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李淵笑了,裴寂哭了
他在戶部因?yàn)槭强恐峒诺年P(guān)系,所有人表面上很尊敬他。
但是背后里跟本不把他當(dāng)回事,只當(dāng)他是鍍金來的,所以他現(xiàn)在跟在李淵身后,只覺得前途一片光明,看著李淵的背影,也更加覺得李淵真的是慧眼識(shí)英才,是圣明之君。
李淵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裴府正廳。
裴浩正在那里跪著。
裴寂也在旁邊站著,看著李淵過來,連忙的迎接上來說道:“陛下,老臣拜見陛下,犬子不懂事?!?p> “竟然驚擾了圣架,您做和處置,老臣絕不求情。”
李淵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裴寂。
然后坐在了主位之上。
無論誰家,都有主客之分。
只有李淵前來,他到哪里都是主人,因?yàn)檎麄€(gè)大唐都是他的。
李淵坐下來以后看著裴寂依舊還在站著,他也是說道:“玄真,你可還記得你跟隨朕有多少年了?”
裴寂回憶一般的恭敬行禮說道:“陛下,以有十三年了,不過陛下您依舊如同當(dāng)年以有英武不凡,老臣卻已經(jīng)年邁不堪了。”
李淵微微的揮了揮手,示意裴寂坐下。
他也是語重心長的說道:“玄真,朕跟你如今雖然是君臣,但是朕還依舊長長想起過去的那些事情?!?p> “太原起兵,若不是你鼎力相助,朕怕是也不會(huì)有今日?!?p> “無論何時(shí),朕都會(huì)說,你是大唐的第一大功臣?!?p> 李淵說的話,在裴浩看來無比的真誠,一臉笑意的看著裴寂。
裴寂卻是聽得渾身都冒著冷汗。
帝心難測(cè)。
皇帝跟你套近乎了,那可就沒有什么好事了,那功勞簿他到底能吃多久,裴寂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底氣了。
裴寂只得咽了咽唾沫,看著李淵說道:“陛下,您能起兵成功,登基為帝,那是大勢(shì)所趨,天命所歸?!?p> “如今大唐上下,海內(nèi)宇外,百姓無一不稱贊陛下?!?p> “老臣只是借助天時(shí)地利,幫了陛下您一點(diǎn)小小的忙,這大唐第一功臣,老臣實(shí)在是愧不敢當(dāng)啊?!?p> “再說老臣這些日子也感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又有這么一個(gè)不成器的兒子,還想幫助陛下,也實(shí)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p> “正好今日陛下您來到微臣府中,微臣也想向陛下說上一句,允許老臣在家休養(yǎng),不再參與朝政之事?!?p> 裴寂說到最后。
他站起身來,恭敬的行禮,作揖一作到底說道:“老臣,還請(qǐng)陛下恩準(zhǔn)?!?p> 裴寂表情懇切,言語真誠。
李淵也是忍不住的站起身來,親自將他扶了起來說道:“玄真,朕有你這樣的老友,大唐有你這樣的臣子?!?p> “何愁不興啊?!?p> “既然你身體不適,朕回宮之后,會(huì)讓御醫(yī)親自前來為你診治,記住,你們才是大唐真正的寶藏啊?!?p> 裴寂聽著李淵關(guān)心的話。
滿臉的感動(dòng),站直了身體,同時(shí)心里也是送了一口氣。
李淵看著跪在地上的裴浩說道:“起來吧,還跪著做什么,你父親年紀(jì)也大了,以后不要再惹他生氣?!?p> “建成那邊最近處理賑災(zāi)之事,還需要幾個(gè)跑腿的?!?p> “若是你父親答允,你就去建成手下做些事情,免得落得個(gè)紈绔之名,平白讓你父親為你擔(dān)憂?!?p> 裴浩聞言有些愣住了。
他跪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裴寂卻是聽明白了意思,連忙的說道:“浩兒,還不快給陛下叩頭,陛下讓你去息王手下做事,這是天大的恩賜?!?p> 砰——
砰——
砰——
裴浩跪在地上,一連三個(gè)頭磕的砰砰作響。
在他想來,李淵殺伐果斷,他能保住命都已經(jīng)是李淵的恩賜,現(xiàn)在李淵竟然還讓他跟隨李建成。
雖然說李建成太子之位被廢,但即便是廢了,那也是李淵的長子,被李淵封為息王。
其他人哭著求著也巴結(jié)不到的關(guān)系。
李淵見到這一幕也是說道:“玄真,我大唐無跪禮,讓他起來吧,更何況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大唐男兒,當(dāng)頂天立地?!?p> 李淵并未在乎過裴浩。
只是皆由他,來敲打一下裴寂罷了。
否則今日也不會(huì)親自來裴府。
裴寂卻是笑著說道:“陛下,當(dāng)年浩兒幼時(shí),您也是見過他的,說起來您也是他的長輩,給長輩磕頭請(qǐng)安。”
“這也是無礙,更何況他之前頂撞了您呢?!?p> 裴寂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裴浩站起來之后,有些驚懼的偷偷看著李淵。
他只感覺,李淵僅僅坐在那里,就宛如一座大山,讓人不敢靠近,他甚至連呼吸都感覺受到了壓迫。
這樣的人才是大人物,這樣的人才能當(dāng)大唐的皇帝。
李淵對(duì)于裴寂套近乎的話,并沒有反駁,裴寂能急流勇退,放棄手中的權(quán)力,這也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而且當(dāng)年裴寂的確是有大功。
如今給裴寂兒子一些好處,也無可厚非。
李淵的目光落在了裴元峰身上,看著裴寂說道:“玄真,剛才朕路過你花園之時(shí),見到了一株清涼樹,這清涼樹一旦開采起來,價(jià)值萬金?!?p> “足可抵大唐一州之賦稅。”
“這件事,朕準(zhǔn)備交給云峰去辦,你若是無事,也能幫著他把把關(guān),免得行差踏錯(cuò),這種事,朕還是更相信你啊?!?p> 開采清涼樹?
那些不值錢的草葉子,能抵得上一州賦稅?
這是李淵在開玩笑吧?
裴云峰眼睛眨啊眨的不知道該說什么,那清涼樹就是他移栽回來的,也就是說這么多年,他是守得寶山而不知?
裴寂雖然不明白那清涼樹到底是啥。
他畢竟是為官多年,連忙拉著裴云峰說道:“還愣著做什么,快謝謝陛下交由你如此重任?!?p> 李淵手指輕輕的摸了摸腰間的龍佩。
他站起身來,輕輕的拍拍了裴寂的肩膀,然后說道:“時(shí)候也不早了,朕要回宮了,今日之事,只在這房間之中。”
裴寂點(diǎn)頭鄭重的說道:“微臣明白?!?p> 李淵帶著林公公離開裴府。
上了改頭換面的皇家馬車之后,林公公也是轉(zhuǎn)頭看向那裴府,心里想著陛下的手段是真的越來越高明了。
區(qū)區(qū)幾句話。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解決了朝中隱患,讓裴寂主動(dòng)退出。
恐怕裴寂此刻還在感恩戴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