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夜凰不覺抬手抱肘,已經擺出了一副內心防御的姿態(tài)。
“我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大哥奉親,贍養(yǎng)雙親隨走之責并未落在我肩。我大哥乃江安府知府,如今只因我的官署也在江安府,故而我們尚住在一起;數月前皇上已經下旨令工部在京城修建一處新的漕運公署,一年后,我們將搬遷至京城,所以一年后我們就會搬到京城落腳,并不與我爹娘住在一起,所以你就算委屈也只委屈這一年,一年后你我到了京城,也就不必在與我維持恩愛模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會管你,只不過,你依舊是我的妻,不能做出背我之事!”
“難不成你打算讓我一輩子把青春年華都耗到你身上?”夜凰不滿的瞪大了眼。
“是你說要分手的,如果你覺得和我能過下去,而我也不討厭你的話,我們也能做真正的夫妻……”墨紀說的很坦然,坦然的一點也不考慮夜凰的意見,當即聽得夜凰咬牙切齒:“您還真是不客氣,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p> “我答應了你養(yǎng)父要……”
“夠了!”夜凰抬手打斷了墨紀的老生常談,她看著墨紀慢慢地說到:“我知道您是個守信的人,我知道您因為守信就打算把我一輩子都困死在你的手里,可是,我真的不想把自己的大好年華都耽誤在您的身上,也覺得您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個承諾就非要和我拴在一起,其實我們這事可以變通一下的,變的你我都不必這么為難著自己。”
“你想說什么?”墨紀的眼眸閃過一絲驚奇,那驚奇里竟透著一份期待,恰恰被夜凰看了個正著,于是她想了下措辭后,認真而小聲地說到:“您看,您現在娶我的原因無非是三個,第一,我養(yǎng)父親提,為了您的官途,您不能拒絕;第二,您的娘親非要您續(xù)弦,您若不娶就是不孝;第三,您所需要的只是這一年我?guī)湍鷮Ω哆^去是不是?”
墨紀頓了頓,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p> “那好,我們做個約定如何?約定我們的婚姻只須一年,這一年里我就是你墨紀的妻子,與你恩愛非常作對賢伉儷,讓你的雙親,就是我的公婆不會再為你的婚事來煩你,而一年后,你我和離,你放我一條生路……”
“可是我答應……”
“我知道你答應,但是你想想,我把一生都耗在你這里公平嗎?你以為那些所謂的好,那些物質就能彌補了虧欠嗎?根本不能!就算我是一個養(yǎng)女,我也是一個人,我也有選擇的自由,我也想嫁給一個我愛的人與他一輩子相愛到老!我憑什么就要做個犧牲品去成就你?”夜凰說著嘆了一口氣:“你很愛你的亡妻吧?為了她都不愿再娶,那你就該明白相愛的人被分開是怎樣的苦,所以,我拜托你想想我的感受,讓我不要把一生的美好都在你這里腐爛掉可成?”
“腐爛掉……”墨紀呢喃般的重復著這三個字而后他看著夜凰問了一句:“你,莫非已有心上人?”
夜凰搖頭:“現在未有,不代表以后沒有。我才只有十四,說不上哪天就心中有了個人呢?說真的,你與其困我一生,虧欠于我,為什么我們就不能合作一下呢?您就不能讓我拿這一年來換我的自由嗎?”
“自由?”
“對,自由!愛一個人的自由,選一個鐘愛的人過一生的自由!”夜凰極力的強調愛,因為她想到墨紀能為了亡妻而有心不娶,自是說明他是個專情的人,那么用這一點來做突破口,必然有所獲。
果然,墨紀看著她良久后,話語有了松動:“可是我若應了你,梁國公那邊……”
“這個交給我,一年之后由我去信給養(yǎng)父,就說你我性格不合,相處在一起也是煎熬,他向來疼我,若我堅持和離,他也不會不準,我保證一切都有我去抗,絕對不會讓他怪責你半分!”
墨紀聞言轉了身,開始背著手在甲板上踱步,夜凰知道他在做選擇,也不敢出聲打擾只得靜靜的等,那墨紀走了大約十個來回后,站定了腳步看著夜凰說到:“和離之后再嫁,我怕你有難……”
“這個你不擔心,就沖我養(yǎng)父是梁國公,我再嫁也不會差到哪去!”
墨紀看著一臉信心的夜凰嘆了口氣說到:“這倒也是,其實我也不想欠你一生,可是若我真應了,豈不是失信?”
“失信也要看失怎樣的信!您這個承諾若守著,誤著我的年華,虧欠我一生,您的良心上過不去,我還怨恨著您,何必呢?倒不如您放了我唄!佛曰放生積德,無量無邊,終歸是善事?。 ?p> 墨紀此時嗓子里溢出一聲輕笑:“想不到你牙尖嘴利到這種地步,好,這個約我應你,不過,我好歹是娶了你的,若你以后過的并不好的話,我可以給你一處別院養(yǎng)著你!”
“謝謝您給我休妻待遇!那咱們就是說定了?”
墨紀點了點頭:“是,說定了,你我之姻,一年為期!”
夜凰當即說到:“我這就去立個契約!”
“契約?”墨紀再次擰眉:“我應了你自會守信,何須那東西?再者立契生效,事畢有見證者,你我這事難道還要找個外人來見證?”
“這倒也是?!币够藷o奈的點著頭:“那你可要記得,一年為期??!”
墨紀點著頭:“我記性不差!”
夜凰此時露出了笑容,竟是對著墨紀長舒一口氣:“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她這現代詩聽的墨紀一愣,將夜凰上下又打量一遍后問到:“你真的,只有十四?”
夜凰一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不知道您的生辰八字,但您知道我的啊,我有沒十四您還不清楚?”
墨紀砸吧了下嘴:“瞧你這樣貌身姿,的確是十四之青黃,但口齒心智卻長于十四!”
夜凰聽到那青黃二字本有不滿,但聽到余下的話又只得訕訕而笑:“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一個養(yǎng)女算不得矜貴,心智早熟些也不稀奇吧!哦,對了,咱們只這樣說說,空口無憑的,我心里著實沒底啊,要不這樣,你我拉鉤,對著老天起誓!”夜凰說著伸出了右手,蜷著手指,單比出尾指。
那墨紀見狀搖了頭:“我剛說你心智長于十四,你這就小于十四了!”他說著也伸出了右手,將尾指勾上了夜凰的尾指:“我墨紀今日與你付夜凰成約,你我姻期一年,一年后,愿與你合離許你自由,絕不阻攔,老天為鑒!”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伴隨這句話,兩人的約定已成,彼此才松開手指,夜凰就一臉溫柔樣地沖墨紀一個福身,用嬌滴滴的聲音說到:“夫君那!日后,還請多指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