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公孫來攻
典韋滿心感激，正要叩謝大王厚恩，忽見一名黑衣人打馬如飛，自臨淄城中匆匆狂馳而來，跑到武威王面前，跳下馬，跪倒叩頭，惶聲道：“大王，幽州公孫瓚兵馬已動，起大軍三萬，直逼平原！”
封沙陡聞此言，心中微驚，皺起眉頭，沉聲道：“他們什么時候出兵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哪里？為什么不早些前來稟報？”
那黑衣人重重叩頭，顫聲道：“啟稟大王，公孫瓚起兵多日，兵馬已達平原城下！是小的們料事不周，在幽州未曾多設(shè)密探，才讓他們連夜進軍，奇襲平原，小的該死！”
封沙沉聲道：“罷了！以后要在北方多加強情報工作，不可再有這種事出現(xiàn)！”
那黑衣人眼中滴淚，叩頭謝恩，拭淚退到一旁。
封沙轉(zhuǎn)過頭，遠遠望著西北平原方向，眼中頗有憂色，沉吟道：“平原只有宋憲帶著一萬兵駐守，未必便守得住。況且平原民心未附，此戰(zhàn)結(jié)果堪慮。”
典韋侍立一旁，小心地道：“大王，那我們是不是出兵增援？只要我大軍一到，敵軍自然土崩瓦解?！?p> 封沙搖頭道：“來不及了。敵軍已臨平原城下，我大軍前行，速度不會太快，待得到時，只怕敵軍已經(jīng)攻占了平原。況且糧草本已不足，哪里經(jīng)得住戰(zhàn)事？為今之計，只有以騎兵長途奔襲，或許還能趕在城破之前，搶到平原城布防，守住平原?！?p> 他下了決斷，沉聲下令道：“你去叫上張遼、于禁等人，叫他們帶上騎兵，隨我一同出發(fā)，遠路而去，救援平原！”
說罷，封沙一抖韁繩，狂野天星大步飛奔，直向臨淄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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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在北方的幽州，都亭侯公孫瓚立于政堂之上，面色陰晴不定，心中只牽掛著前方的戰(zhàn)事。
長史關(guān)靖在一旁侍立，看到主公如此憂心，便上前寬解道：“主公不必擔心，田楷將軍武藝高強，又熟知戰(zhàn)事，本是大將之才，有他領(lǐng)大軍前去，定能一舉攻克平原?！?p> 公孫瓚搖頭道：“田楷雖然能干，可是有點魯莽。我怕他率軍強攻城池，損傷太多。若強攻不下，那劉沙親率大軍去援救平原，田楷哪里敵得過他，我好不容易訓練出來的軍馬，便要大傷元氣了！”
關(guān)靖笑道：“主公多慮了。劉兗州本是平原舊主，在平原已經(jīng)埋下了人手，這次他與主公相約攻打平原，有他的人幫忙，定能一攻而克?！?p> 公孫瓚微微皺眉，沉聲道：“這事也讓我有些不安。玄德雖是我的兄弟，為人也甚好，只是這平原一地，本是他的舊日起家根本之地，若打下平原，究竟是該歸誰管理才好？”
關(guān)靖微奇道：“劉兗州已經(jīng)說過，若得了平原一地，愿交與主公管理。這不是說好了么，如何還能悔改？”
公孫瓚搖頭道：“只是空口說說罷了。我在幽州，離平原還遠，當中隔著個冀州。而平原歸屬青州，離兗州也近，到時只怕劉沙大軍前來，我也只能讓與玄德，與他共同守城。待得大戰(zhàn)一起，那平原城，未必還在我手中了?！?p> 他思量再三，心中憂慮。
忽然，一個士兵從政堂門外跑進來，拜倒在公孫瓚面前，恭敬地道：“稟主公，有信鴿帶來書信，道是田將軍已經(jīng)兵臨平原城下！”
公孫瓚精神一振，笑道：“玄德就是喜歡弄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藝，可是用來傳達消息還真不錯。”
他取過那個士兵手中的小紙條，打開來看，想了想，對關(guān)靖道：“你給我寫一封書信，下令田楷一定要和孫乾合作，盡快攻下平原。平原城中，玄德已苦心經(jīng)營多年，一定有很多的糧草財物。打下來以后，不管別的，先把那些財物給我運回幽州，待得劉沙率軍去奪平原，能守則守，不能守，便趁早退出，只要能多賺些錢，又不傷損兵馬，那就好了?！?p> 關(guān)靖恭聲答應(yīng)，也取出一張小紙條，拿起毛筆，按照公孫瓚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寫起蠅頭小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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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城下，北門之外，已經(jīng)布滿了兵營。無數(shù)的幽州士兵耀武揚威，站在城下指名罵陣，想要誘使平原城中守兵出城對敵。
宋憲頂盔披甲，站在城頭上，緊皺眉頭，望著下面罵戰(zhàn)的敵兵，沉吟不語。
公孫瓚部下士兵只不過三萬余人，本沒有多少，自己城中也有一萬精壯青州軍兵，不比敵軍少太多。按宋憲之意，應(yīng)當率領(lǐng)數(shù)千精兵，殺出城去，給敵人一個下馬威，讓他們不敢正眼覷平原城。
但武威王已經(jīng)飛鴿傳書，發(fā)下命令，叫他不可出戰(zhàn)，只許嚴防死守，同時提防城中百姓鬧事。無論如何，一定要守住城池，等到自己率軍來援。
宋憲不敢違拗主公之意，便回頭面向部下軍兵，大聲下令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好好守住城池！在城中多設(shè)巡邏隊，每夜在大街小巷巡邏，免得有亂賊在城中作亂，跟城外賊兵聯(lián)合起來，威脅到我城池的安全?！?p> 部下軍兵大聲應(yīng)諾，都抖擻精神，牢牢守住城墻，小心地不予敵人以可乘之機。
與此同時，在平原城中一處大戶人家的宅院里，早在幾日前改頭換面混入城中的孫乾已經(jīng)除去了臉上偽裝，躲在一間密室之中，面對著幾名同黨，面色凝重，沉聲道：“成事就在今日！只待天色黑下來，我們便召集部下，準備停當，待到深夜，便殺出去，斬了宋憲，奪回平原！”
在他對面，是幾個健壯的男子，看上去卻是樸樸實實，身上都穿著莊戶人家的衣裳，與街上的普通人沒有什么大的分別。只有身上那冒出來的森寒殺氣出賣了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殺機隱現(xiàn)，隱隱帶著興奮之情，狠狠點頭，粗大的手掌都已握緊了腰間佩刀的刀柄。
這些人，便是劉備暗伏在平原城中的隱藏勢力。在他們的部下，都有大批死士，埋伏在平原城中，平日里看上去與普通百姓沒什么兩樣，一旦有命令下來，每個人都可以化為精勇的戰(zhàn)士，自暗中竄出，擊殺敵人。
這支暗藏的部隊由劉備一手訓練出來，都對劉備忠心耿耿。而他們的首領(lǐng)，便是孫乾。上次管亥守城之時，孫乾不在，他們沒有命令，沒有出動。而這幾個人也都明白，若無使君率大軍回來救援，他們這幾千幾百人便是出去幫忙守城，也沒有什么大的作用。倒不如依然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還有望給予敵人致命一擊，奪回平原城，讓它重回主公麾下。
其中一個健壯男子，臉上微有猶疑之色，沉聲道：“孫先生，這次來的是公孫瓚的人馬，若我們幫他打下了城池，這城是算他的，還是算主公的？”
孫乾微一遲疑，答道：“公孫瓚本是主公的同窗好友，現(xiàn)在又與主公同盟，共抗國賊，就算讓他暫居此地，也沒有什么。前日里主公已經(jīng)和劉沙訂下約定，兗州青州，互不攻擊。若我軍公然占了平原，便是背約。雖然與那等殘暴國賊沒什么好守約的，主公仁德之名，卻不可讓我們給玷污了。何況我們奪下平原之后，那劉沙必然率大軍前來攻打，主公迫于約定，不能直接派兵援助，有田楷率大軍在前面抵擋，我們暗中協(xié)助，總會好得多。”
眾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便都點頭稱是，沒有什么異議。
這一日，幽州兵在城下喊罵了大半天，直到天色黑下來，才回營去歇息。卻是雷聲大雨點小，竟然沒有派人來攻城。
城中士兵，見敵軍回營休息，都松了一口氣，也大都回去吃飯睡覺，只留下一些部隊，輪流上城守衛(wèi)。
那宋憲卻一直擔心城中百姓造反，派出大批巡邏隊，在城中街道上四處巡視，以防不測。
到了半夜，巡邏隊見沒有什么異樣，也都漸漸松懈下來。他們白天緊張了一天，到了晚上，還要巡邏，都有些疲憊，雖是持著刀槍在街上巡邏，一個個卻都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陡然間，在街道的暗處竄出數(shù)百名蒙面人，各舉刀槍，也不多說，沖上出便圍住他們一陣狠殺。兵刃撞擊聲、慘叫聲霎時撕破了寧靜的黑夜，響徹四方，在這寂靜夜中顯得甚是刺耳。
巡邏隊陡遭攻擊，立即按照訓練中習慣做的那樣，圍成一個圓陣，團團對外，大聲呼喝，舉刀槍與敵人廝殺在一起。更有士兵居于陣中，用力吹起隊伍上配給的哨子，刺耳的哨聲遠遠傳了開去，一直傳到城中青州軍的軍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