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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顧傾城色

第三章 栽個跟頭

一顧傾城色 Mancy蔓西 2292 2014-03-12 21:57:59

    實在是因為這小女兒太過頑劣,頑劣的闔府上下都不知該把她教養(yǎng)得像個姑娘家。

  紫陌雖然前十年是白活了,如今她既然全好了,便也要像個尋常女兒家一樣,將這知書達理,琴棋書畫都補上一補,而后擇一門好人家,成親生子地一一都過全了,才算是了了老兩口的心愿。

  然而這空缺的十年想要一朝補齊的確是困難了些,家里又舍不得太逼迫她如何,只道是學得過得去便可以,為此趙老爺還特意重金聘請了博學的夫子來家中為女兒授課,這般將夫子請去家里單獨受教的,即便是在洛城的大戶人家中也算是一樁稀奇事。

  為了迎接這位夫子,紫陌連著好幾日晚上都沒睡著覺,因而眼見著那位白須飄飄一臉高深的夫子“嗖”一聲在她眼前消失的時候,她心滿意足地覺得這幾個晚上真得是沒白熬。

  紫陌是從下人那里聽說阿爹為她尋得這個夫子的,據(jù)說是望遍洛城都尋不出來第二的博學之人,又說他高徒滿天下,有好幾位都是當朝鼎鼎有名的大員,雖然一課十金委實貴了些,但如此大儒還是當?shù)闷鸬摹?p>  紫陌聽罷頗有微詞,言所謂博學多識的學者,不該是視金錢為糞土的高潔傲骨之態(tài),既然是不落泥淖,怎得還要明碼標價,便心有不服,思忖再三用了好幾個夜深人靜,趕工挖了一個坑,用竹子遮擋起坑口后又蓋上土,偽裝的與平地一樣,用此來坑一坑這位一課千金的夫子,只想看看這當?shù)檬鹨徽n的大儒掉下去了會和尋常人有什么不一樣,夫子掉下去后她還站在坑口張望了一會兒,末了撇撇嘴道:“什么一課十金,原來是沒長眼睛。”

  當日也是她見識淺薄,又討教了那個同樣淺薄的三哥,整人的手段翻來覆去也就那么幾個,倘若是今日讓她再挖個坑坑人,她必不會再實誠地挖出那般深的一個大坑,只會挖個齊胸高的,然后在里面倒上漿糊水,然后拿一捧瓜子在一旁閑閑地嗑,看他如何在里面像王八一般打著滑的往外爬。

  后來家中又來過幾個不同的夫子,年輕年老的皆有,都躲不過紫陌的一場大小考驗,也有運氣好躲過了硯臺潑墨,白面扣頂,辣椒面風留下來的,然而不久之后不是自己打個包袱走出去了,便是被人合力抬出去了,后來便再也沒人敢到趙家做夫子了。

  為此趙老爺頭疼了許久,眼見著好好的女兒越來越不像個樣子,且在洛城已經(jīng)是悍名遠揚惹得一眾公子哥只可遠觀不敢靠近,如此下去恐要耽誤日后良緣,趙老爺心急如焚地不知如何是好,便一封書信傳給了遠在千里外隨師父學藝的二子,想讓這個素來冷面冷心卻又聰穎過人的二兒子搭把手救救他這不成氣候的妹妹。

  然他盼星星盼月亮還沒盼到回信,半月后卻有一人找上了家門來,素色衣衫,掛劍身側(cè),眉眼如松,言道自己受子卿之托,特來府上教習令妹。

  當時君少臣第一次出現(xiàn)在趙府時,傳達二哥所托時將“管束”二字委婉地改成了“教習”,紫陌便覺得他可能是個好人,雖然她那日因女扮男裝與三哥到青樓里吃花酒而沒親眼見到君少臣進門的那一幕,但回來后聽起府上的丫鬟們心曠神愉地講起白日里那個俊秀又不失英武的新先生,如少俠一般的瀟灑地走入大門,又冷冷清清地說了那一番話,只覺得這個人想必會十分有趣。

  于是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天微亮就爬起來,攀著后院的大榕樹溜出府外,逍逍遙遙地在梨花渡旁“十里白雪”的臨水雅間,翹著腿磕著瓜子,一壺清茶一盤香糕,消盡了一天時光,直到暮色將至,才扔了手上的瓜子皮堪堪招了輛馬車回家。

  然后她當晚沒能進得家門。

  紫陌鍥而不舍地撓了半天的門,平日里只要她一聲喊便會開的大門如今嚴絲合縫地關(guān)著,她敲了半晌不開便繞到了后院,卻驚訝地見后院墻頭光禿禿的,她日日攀爬著進來出去的那棵大榕樹竟然不知怎得被砍了。

  進不得家門讓紫陌郁悶了許久,早知會有這一幕她就不將“十里白雪”的雅間包一天了,如今落得個囊中空空,沒錢住店不說,連頓晚飯也沒得吃了。在后門用衣袖掃了處干凈的地方坐下時她安慰自己一頓不吃餓不死,一邊想想虧得今天是去了雅間喝茶吃糕嗑瓜子,倘若是去后山策馬,精疲力竭腹中空空的回來碰著這樣一幕,又不知該是如何的辛酸場面了。

  紫陌在后門抱膝迷迷糊糊睡了一夜,而后又是一夜,第二夜時她沒睡安穩(wěn),一是冷得夠嗆,二是一天零帶一晚上沒吃東西,實在也餓得夠嗆。

  又冷又餓的這幾日讓紫陌抱著膝蓋想明白了一件事:離開了趙府的庇佑,她什么都不是,只能像這樣坐在街口,要么被冷死,要么被餓死。她靠著的父母寵愛不學無術(shù),倘若有一人不在了,不學無術(shù)的她若是再沒個婆家來接手,說不定便是要淪落到這般頹廢的光景了。

  晨光熹微時,緊閉兩日的大門被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個人來,一身簡練的素衣,腰上佩著一把劍,身量勻稱,腰細腿長,一身江湖氣。

  他朗聲道:“在下所托已經(jīng)完成,可以為小姐另尋夫子了,告辭?!?p>  紫陌在他說那聲“告辭”時原本有些迷迷瞪瞪地意識陡然清明了些許,自己被整了這兩日,到頭來連人是一副什么長相都沒看清楚委實太委屈了些,便在丫鬟七手八腳地攙扶中掙扎著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個英俊的側(cè)臉,紫陌卻將他腰上配著的那把劍記了個牢實。

  后來她跟著家里千篇一律的夫子枯燥地念了書,又粗略地將琴棋書畫都學了個遍,終于有了幾分姑娘家的模樣,當她離行及笄之禮尚有一年半時,便有了媒人到府上說媒。

  后來洛城的媒婆幾乎都造訪過趙家府邸。

  紫陌雖然念了幾本書又學了些道理,但卻不太明白嫁人這門學問,原本她并不怎么將這事放在心上的,但娘親隱隱約約地提了一下新婚之夜有個周公之禮,道是只能與夫君行的,行過周公之禮才算是圓了房,便有可能生孩子了,她這才提起了幾分興趣來。

  原不想嫁人生孩子這般麻煩,只成親還不夠,還得去行什么勞什子禮節(jié),至于究竟是什么禮節(jié)細節(jié)如何,阿娘卻不肯細說,直說等她嫁了人,新婚之夜就都明白了。

  越是說不清楚的事便越是有探頭,這個“周公之禮”一直成了紫陌心上的一個未解之謎,直到許久后才慢慢地被另一件事給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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