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塵埃落定?
送走了縣令后,宋長庚惦記起了明日的事。
捕頭不足為懼,可那詭異的歌聲宋長庚卻不得不提防。
“有煙火一號在,即便那歌聲是三境也并非沒有一戰(zhàn)之力?!?p> 若那歌聲真是三境,煙火一號堅持十分鐘,這期間足夠宋長庚撤走了。不過這只是最壞的打算。
掂量一二,宋長庚又伸手貼在了倀鬼珠上,喚出了九只倀鬼來。
原先空曠的屋子一下子就變得擁擠了起來。
九只倀鬼形態(tài)各異,身上缺斤少兩,可眼中卻沒有半點嗜血神色,反倒是頗恭敬的跪在宋長庚面前,一動不動。
宋長庚摸了摸自己下巴,隨口道:“轉(zhuǎn)個圈瞧瞧?!?p> 九只倀鬼一塊起身,轉(zhuǎn)了個圈,那模樣既驚悚又好笑。
宋倀鬼滿意的點了點頭:“倒是聽話?!?p> 古往今來以人類之軀掌控倀鬼的,恐怕也只有宋長庚一人了,這事若是讓別人知道了,恐怕各個都得驚悚萬分,機關(guān)司內(nèi)的人更是要深究其原理不可。
“這么說來,若是我能將那本惡鬼改造術(shù)鉆研透徹,那有沒有可能以人類之軀控制天下倀鬼呢?”
宋長庚提出了一個假設(shè),若真能行,他倒是以一己之力解決了天下倀鬼的大問題了。
不過這事暫且放在一邊,畢竟惡鬼改造術(shù)宋長庚都不曾集齊,如今的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那捕頭的事情。
經(jīng)過宋長庚的測試,這九只倀鬼卻是聽話,想必不會鬧出亂子。
思索片刻后道:“你們幾個立即去查關(guān)于那捕頭的事情?!?p> 倀鬼一頷首算是聽明白了,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宋長庚叫住,紛紛扭過頭來露出疑惑的神色。
“在外不可惹是生非,絕對不能襲擊平民,可明白?”
點了點頭。
“去吧。”
眼看著九只倀鬼離去,宋長庚心中有些感慨,煙火一號的實力確實比這些倀鬼要強的多,可就是沒腦子。
“聽說機關(guān)司每個月都會展開一場大比,各個品級的機關(guān)師都會齊聚一堂切磋自己的心得,不知道若是我這個帶有修為的戰(zhàn)斗傀儡去比賽的話,能不能得到一個好名次?!?p> 宋長庚暗自笑笑,吩咐煙火一號看門,自個兒便上了床榻歇息了。
次日一早。
倀鬼珠嗡嗡震個不斷,將宋長庚從睡夢中吵醒,睡眼惺忪的伸手貼去倀鬼珠上,安陽縣令毛越的聲音很快響起。
“宋大人……那捕頭畢竟是順昌縣的人,我在安陽縣中實在查不到?!?p> 這些道理宋長庚都明白,他本就只是想讓毛越碰碰運氣罷了。
只是聽到毛越親口承認,總歸有些失望,嘆了口氣:“無妨,辛苦你了?!?p> 宋長庚本想結(jié)束通話,召回自己昨日派出去的倀鬼查看情況,可毛越那邊卻遲遲不曾掛斷。
于是宋長庚奇怪道:“怎么了?”
毛越遲疑了一下,道:“大人,雖然那捕頭的事情我沒查到,可我卻查到了順昌縣令的事情?!?p> 宋長庚心中一沉,急忙追問道:“怎么回事?詳細說說?!?p> 毛越的聲音沉寂了一下,隨后很快響起:“我在安陽縣中找到一具尸體,正是順昌縣令的,看樣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一年有余了?!?p> 順昌縣令已經(jīng)死了?可他昨夜不是才來找自己訴說關(guān)于那捕頭的異常之處呢?
更甚者,他若是真死了一年,整個順昌縣難道沒一個人發(fā)現(xiàn)嗎?甚至當(dāng)時竟然能將經(jīng)驗豐富的安少松也糊弄了過去?
宋長庚問道:“會不會是你認錯了?”
毛越一口否定:“絕無可能,我與那順昌縣令關(guān)系不錯,每年都會互相拜訪,絕不可能認錯?!?p>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現(xiàn)在看來順昌縣令恐怕也并不無辜。
“他們到底是誰有問題?又或者其實都有問題?可若是這樣的話,順昌縣令又為何要布局設(shè)計捕頭?莫非是……”
“鴻門宴?”
宋長庚心中郁結(jié),本來已經(jīng)明朗的真相卻因為毛越的一番話而再次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不論這其中到底有沒有貓膩,我都必須早做打算才是?!?p> 琢磨了一下,宋長庚又開始搗鼓起了炸彈。
TMD,還是這玩意好使!耗時短,材料少,威力足!
直到縣令再到門口呼喚宋長庚名字的時候,他這才打開了門,今日第一次走出了房間。
縣令見到宋長庚后,低聲下氣道:“宋大人,那捕頭就在那間房里,就請宋大人出手了。”
宋長庚點了點頭,順著手指著的方向看去,剛巧看見一間屋子燈火通明。
情報太少,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見宋長庚久久不動,縣令催促道:“宋大人,您……怎么不動呀?快去收了他吧!”
宋長庚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沒有點破,頷首道:“知道了,這就去?!?p> 于是大步流星向那屋子走去,推開木門進去,就看見捕頭已經(jīng)坐在桌上等他了。
桌上擺滿了吃食,豐盛的很。
宋長庚做到捕頭的對位去,捕頭急忙起身作揖行禮,道:“下人見過宋大人,宋大人的事情縣老爺已經(jīng)都告知下人了。”
說著便起身欲替宋長庚斟酒,一只溫潤的手掌卻蓋在了被上,眼中帶笑搖了搖頭:“我是不喝酒的?!?p> 捕頭明顯一滯,很快反應(yīng)過來滿臉堆笑:“那吃菜……吃菜!”
宋長庚卻不動筷子,手探向乾坤帶,臉上雖還帶著笑,可神經(jīng)已是緊緊繃起,笑道:“菜有什么好吃的?咱們不如來聊些別的?”
菜吃的再多也吃不出真相,可聊天聊的多了,指不定就聊出真相了?
宋長庚當(dāng)然不相信捕頭會不打自招,于是他只能繼續(xù)施壓。
“不如就來聊聊,你是如何當(dāng)上捕快這件事?”
“什、什么嘛,就、就莫名奇妙的就當(dāng)上了哈哈哈哈!”
上鉤了!
宋長庚嘴角不自覺上揚,心中暗喜,繼續(xù)問道:“我怎么聽說是你借了‘神仙‘的幫助,這才當(dāng)上了捕頭?”
這話一出,捕頭心里徹底慌了,眼神左右躲閃,雙手不自然起來,想夾菜卻又放下,想喝酒卻灑了自己一身。
一看捕頭這模樣,宋長庚心里就有數(shù)了,不管順昌縣令有沒有問題,眼下這個捕快一定有問題。
捕頭額頭滲出冷汗,還在死鴨子嘴硬:“宋大人,您可千萬不要聽信外頭那些人的一面之詞?。∷麄兌际窃诜牌?!”
“哦?”宋長庚俯下身子,逼近了捕頭:“那你的意思是說,縣令也在放屁嘍?”
捕頭身子一僵。
這倒是出乎了宋長庚的意料,他本以為捕頭和縣令之間恐怕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可如今看來,似乎縣令歸縣令,捕頭歸捕頭。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沒有聯(lián)系?宋長庚皺了皺眉頭,對自己的推測有些動搖。
不……再試探一番試試。
于是宋長庚的身子完全躺到了躺椅上,做出一個玩味的姿態(tài),戲虐道:“縣令昨日可是連夜來尋我,說你不正常的很。”
捕頭閉著嘴一言不發(fā),身子止不住的哆嗦。
宋長庚見他久久不語,張口又追問道:“你作何解釋?”
捕頭仍然不言不語,只是下一刻他卻忽然暴起,他的左手已經(jīng)被他自己摘下,露出的是一柄尖刀,目露兇光。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
“那你就得死!”
尖刀鋒銳,閃爍銀光,宋長庚卻不慌不忙一踢桌子,桌子頓時被掀翻起來,桌上的吃食灑了一地,卻也擋下了捕頭的這一刀。
見此,宋長庚眸子一沉,心中暗嘆:“果然被改造了!”
青弩抬手便試探性射出三箭,箭箭洞穿木桌,破了個木屑紛飛,宋長庚一拳破開木桌打算欺身而上,可拳頭揮至一半便又一陣呆滯。
捕頭已死。
三支箭一箭爆頭,兩箭破入胸膛,捕頭甚至連掙扎都來不及便已經(jīng)斃命。
可宋長庚卻覺得一陣虛幻。
師爺布局一年,只布局出這種貨色?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