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寶子,他發(fā)現(xiàn)了藥
“你怎么還在這里?”
思罷,寒容傅就看到這奶團(tuán)子還在,當(dāng)下不得不親自出聲趕人。
寒薇薇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面前穿著儒生袍服的雅致男子,奶團(tuán)子看起來又稚嫩又弱小,仿佛被欺負(fù)慘了的。
“大哥哥,你喝了吧,再不喝就涼了。”
她可不是傳門來送吃的。
她是治他病疾的。
“好?!?p> 端起羹湯,甚至是沒有一點遲疑,寒容傅就那么仰脖吞盡。
此刻,溫柔的燭光纏繞著他修長的頸子。
“咕嘟”聲,喉間一陣響起,湯水便咽了下去。
因為喝得太急,幾滴湯水沿著他的唇畔一路滑入了衣領(lǐng)子。
然后在寒薇薇驚訝之中,他將見底的湯碗給她看,挑眉。
似乎在說“喝完了,你可以退下了”。
這么聽話?
誰想到他竟這么痛快地就答應(yīng)?
“哦哦。”
寒薇薇立時回過神來,然后她便將那馬兒形狀的玉佩放到桌子上,奶聲奶氣地,“大哥哥,這是你噠!”
活潑歡快的聲音,仿佛在說一件再稀松平常之事。
一點都沒提姚淑琴,更沒有做出一絲令他尷尬的舉動。
“嗯?!?p> 寒容傅惜字如金般地輕應(yīng)了聲,白如美玉般的面容上是同樣的云淡風(fēng)輕。
仿佛這玉佩不過是鞋邊的一粒石子。
正在這時,外面有侍衛(wèi)快步進(jìn)來,是府中的侍衛(wèi),匆匆稟報,“大公子,老爺與夫人一同回府了!”
“哦?”
寒容傅挑了下眉頭,他想不通,既然一同回府了,這侍衛(wèi)卻又如何這般暗沉著臉呢?
侍衛(wèi)支支吾吾地:“夫人與表小姐都是在驛館里面,乘坐的太子爺?shù)慕鹳F馬車回來的,所以老爺他……”
說著還朝旁邊那小小團(tuán)子忌諱地瞥一眼去。
“廖管事送六小姐去歇息?!?p> 寒容傅見狀沉聲吩咐道。
“不要大哥哥。”
奶團(tuán)子脆生生的聲音滿是天真無邪,“爹爹與姨母和表姐都回來了,薇薇既然沒有歇息,便應(yīng)該去迎接他們,他們都是薇薇的親人。”
這小孩子的話,任誰聽了都是喜歡的。
然,寒容傅卻是沒有一丁點受用,他接下來道,“既如此,廖管事你陪六小姐出去迎接父親,本公子隨后即到?!?p> 目視他們走后,寒容傅才轉(zhuǎn)頭對報信的侍衛(wèi),目光堅冷,“你看清楚了,果真是太子殿下的馬車?”聲音隱隱帶著冷鋒,仿佛銳利的刀刃一樣。
“是,屬下怎敢認(rèn)錯了?!?p> “你去吧。”
將人打發(fā)了之后,寒容傅胸腔中怒火旋即發(fā)出來,抄起桌上的硯臺便要砸下去。
只是幾個呼吸過去了,黑夜中的書房內(nèi)卻是沒有一絲動靜。
“大人,您的喘癥,好多了?!?p> 暗衛(wèi)的身影在書案前晃動,小心提醒。
良久,寒容傅舉著硯臺的手收了回去。
若有所思的目光在硯臺以及那湯瓷碗上游移。
最后他略有些質(zhì)疑卻不得不認(rèn)同道,“青鋒,果真是給你說對了?!?p> “嗯,那大人以后就對六小姐好一些吧。”青鋒勸道。
從這塊硯臺被送進(jìn)書房,寒容傅感覺胸口憋悶略緩,于是便將略懂醫(yī)術(shù)的青鋒找了來,檢查異樣。
初時沒察覺。
后來青鋒漸漸注意到,是這方硯臺,還是寒薇薇送的。
今日寒薇薇又送羹湯前來,所以,寒容傅才會那么痛快將送來的枸杞羹吞了下去。
而飲了寒薇薇熬的枸杞羹之后,寒容傅覺得自己氣喘之癥略略有了改觀。
大將軍府門外。
寒薇薇帶著府內(nèi)一干奴才在外迎接,夜色漆黑,但是街頭卻是一片燈火通明,不僅僅是為了迎接大將軍歸府,更為了那太子爺?shù)鸟R車。
“老爺,太子殿下當(dāng)真是神仙下凡神仙姿容哇……”
姚夫人一團(tuán)珠光寶氣,容色更是像盛開的鮮花一般,聲音歡快地像是在奏樂,與寒佑霆相攜著而來。
后而跟著規(guī)規(guī)矩矩的柳若蘭,但是她眼角眉梢都泛著粉色的春意,才十來歲的年紀(jì),瞧著竟有幾分嫵媚動人。
相形之下,跟在身形高大的寒容傅身邊的寒薇薇,卻是顯得孤單弱小,仿佛是被有錢人家給遺棄的小幼崽。
“誰說不是?!”
寒佑霆也是滿面紅光,與姚夫人似乎從來就沒有發(fā)生過不愉快一般,相反他們看起來極為恩愛,仿佛像是一對真正的夫妻那般。
他喜笑顏開道,“太子殿下威風(fēng)八面,連殿下的馬車也是又尊貴又威儀,夫人可真厲害,能讓殿下派馬車送你們回來,連我都望塵莫及??!”語氣之中諸多艷羨。
“夫人。”
當(dāng)看到寒佑霆笑盈盈地親自將馬車上的姚氏給扶下來時,寒薇薇稚嫩的小臉頓時掠過一道風(fēng)雷!
她就知道渣滓爹還是前世那個渣滓爹,怎么可能改變?
真是狗改了不吃……
“父親!”
突然一道堅毅響亮的男音震徹場中。
寒薇薇就覺得,刮過身邊的寒風(fēng),突然像是被什么給擋住了一樣。
下意識地扭臉看去,就見是寒容傅來到她身邊,他捧著一簇兩尺多長的碧綠草植——
“此物是孩兒從帝都帶來的,太子殿下也極為喜愛,送給您?!?p> 兜頭便是一蔥碧綠的植物,即使離得老遠(yuǎn)都能聞到它那濃烈沖鼻卻又厚重清苦的味道。
“哦,為父收下了,好孩子?!?p> 寒佑霆幾乎是被迫接過這綠植,而他本來笑盈盈的臉上,表情就凝滯了下,接過捧九節(jié)離草時,目光輕微地暗閃一下。
旋即卻又神色如常地笑了起來。
仿佛剛才的異樣不存在一般。
寒薇薇眼睛驀地一瞇。
可是看到這個九節(jié)離草之后,姚夫人卻是臉色倏變。
下一刻,她卻是笑著上前,“這些東西實在太熏人了,薇薇她受不了的,要不讓妾身幫老爺收著吧?!?p> “嗯,收著吧,養(yǎng)起來,就放在我的房中。”
寒佑霆也沒反對,直接把東西扔給姚夫人,只是誰都沒察覺他看姚夫人時的眼神里,又恢復(fù)如先前那樣冷。
轉(zhuǎn)而,寒佑霆一把將地上的奶團(tuán)子抱起來,寬闊的胸膛直接包裹住她小小的身子,擋住了所有侵襲而來的寒風(fēng)。
然后在面對寒容傅時,他臉色一沉,責(zé)道,“怎么照看乖寶的,讓她在地上走,你應(yīng)該抱著她?!?p> 寒容傅剛要開口,冷不丁視線一動,他改了口,“父親,有什么事回府再說吧,外面冷?!?p> “是啊老爺,還是回府再說吧?!币Ψ蛉藦呐詿崆榈卣f道。
同時也沖寒容傅送去友好的笑容。
他可是太子身邊的人,這次母女二人從驛館得到太子的垂青,若要進(jìn)一步謀劃太子妃之位,可不能有寒容傅這個絆腳石。
所以,一定不能讓寒薇薇這個小賤種把寒容傅攔到她那邊去。
眾人于是進(jìn)府。
寒容傅趁著父親與姚夫人說話時,他來到一旁,見左右無人,低低吩咐隨從:“你去查查姚氏身上戴的那枚紫色的香囊,好好查?!?p> 最后那三個字,竟似是從牙縫里面迸出來一樣,連眉眼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凌厲。
“是。”
隨從低低應(yīng)一聲,一轉(zhuǎn)身,便溶入進(jìn)了黑夜之中。
寒薇薇不知道寒容傅為何會突然離開人群。
極快瞥了眼左上角,血槽已然多了一格,她心頭略松。
心里想著,只要不掉格,管寒容傅做什么呢。
這都不干她的事。
但是此刻在渣滓爹的懷里,寒薇薇本來已經(jīng)對他略有些感念的,方才在府門口時渣滓爹的異樣,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她前世今生歷經(jīng)頗多,雖然是女子,但她對男人們的心思不可謂不了解。
姚氏母女在驛館得到太子的喜愛,并恩賜了馬車回府,這是莫大的榮光。對于寒佑霆這樣精明的男子來講,如果他再給姚氏擺臉子,才是真正的愚蠢。
如今他對姚氏母女,正也符合他前世的那一番作風(fēng)。
一切不過是為了榮華富貴而已。
寒薇薇不覺得寒佑霆這樣做有什么錯。
但是,他身為她的父親,對待姚氏母女這樣害她性命的外人,卻只看重利益,所以他不配為父。
她沒想到姚氏母女居然會在太子那里得到榮寵,那么下一步呢,她們肯定會謀奪太子妃之位。
說了會話,寒佑霆抱著女兒,親自到金玉院。
姚氏母女也擺出一副極為寵愛她的態(tài)度,也跟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