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清白公道
田氏跟著說了幾句同鄭氏半斤八兩的話,便和姜容說,“你啊,就是太性急。下回有這種事情,你便來尋我給你做主,我定會好好教訓(xùn)他們幾個。只是這推人落水一事,實(shí)在不妥善,高門大戶的,傳出去也有失體面?!?p> 姜容這會子是冷笑連連,他字字泣血,聲音帶著顫抖和哽咽,“二位郎君真是明察秋毫,竟不知平日里張大人便是這樣斷案的嗎?事情真相尚未蓋棺定論,便給奴定了罪了。當(dāng)真是命賤的就沒地兒說理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去看姜容,憤怒、驚詫、嫌棄、厭惡、鄙夷......
“你......放肆!你竟敢如此編排老夫人!”鄭氏一拍桌子,盛怒道。一旁的孟氏臉色都沉了下去。
姜容卻似豁出去了似的,絕望地哭喊道,“張家的公子們一個個好威風(fēng),覬覦別人妻主,便要害人性命!如此行徑,敢問這真的是規(guī)矩森嚴(yán)之戶的家教嗎?”
“你......你,你既說得出口,犯了這規(guī)矩禮法,今兒也只能受了這刑罰!來人——”
“姨父!”謝和雍攔住了他,“姨父莫怪,不若聽聽小甥的供詞?”
“寧兒,咱們自家人,說什么供詞不供詞的......”鄭氏尬笑,“寧兒,你可不能偏袒包庇??!適才你也聽到了他那口無遮攔,便是沒有前面這推人下水的罪名,這也是要挨板子的?!?p> “姨父還請先稍安勿躁,小甥先給諸位說道說道前面的事?!敝x和雍作揖,她計劃先禮后兵,談的妥便罷了,談不妥......自有談不妥的法子。
“一早起,我便陪外祖母外祖父用膳。道也不知怎的,自打來了府上小住,總有這樣那樣的事端。當(dāng)時外祖父特交代了不準(zhǔn)旁人擾了我清凈,前頭剛發(fā)了話,可正當(dāng)我要領(lǐng)著姜容出去散心時,便不等出府,張則玥、張則玓二人執(zhí)意邀我去賭坊,這才只得將姜容撇下。二人先說是只我們幾人去包廂,可到了那處,竟是有張宛池和張宛洲候著......”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眾人也心領(lǐng)神會。姜容還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委屈。
“當(dāng)時姜容因?yàn)槎俗钄r而沒能跟著去,想必是回院路上被侯在亭子的張宛瀠等人攔住了。前兒便有人捉弄姜容,將其叫到廳上好一番言辭羞辱,如今池塘新泥定是早有預(yù)謀,只不過害人終害己。這來回路上有不少人經(jīng)過,想必表兄弟們也不樂意親自去掘泥,但凡找府里粗使侍女打探一二,便能知曉答案?!?p> “不是這樣的!寧表姐......”
幾人一著急,便要插嘴,卻見謝和雍并不理會。
她繼續(xù)說道,“你們或許瞧不上姜容,也不在意他處境如何,可他畢竟是我的人,是我將他帶到張家,卻不想你們這般容不下他!現(xiàn)下只為了追求個真相,我也沒想要如何懲戒責(zé)罰誰,可人活于世,總是要一個清白公道的!我相信姜容絕不會做這種事!”
姜容聞此言心頭一熱。原本自己也沒想要靠她的,可是她說相信他......
“還有,我并不打算與張家的表兄弟......”結(jié)親。
“寧表姐——”正此時,進(jìn)來一男子,打斷了她的話,也打破了現(xiàn)在的僵局,“我可以給姜小侍作證!”
姜容望去,果然,是路上提醒他的那位。呵,只是不知道這人又是在圖謀什么呢?
來人正是張宛淵。
謝和雍對他微微點(diǎn)頭。這位表弟,在張府也是身份實(shí)在尷尬,乃系嫡支四房的庶女的亡夫所出的嫡長子。印象里,他總是受到繼父的欺負(fù)和刁難。幼時來府上,時常見他躲在角落里哭,因?yàn)閼z憫,故而她每每偷偷接濟(jì)他。
雖然是這么個微小的動作,一旁的姜容卻察覺出了厲害。妻主與此人對視時,一向冷淡的臉色似乎有些許和緩。想起前日,徐叔叔給他提過的三個名字里,適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二位??磥?,這便是剩下的一人,張宛淵!
如此推測,姜容心里不由得對這人忌憚了幾分。他有預(yù)感,自己這是棋逢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