“真是難以置信!誰有這樣大的本事???”
華少奕進了內(nèi)室,關(guān)上門,然后一下捂著肋部,跪到在地,鮮血從指縫間滲了出來。他已經(jīng)撐了很久,到此時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蒙面人那一掌的威力有多大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華少奕的左手緊緊摁住傷處,咬著牙,額頭上已經(jīng)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一掌根本不是僅僅打斷了他幾根肋骨那么簡單。蒙面人聚集了幾乎全部力量的這一掌,正是風(fēng)之刃的一個變化術(shù)。在接觸到華少奕身體的一瞬間,將氣流銳化作如尖針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叢不同角度刺進華少奕的體內(nèi)。那掌力的確只是打斷了幾根肋骨,但是這風(fēng)之刃卻是將他的肋部及其附近的肌腱和內(nèi)臟都切割得四分五裂。若非他元神力量實在驚人,迅速阻止了傷口進一步惡化,恐怕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鮮血順著指縫滴滴落下。華少奕恨恨地想著,走向一個角落。他一踩地下,只聽“轟轟轟”幾聲,一塊石板居然自動地移開,露出一條暗道。他伸出右手,熟練地朝暗道一指,只見一道火光從他手指激射而出,瞬間將暗道兩側(cè)的燭臺一一點亮。
華少奕緩緩走了下去。燭光中,他的臉色顯得特別難看——這樣重的傷,這樣的疼痛感,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體會過了。
-他到底是誰呢?會這樣厲害的術(shù),而且居然能這般自由來去城邦而不被發(fā)現(xiàn)?
忽然,華少奕似是想起了什么,臉色大變。
-難道是、是哪個術(shù)?是了!一定是他!只有他們“風(fēng)”家族的人才有這樣的本事!難怪連結(jié)界都拿他沒辦法!
華少奕緊緊攥著拳頭,牙齒咬得咯咯響。
-是了……回想起來,那天我由于受傷太重,居然忘了查看他是不是真的咽氣……一時的疏忽,差點釀成大禍!實在沒想到他居然沒死,還隱忍不發(fā),等著設(shè)下這樣的圈套讓我鉆,真是不簡單!
華少奕鐵青著臉繼續(xù)走著,捂著傷處,眼里閃過一絲寒光。走不多時,他眼前豁然開朗,一個碩大的地下密室出現(xiàn)在他面前。在微弱的燭光中,可以看到,在這密室中居然擺放著數(shù)個一人多高的鐵籠,每個鐵籠里都躺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且被鐵鏈鎖住的人,全都奄奄一息,發(fā)出微弱的呻吟聲。
燭光映照下,墻壁上投射出千奇百怪的影子,煞是可怖。
華少奕一見這些人,臉上登時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朋友們,好久不見了……”
籠中諸人一聽他的聲音,像是被電擊一般,渾身劇烈地顫抖,大叫道:“華、華少奕!不、不要??!”
華少奕笑著,緩緩走了過去:“這次我早來了一個星期,真是抱歉。要不是有人令我負傷,我想我也不會今天就來。不過我看你們好象很想見到我啊,看把你們激動得……”
“不,不要!”籠中人競接搖頭大叫,聲音全都變了調(diào)。
“唉,你們怎么這般不識好歹呢,”華少奕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你們能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應(yīng)該是你們的榮幸啊……”
“不!”籠中人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往鐵籠角落爬去。一時間,鐵鏈碰撞之聲不絕于耳。
“你們想想,你們作了這么久的刺客,有什么成就?在我面前還不是小老鼠一只?”華少奕繼續(xù)笑著,走到鐵籠跟前,“而你們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就能體會到天下無敵的滋味,還不妙嗎?”
“不、不要啊……”籠中人們苦苦哀求著,聲音已經(jīng)帶著哭腔了。
華少奕走到一個鐵籠跟前,看了一眼,點頭道:“你運氣真好……這次就是你了。”
那人登時嚇得魂飛魄散,一下縮到鐵籠的角落,瑟瑟發(fā)抖。
華少奕冷笑著,伸手一下子擰碎了大鎖,打開鐵籠,自己走了進去。
“不要??!”那人拼命叫著,爬起來想跑??墒撬闹壙`的鐵鏈已經(jīng)繃得直直的,根本動彈不得了。
華少奕冷笑著走到那人面前,伸出雙手。他的臉在燭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其余幾個鐵籠里的人趕緊轉(zhuǎn)過臉去。
伴隨著一道強光,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密室里久久回蕩。
***
437寢室里,文羽三人看著室內(nèi)的綠色怪人,驚得說不出話。恨忍居然是一個怪物!這實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范圍,一時全部呆立門口。
“你……你們看什么看!”恨忍看著他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咆哮道。兇狠的表情卻掩飾不住痛苦的神色。
文羽三人不由后退了幾步。
此時,白铘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著。他最初的打算是立即將其他寢室的人全部引出來,把事情鬧大,這樣恨忍絕對會被城邦除掉——他始終覺得,這個身份不明的厲害角色留在身邊,實在是個巨大的威脅。但是,他很快想到,依他們的實力,即便是在最佳狀態(tài),也不是恨忍的對手,更別說目前這精疲力竭的狀況。更重要的是,天知道恨忍此種形態(tài)是否會變得更厲害。很可能在孤兒院守衛(wèi)趕到之前他們就全部被殺掉了。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時,恨忍突然捂著右手手臂,單腿跪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白铘心頭一動,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文羽見恨忍這般模樣,心中不忍,當下沖進寢室,伸手要扶他。
白铘沒想到文羽居然會有此舉動,忙叫道:“小羽過來!”
恨忍猛地抬起頭,一掌推開文羽,喘著氣大叫道:“你、你別多管閑事!”
“我……我不會害你的,”文羽忙解釋道,伸手又要去扶。就在他手觸到恨忍身體的一瞬間,恨忍像是觸電一般,身子一抖,怪叫一聲:“別碰我!”接著,他居然伸手往文羽面門抓去!
文羽哪里想到恨忍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會突然下毒手,一時竟來不及躲避。
“小羽!”白铘和林宇軒失聲驚呼。
文羽此時已經(jīng)完全懵了,眼睜睜看著恨忍如利箭一般鋒利的手指刺向自己的雙目。就在恨忍的手指離文羽的雙眼還不到0、01公分的時候,恨忍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指尖從文羽的面前瞬間滑過,一頭栽倒在地。
文羽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扶恨忍,但白铘卻上前一把拉住他,說:“你瘋啦,他可是想殺你的。你救他做什么?”
林宇軒也道:“就是啊,這個怪物好可怕??!”
“可他現(xiàn)在……”文羽看著不省人事的恨忍,很是擔(dān)心。
白铘用一種教訓(xùn)的口吻打斷他:“別說了,看看你臉上的劃痕,要是他沒暈倒,你的眼睛都被他刺瞎了!”
文羽聽他這么一說,這才覺察臉頰上火辣辣地疼。他伸手摸了一下,一陣刺痛,不由咧咧嘴。再一看手指,上面已經(jīng)沾滿了血跡。他這才感到一絲后怕。沒想到恨忍的能力居然這樣強!單是攻擊產(chǎn)生的氣勁都能把自己的臉給劃傷,要是這一下真的刺到自己臉上,恐怕不僅是眼睛保不住,連頭骨都能被戳穿,實在驚險至極。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林宇軒見文羽不做聲,以為他同意了,便問白铘:“大眼,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怎么處理這家伙???”自從親眼見了白铘用幻術(shù)打敗強敵,林宇軒已經(jīng)至少算得上是白铘的入門級粉絲了,所以自然要請示一下偶像。
沒等白铘回答,文羽卻一聲不吭地將恨忍扶了起來。
林宇軒急了:“我說小羽,你……你沒聽見我們說的話???”
“我當然聽見了??墒?,我們誰又親眼看到他做什么壞事呢?那不過是我們的猜測而已。他剛才想殺我,也不過是一種本能反應(yīng)罷了……”文羽說著,搖搖頭,臉上出現(xiàn)了痛苦的神色:“今天我已經(jīng)見到了太多的死,太多的鮮血,我真的不想再看見任何人死去了……”
白铘嘆息著搖了搖頭:“小羽,你就是太善良了……”
“我算明白了,你哥哥為什么那么不放心你……”林宇軒剛說了一句,就“哎喲”叫了起來。白铘捏著拳頭,狠狠地瞪著他:“死胖子,你可真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文羽聽到林宇軒提到哥哥,神色更加黯然。
白铘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小羽,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處置這個家伙?”
文羽遲疑了一下,說:“我想,還是送他去醫(yī)院吧?!?p> “那可不行,”白铘搖頭,“從目前情況來看,他中毒到如此嚴重的地步,說明不是一兩分鐘的事情。那么他為什么不愿意我們幫他,而且也不愿意去醫(yī)院呢?你可以說他是因為沒錢才不去,可是從他剛才抗拒我們救他來看,這絕對不是有錢沒錢的問題。他應(yīng)該是怕別人發(fā)現(xiàn)他中毒?!?p> “那他為什么怕別人發(fā)現(xiàn)他中毒呢?”林宇軒忍不住問,“是怕大家認為他是綠色怪物?。空媸堑?,只要說清楚就沒事了嘛?!?p> “才沒你想得那么幼稚!”白铘瞪了他一眼,繼續(xù)說,“你們想想,怕別人知道,換言之,就是說這件事傳出去會對別人構(gòu)成威脅,或是對他自己構(gòu)成威脅。就好比我們學(xué)仙術(shù)這事……”
文羽心頭一動。
林宇軒不耐煩地說:“哎呀,你干脆直接說完得了?!?p> “閉嘴!”白铘正說到興頭上,卻見這胖子老在一旁插嘴,心頭有氣,“你懂個屁!知道不,但凡偉大的推理專家都是這樣一步步慢慢來分析地,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本人過人的智慧!”
文羽見他兩人又開始斗嘴,不由會心一笑,心情也好了些許。
白铘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小羽,你應(yīng)該記得他剛來的時候,我對你說的話吧?他來都廣野,一定有他的目的?!毖哉Z間,已經(jīng)完全當林宇軒不存在了。
文羽點點頭。
“其實,這幾個月我一直都在想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白铘說著,臉色一沉“現(xiàn)在看來,雖然不清楚具體是什么,但至少可以確定一點,他要做的事一定對都廣野不利!就他目前這種癥狀來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中的應(yīng)該是鴆毒!”
“什、什么!鴆毒?”文羽和林宇軒聞言大驚,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難道是、是那個號稱萬毒之王的鴆毒?”
白铘點點頭,肅然道:“整個城邦只有那個不祥人才有這種劇毒。而她是城邦唯一的女術(shù)將,她為什么會和恨忍交上手,不用說你們也該能猜出八九分了吧?!?p> 文羽咬著嘴唇,側(cè)首看著昏迷的恨忍,沉默了片刻,突然說:“就算這樣,我……我還是要救他!就算他真是個壞人,難道我們就該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我們面前嗎?好歹他也是我們的室友?。 蔽挠鹫f。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為如此強烈地想救恨忍?;蛟S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潛意識里,他早就把這個睡在哥哥床上的小子當作了哥哥的影子,當作了自己的另一個兄弟。
“哼,他可未必當我們是他的室友哦?!绷钟钴庎止局?。
“咚咚咚!”就在這時,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三人同時皺了皺眉。
“是誰!”白铘警惕地閃到門口。
“是……是我……”一個怯生生的熟悉女聲響了起來,是雨林兒。
三人一下松了口氣。
白铘一聽是她,立刻用不耐煩的語調(diào)說:“這么晚了,你來做什么?”
“喂,大眼,有必要對人家這么兇嗎?”林宇軒不滿地說,“女孩子應(yīng)該拿來疼的嘛?!?p> 白铘轉(zhuǎn)過頭,恨恨瞪了他一眼,嚇得林宇軒立即閉嘴。
門外傳來雨林兒透露出一絲膽怯的聲音:“我……我聽說你們打完仗回來了,想看看你們有沒有受傷,就熬了些藥湯過來……”
白铘冷哼一聲:“哼,你很想我們受傷么?”
“不,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啦!”雨林兒急忙辯解。
白铘冷冷地說:“好啦,多謝你的好意,你回去吧!”
“等等!”突然,文羽沖到門口,一掌推開白铘,打開了門。雨林兒提著藥罐,正郁郁地要往回走,沒想到門卻突然開了,有些詫異地轉(zhuǎn)過身去。白铘一臉驚異地看著文羽,眼睛里流露出不滿。文羽根本不看白铘,直接對雨林兒說:“雨林兒,你來得真是巧,快進來來看看恨忍吧,他的傷很麻煩呢!”
雨林兒一楞:“恨忍?是你們那個新室友嗎?怎么,他也有去參戰(zhàn)嗎?”
“不是,你進來看看就知道了?!蔽挠鸩蝗莘终f,一把就將她拉進了屋。
雨林兒回頭看著黑著臉站在門口的白铘一眼,局促不安。然而,當她低頭一看躺在地上的恨忍,頓時就驚呆了:“這、這不是鴆毒嗎!他、他怎么會中鴆毒呢?”
“我也不知道,先別管這些,”文羽趕緊搪塞過去,“總之你幫幫忙,救救他吧。”
白铘在一旁冷嘲熱諷:“這可是萬毒之王啊,她能行才怪?!?p> 雨林兒聽他這樣說,有些難過,輕聲辯解說:“原本……原本我是沒辦法。但是,干姐姐她教我的幾個醫(yī)療仙術(shù)里面,有一種凈衣咒術(shù),應(yīng)該能緩解這種毒?!?p> 白铘大驚:“什么?你、你會醫(yī)療仙術(shù)?”
雨林兒有些羞澀地低下頭,她沒有注意到,此時白铘向她投去了一種十分復(fù)雜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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