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令神氣活現(xiàn)的訓練著一隊士兵。房舍后灌木叢生的荒地在他的指揮下六十名新兵花費了五天時間才清理出來,按照步兵訓練標準,包令又花費了兩天時間才將這里建設成為一個極其簡陋的訓練場,不過至少土地已經(jīng)平整,木制標靶也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包令有信心在這個訓練場上將會產(chǎn)生高加索第一批合格的步兵戰(zhàn)士。
作為以步兵稱雄的麥倫公國優(yōu)秀士兵,包令的眼光素來很高,但他還是不能不承認眼前這幫半獸人士兵的身體素質遠遠強于一般凡人,即便是相較于從凡人士兵中挑選出來的強者,他們一樣zhan有優(yōu)勢。不過讓包令頭疼的是這幫半獸人士兵的訓練課程卻無疑是讓人失望的,一般凡人士兵只需要一天就能夠完成的訓練,半獸人士兵至少需要三天才能完成,這樣的訓練對包令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但領主臨行前交給他的任務他卻不能不完成,等到領主回來之前,包令必須要交給領主一支看得過去的步兵小隊。
不過半獸人士兵們接受能力雖然差,但天生稟賦加上訓練的異??炭嘧屗麄兒芸炀瓦m應了包令的訓練方式,列隊、敬禮、齊步、舉槍這些基本動作完成后,很快就是步兵的基本刺殺訓練,在這方面半獸人士兵的表現(xiàn)要遠遠好于他們在列隊和紀律訓練上的表現(xiàn),強悍的體魄使得他們種任何一名普通士兵面對包令單獨拼殺搏斗時都能拼上幾個回合,這讓包令喜歡得合不攏嘴,畢竟看到自己的學生有這樣的實力,任何一個負責訓練的總教頭都會感到滿意。
招募并訓練一小批士兵時柯默在離開高加索時交給包令的任務,雖然柯默沒有點明招募對象是什么人,但當大批的半獸人遷出山區(qū)來到烏格魯郊外定居時,包令自然把目標放在了這些從山區(qū)出來缺乏謀生手段的家伙們身上。尤其是包令帶領其他幾名全副武裝的半獸人士兵趾高氣揚的巡邏在烏格魯鎮(zhèn)上時,那分榮耀不但讓那些半獸人們羨慕得要死,就連鎮(zhèn)上一些凡人原住民也有些心癢癢。
當招募領主衛(wèi)隊士兵的公告一貼到鎮(zhèn)上僅有的兩家酒館門外時,上門報名的人們幾乎擠破了門,領主衛(wèi)隊,且不說薪俸如何,光憑這個名字也足以向外人炫耀了,這是一個何等光榮的職業(yè)。
不過暫時只有六十名招募名額讓許多人失望而歸,而包令開出的嚴格條件也讓凡人能夠進入視線的寥寥無幾,能夠進入他的招募范圍的幾乎全部都是身高在接近兩米左右的半獸人,能夠從礦主們的嚴密監(jiān)視下逃出并越過高峻的伏特山脈,這本來就要求他們有比常人強健得多的體魄。不過這并不代表原住民中就沒有能夠勝任這一職業(yè)的凡人,至少有三個人成功的突破了半獸人們的包圍而入圍,這讓包令對這三人也頗感興趣。兩個落魄的冒險者武士和一名獵戶出身的凡人成為了第一批招募者中的異類,在半獸人們不服氣的目光中,他們也于這些半獸人一道成為了后來的高加索近衛(wèi)軍的元老。
凡人戰(zhàn)士很快就表現(xiàn)出了他們異于半獸人的接受能力和應變能力,雖然要論體魄他們還遠不及入選的絕大部分半獸人,但從應變能力來看他們卻遠勝于半獸人,而他們善于學習的能力的也是包令招募三人入選的主要原因,至少三人具備的弓箭術就不是半獸人戰(zhàn)士能夠掌握的。
不管怎么樣,新領主的到來已經(jīng)給烏格魯鎮(zhèn)帶來了變化,短短一個多月里,烏格魯鎮(zhèn)上各種生意都一下子好上了許多,雖然令人恐懼的十多萬人移民還沒有到來,烏格魯鎮(zhèn)上的居民們也不知道那些移民的到來意味著什么,但這一個月里鎮(zhèn)郊不斷建起的一座座建筑物已經(jīng)讓他們感受到了生活的變化,雖然這些建筑物不過是一些簡陋甚至粗糙的木樓或者石塊壘砌的石屋,但人口增加帶來了各種好處卻是不增的事實。
鎮(zhèn)上小集市上各種獵物和藥材明顯多了許多,而聞到氣味的外地收購商人們來這里頻率也頻繁了許多,酒館里多了許多半獸人客人,他們都是從附近山林中遷移出來的獵戶,有了合法的身份證明,他們不再擔心在鎮(zhèn)上來消費為遭遇令人擔心的檢查和搜查。他們最大的愛好就是賣掉獵物后來酒館里喝上兩杯廉價的黑麥啤酒,感受一下放松的氛圍,那些糧食蒸餾酒對他們來說太奢侈了,除非打到了比如熊、虎一類的大獵物,否則他們不會輕易要上一杯享受。鎮(zhèn)上打鐵鋪的生意更是平添了許多,半獸人獵戶們在自己謀生的家伙上可是舍得花本錢,不但要求質量優(yōu)良,而且還要鐵匠們按照他們的要求打造特殊的花紋和徽記,以保佑他們能夠在每一次狩獵中獲得更多的獵物。
糧食商人和雜貨鋪的老板們一樣對這種變化持歡迎態(tài)度,生意成交量的猛增已經(jīng)讓他們在考慮雇用更多的伙計和更換新的貨車,以方便更快捷的從布魯斯進貨,幾乎所有人都用歡迎的目光看待著這一切變化,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東郊的達摩棱斯克堡帶來的陰影,每一次新領主的到來總會帶來無盡的災難和麻煩,而這個期限似乎從來沒有超過三個月,不知道這一次新領主的到來會不會改變這個命運呢?
而此時的柯默卻根本沒有精力來考慮那傳聞中的魔神詛咒,當務之急是如何將這十來萬人安全順利的領到高加索,然后讓他們老老實實的渡過這個冬天一直到明年夏收時節(jié),這才是他現(xiàn)在最需要盤算的。
相較于通過雷塞溝通后的麥倫移民們的融洽與合作,來自梅茵城邦和蘇索爾城邦的移民們似乎就沒有那么好相處了,也許是聽說過高加索額偏僻和貧瘠以及種種恐怖傳說,這兩地的移民們都對這一次遷移充滿了怨言,只是他們既沒有機會留在三國,又不愿意成為獸人們的奴隸,而北方的寒風又足以讓任何人退避三舍,雖然是百般的不愿意,但他們卻不得不拖著困頓的步伐踏上南下之路。
用有些迷惘的目光望著這拖兒帶女的長龍隊伍,柯默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已經(jīng)沒有最初那時候的興奮或者煩躁了,該來的遲早要來,既然自己接受了這個麻煩,就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事情也許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巴勒莫的第一批糧食已經(jīng)搶在隊伍之前就從澤林公爵的糧倉中運出了,這個家伙的確有些本事,居然能夠說通澤林這個對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滿意的老家伙同意賣出并負責運送糧食,而通過的地區(qū)安全問題也在內(nèi)政總管和巴勒莫兩人的聯(lián)手公關下得到了解決,但愿留守的普柏能夠給自己一個驚喜,不要有太多的麻煩留給自己來解決。
想到梅茵城邦和蘇索爾城邦的代表們喋喋不休的魔神詛咒問題柯默就有些頭疼,達摩棱斯克堡帶來的恐懼惡名看來已經(jīng)在整個尼科西亞王國甚至整個北方聯(lián)盟傳遍了,畢竟連續(xù)三個領主都在接管領地后短時間內(nèi)蹊蹺的喪命,這樣的巧合再加上高加索獨特的地理環(huán)境,足以讓任何人相信這里是一個不詳?shù)牡胤?,要想化解這些憂心忡忡人們的恐懼,也許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安然入住達摩棱斯克堡然后幸福安全的生活下去,不過這似乎是一個沒有任何把握的冒險。
馬車在干硬的泥土路上搖晃著前進,雷塞已經(jīng)回到了他的那些鄉(xiāng)親們中間,肩負著柯默交給他的任務,他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向他的鄉(xiāng)親們介紹高加索的美麗和富饒,當然著需要添加適當?shù)目鋸埫枋觥?p> 輕輕推攏窗板,柯默有些疲倦的收回目光,將頭仰躺在頸后的皮墊上,從賽普盧斯出發(fā)開始,似乎自己就再也沒有清閑過,往日與普柏和伊洛特兩人那種無憂無慮四處瀟灑的時光只怕再也不會回來了,為了生活,為了生存,人都需要圍著各自的目標而奮斗,自己如此,窗外這些難民們何嘗不是如此?那自己奮斗的終極目標又是為了什么呢?成為一個合格而又成功的領主還是像自己師傅所說那般成為黑暗魔法界的王者?
以前種種紛亂龐雜的情景不斷涌入自己腦中,晃蕩的車廂中因為窗板的關閉而顯得有些幽暗,柯默有些恍惚的閉上眼,手卻下意識的伸進自己懷中撫mo著那片帶著自己體溫的晶石片。
“這里是哪里?”天空變得異常幽暗,滾動的烏云中不時透露出鋸狀和球形閃電,隱隱的陰雷聲不知道從那個方向傳出,聽上去沉悶無比,巨大碑碣式的牌坊沒有任何空隙列在一旁,不知道用什么材質做成,足足有五米多高,烏黑發(fā)亮的碑面上一些奇異的文字扭曲著鐫刻其上,看上去這些文字似乎有些眼熟,但柯默卻又想不起究竟在什么地方見過這些文字。
一人多高的野草在呼嘯的狂風中飄曳,極負韌性的帶狀絲葉草像風中飛舞的精靈一般不斷卷向空中然后落下,再飛起再落下,遠處落日西沉,天際青灰色的云層讓人感覺異常壓抑,頭頂?shù)臑踉撇恢裁磿r候慢慢堆積起來,似乎在預謀什么。
成片的枯樹上鴉聲陣陣,分外刺耳,碑碣式牌坊側后是一條寬大的石板道,遠遠望去,石板大道遠處一座巨大建筑群的入口,柯默下意識的沿著石板大道向前走去,茫茫然間柯默仿佛又覺得這里仿佛是自己曾經(jīng)居住生活過的地方,但在意識中仔細分辯,柯默又發(fā)現(xiàn)這些建筑物從來就不曾見過。
大道盡頭建筑群定睛望去卻像是一組與大陸各地建筑物風格都有些不同的宮殿,黑色的墻壁不知道是用什么石料堆砌而成,宮殿入口處兩列巨大的青灰色石雕異獸像在落日的余暉下顯得有些陰森,一臉陰險微笑的斯斐吉眼珠中幽藍色的光芒看上去令人寒意沁沁,這種遠古時候的異獸美女面,獅子身,外帶墨綠色的鷹翼,牙齒縫中似乎還浸出絲絲血跡,那是吞噬了猜不出它出的謎語的過路人留下的痕跡??履恢肋@種異獸雕像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樣一座宏偉的宮殿門口,雖然神態(tài)各異,但可以看出這些雕像更像是直接從原物石化而來,這讓踏足宮殿門口的柯默也感到一陣恐懼。
宮殿的大門自動打開,黑霧籠罩,讓柯默無法看清楚內(nèi)里究竟有什么,他有些猶豫不決,宮殿里會有什么東西似乎吸引著自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里,就在柯默猶豫間,殿內(nèi)傳來威嚴陰冷的聲音:“進來吧,接引者,命運之輪將你我?guī)У搅伺鲎颤c,注定你將傳承我的一切?!?p> 仿佛是魔咒一般,柯默發(fā)現(xiàn)這充滿自信的聲音對自己居然有莫大的吸引力,連對方話語中的含義都還沒有弄清楚,柯默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已經(jīng)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殿內(nèi)穹頂高聳,兩邊各有十二根巨型的黑石柱支撐起一個弧形穹頂,讓柯默有些吃驚的是舉目望去,弧形穹頂竟然是一個面具浮雕,而面具竟然是大陸上甚少有人崇拜的暗黑之神――冥神哈德斯那張陰森森微笑的面具。
碧綠的墨玉王座上一座人形石雕像佇立其上,不,不能夠叫做石雕,只能說是大半個石雕,至少石雕的頭部還是一個能夠活動的物體。聳動的眉毛和冷肅的雙眸證明他似乎是一個具活生生的人頭,但如果你仔細打量又可以發(fā)現(xiàn)從頸部以下卻又是潔白的玉石雕塑,而兩者居然能夠如何和諧完美的連接在一起,你根本看不出中間有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