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號這個東西不像現(xiàn)代社會,只是一個名,能吸引點眼球,這在古代可就是牛逼哄哄的身份。
如果一個人得了封號,那就等于賦予了他相對應的身份,而且往往代表的是一種承認,從此可能從B集團就跳到A集團,利益背景與后臺都會有質(zhì)的變化。
夜凰做了十年的郡主,豈能不懂這譚氏話里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嫌棄她沒封號,相當于沒得承認,這就跟庶女得了封可以被視之為嫡,而她沒得封,這就跟庶差不多!的確是有點掉價的!
然而,梁國公公開稱她為養(yǎng)女,其實就想照顧了她,可這封號她還真得不成。為什么?關(guān)于審查,核實,上報這些一概不論,只說照準了,得封了,那萬一來個什么太監(jiān)頒旨,恰是見過她的,這么一受號的,她不就悲劇了?可是另一方面,夜凰又覺得奇怪,只聽這譚氏話語的口氣,好似黛娘那句令人吐血的話是說到了重點上的,那么這位婆婆似乎是怕自己在兒媳婦面前撐不起身價!
哎,幸好我沒封號,我要有封號,只怕你這張臉更黑了吧?夜凰心里念著,這會她完全明白婆婆黑的是什么臉,又發(fā)的是什么飚,說白了,就是她自己忒不自信,又想壓自己是又嫌棄自己沒得認,掉了價!
她淡定的站在門口繼續(xù)和那位趙五家的對望,好似內(nèi)里發(fā)飆的言語,與她無關(guān)一般,而那趙五家的,見這位二奶奶不過是愣了一會就這般鎮(zhèn)定自若了,倒心下生疑,一邊欠身一邊的偷眼打量。
那副樣子,夜凰瞧著就明白這人有自己的盤算,因而想到那墨紀先前說這仆婦是管事的,便開始猜度弄不好這人是婆婆譚氏的得力助手,那么自己現(xiàn)在聽到了婆婆的一通抱怨,若她多嘴的說給婆婆知道,那她不是和婆婆之間更加尷尬了?
“娘,您別動氣,更別這般想。你該放心的,夜凰她雖是養(yǎng)女,也出自大家,這孝禮上是不會輕了娘的;其實兒子知道,是兒子婚事倉促沒得娘的準予令娘氣惱,但婚事已成,還請娘原諒兒子之失,至于夜凰,她不過十四的年紀,人還小,哪里來的那些心思與娘置氣?所以娘還請寬慰?!蹦o的聲音不大不小的飄了出來,其后追著大哥相勸的話語,內(nèi)里一時沒了先前的那份火氣,倒似緩和了下來。
此時張家的拎著重新灌好的一壺熱水走了來,夜凰瞧見了,便接了手,將手里的東西塞回張家的懷里,就要拎著水壺進去,哪曉得此時內(nèi)里傳來了黛娘不高興的抱怨聲:“娘,這是嫂子給我的,你把這個就留給我唄!”
“怎么沒留給你?非要放你手里才叫留?就你那不操心的樣兒,好東西能放你手里?再說了,我又不是要來給我,我是給你留著當嫁妝!”
“可是娘,我放在您那里的東西不少了,這個您就留給我吧!我保證不會弄壞!”黛娘的聲音滿是撒嬌的膩味,此時大哥也在幫言:“是啊,娘,就隨了小妹吧,難得她喜歡!”
“對啊娘,我的這次也留著吧!”三爺也跟著搭話,夜凰聽的是心里一抽,更加的覺得這個婆婆實在是牛逼不已,竟然還幫孩子們把東西收起來,而這幾個孩子可并不是垂髫小兒啊!
“今天還一心都討起來了,成,東西我不收了,可三個月里誰都別來支月錢!還有,這東西都給我好生留到手里,萬一我哪天尋起來,你們?nèi)羰桥牟灰娏?,或是缺了少了壞了的,那可是你們尋事兒!?p> “知道了娘!”幾個異口同聲的應答透著喜意,黛娘更是說了一聲:“娘最疼人了!”聽的夜凰嘴角一勾,轉(zhuǎn)頭看向了那趙武家的沖她一笑:“趙家媽媽,這里面說啥呢,那么高興?”
夜凰的聲音不算大,卻也不小,那趙家的一愣,人抬頭看向了夜凰,口中只是本能的應了一聲:“???”
于是夜凰一臉純真笑容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說到:“哎呀趙家媽媽你就告訴我唄,我才拎著水壺回來,就聽到里面大家高興的應知道,她們知道什么呀,為什么那么高興?”
可憐那趙家媳婦一時腦子都有些不好使了,尷尬的啊了兩聲,才明白過來這二奶奶是裝自己不在跟前,當下只能胡謅:“哦,那個,太太說……”
“娘說,你初來乍道,一切都生,叫我們要多顧著你,小妹說娘最知道疼人!”忽而的墨紀出現(xiàn)在門口略是掛著點笑的說了這話,眼卻掃了下門口的兩個仆婦。
“夫君!”夜凰裝腔作勢的甜甜地叫了一聲,便主動勾搭上墨紀的胳膊與他進了廳,而后去了婆婆面前,重新的倒了一杯茶后,便放了壺,一臉笑的站在婆婆面前做開心狀的摟抱上了譚氏的胳膊:“婆母您真好,我就知道您會疼我的,我出門前養(yǎng)母就說了,婆母同生母,都是貼心人,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絕對像對我生母一般的對您!”
夜凰那一副黏人的乖巧樣,當即就把婆婆譚氏弄了個臉紅,于是她露出一個有點別扭的笑點了點頭:“好,好!”而后輕咳了一下說到:“那個,我們一起去飯廳用家宴吧!”
“好!”夜凰歡樂的答應著,并故意的回頭看了下墨紀,當下墨紀伸手將她拽過:“那娘,我先帶夜凰觀音請進房里,再過來可成?”
譚氏點了頭:“去吧,那我們先去飯廳了!”
墨紀應了便拉著夜凰匆匆給爹與娘欠身后,就扯著她抱著那尊觀音出了廳,看到門口兩個仆婦則說叫她們把手里的東西都直接送到他娘的房里。
兩個仆婦應著就去,墨紀也拉著她往自己的院落走,才進了拱門,夜凰就忍不住的嘀咕起來:“這當兒媳婦得可真受罪……”
“你說什么?”因為嘀咕的聲音很小,墨紀沒聽清,便彎了些身子,夜凰趕緊賠笑:“那個,我,我說公公他老人家脾氣好……”
“哦,爹是那樣的,他一般不與人爭,甚好相處,不過說到學問上,卻也有梗脖子的時候呢!”墨紀說著忽而拉住了夜凰站定,將她頭上的鳳冠給取了下來,自己抱在懷里后又繼續(xù)邁步。
腦袋一下輕松起來,夜凰滿意的活動了下脖子,而后單手把那珠花整好后,卻又扯了扯墨紀的胳膊小聲地問道:“那個,你家是不是你娘說了算?”
墨紀頭也沒扭一下:“是啊,打我記事起,這家里就是娘說了算!”
夜凰聞言咧了下嘴,心道:我說呢,怎么公爹跟個背景板似得杵在那兒,感情不是‘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