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崩潰,求你救她
走進柴房,桑晚晚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
只見雜亂的草堆上,進寶滿身臟污、衣衫不整,奄奄一息地半躺在青衣懷中,頭發(fā)散亂,身上臉上傷痕累累,一只長長帶銹的長釘被她握著插在心口,此時正汩汩地往外滲著血。
一邊不遠處的地上,一個衣袍敞開的男子被兩個侍衛(wèi)按在地上,同樣的披頭散發(fā),狼狽不已。
不用問,桑晚晚也已經(jīng)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怎么會這樣?
一天而已,才一天而已,進寶就已經(jīng)被折磨地不成人形,整個也像是沒了生氣。
半天就怔在她身前,視線模糊了,桑晚晚卻一動沒動。
直至,一道氣若游絲的聲音傳來:
“小……小姐!”
“進寶,不要說話,你別動?!?p> 青衣一手按著她的傷口,一手想拉下她抬起的手,驀然回神,桑晚晚嘶吼出聲:
“叫大夫!”
“去叫大夫!”
沖到進寶身前,桑晚晚抓助她無力的手,“噗通”一聲跪到了她身側(cè):
“進寶,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因為我——”
是她連累了她,是她的大意害了她。
“不要死,不要?!?p> “你要撐住,我不許你死,我不會讓你死的,一定要撐住?!?p> “小姐?”
“你不要說話,留著——”力氣!
桑晚晚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手下一個用力,有什么東西塞進了自己手里:
“小姐,進寶對不起你……以后不能伺候你了?!?p> “你要……注意飲食,多吃……桂圓,不要貪涼。”
“小姐,不要傷心。”
“小姐,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沒與人偷奸,我不會給你丟臉……”
進寶的聲音很小,可手上的力道讓桑晚晚感覺她的每一句話都很重要,都是用盡了生命的力氣。
“小姐——”
“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不要說了,我要你撐著,進寶,不要死?!?p> “小姐,不要難過,能伺候你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p> “小~小姐——”
手下一疼,桑晚晚就感覺她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話要說,本能地就往她耳邊靠去:
“進寶,你要說什么?等好了再說……”
“你要小心……不要難過,不要動……情,不能動情?!?p> 什么?
一怔,桑晚晚還沒回過神來,進寶的身體一軟,眼睛已經(jīng)閉了上去,瞬間崩潰,抱住她,桑晚晚嚎啕大哭:
“不,不要!”
“哇,嗚嗚~”
蕭祁墨帶人走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桑晚晚抱著進寶,哭得撕心裂肺,整個柴房,靜謐地只剩下她悲慟的聲音在震蕩。
“晚晚?”
蹲身,蕭祁墨本能地想去拉起她,卻被桑晚晚一把推了開去:
“不要碰我!”
“大夫,大夫呢?”
“來人!叫大夫,大夫啊?!?p> “她還活著,她還有脈搏,大夫,大夫——”
“娘娘,娘娘,您別這樣……”
一邊青衣也被嚇傻了,本能地想去接過進寶,拉開兩人,此時,府醫(yī)跟文辰恰好也走了進來,見進寶交給青衣,桑晚晚趔趄著就爬了起來,直奔門口而去:
“文辰,文辰,你救救她。”
“文辰——”
“晚晚!”
眼見她情緒失控,蕭祁墨也被嚇到了,他下意識地想去安撫,幾次卻都被桑晚晚推開了,“噗通”一聲,桑晚晚再度摔在地上,順勢也扯住了文辰的衣擺:
“你救救她,我求你,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文辰,我求你,我給你磕頭,你救救她,救救她!”
沒想到她會為一個丫鬟這樣,在場所有人幾乎全都被她驚住了,文辰一時忘了反應,蕭祁墨的臉卻是黑了一層又一層:
“晚晚,你起來?!?p> 這成何體統(tǒng)?
然而,他剛拉起桑晚晚,桑晚晚就扯住了他的衣襟,看向他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一樣:
“你為什么會在這兒?”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是不是?你想干什么?都是你弄出來的!”
“是你害死了她?!?p> “你走開!”
她明明就安排人注意了,為什么還會出事?
一個丫鬟,偏僻的柴房,一出事前院的侍衛(wèi)來了,連他也驚動了,要說他不知情,這一切沒有他的手筆,她死都不信。
再看到跟她差不多前后腳到的梅月如,桑晚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整個都失了理智。
桑晚晚畢竟是現(xiàn)代人,即便適應了很久的古代生活,在她的潛意識里,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人也是平等的。
所以,她接受這個時代奴才丫鬟的定位,也沒要求她們的稱呼必須要改,每個時代都有時代的規(guī)矩。
可私心里,她把她們當伙伴、當朋友、甚至當親人,尤其這四個從自個娘家?guī)н^來的丫鬟,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每天朝夕相處、又同甘共苦過,在她心里,進寶的份量絲毫不亞于蕭祁墨。
甚至于因為前世被男人辜負的經(jīng)歷,丫頭們的真心甚至更讓她動容跟珍惜。
至少,這些人都是真心實意的為她。
她一直以為她是個膽小的,沒想到關(guān)鍵時候,她竟如此有膽量,甚至會自殺保清白。
她知道,她這么做全是為了她。
可這一切,明明都是陰謀算計,不該是她承受的。
推開蕭祁墨,轉(zhuǎn)身,她又去求文辰,文辰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桑晚晚滿臉淚水,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兩輩子經(jīng)歷了情感糾葛、各種不順,可這樣真實血腥的一幕卻是頭一次見,她被深深刺激到了,第一次真切的體會到了這個世界的殘忍與殘酷。
文辰還沒來得及出聲,一邊,梅月如卻突然拍著胸口道:
“桑側(cè)妃,你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一個丫鬟,還是個犯罪的賤婢,有什么資格勞動文辰大人?你這分明就是恃寵而驕,這要是開了先河……”
倏地抬眸,桑晚晚卻直接怒瞪了過去:
“我求你了嗎?你又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在這兒嘰嘰歪歪、替文辰做主?”
“你?你——”
從沒見過桑晚晚如此殺氣騰騰又咄咄逼人的樣子,剎那間,所有人仿佛都被鎮(zhèn)住了,她的視線再轉(zhuǎn)回到文辰身上的時候,他已經(jīng)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