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的身份
有句詩特別應景,莊生曉夢迷蝴蝶,呃......一頓不吃餓得慌。謝和雍一口一口喝著參湯,那股子眩暈勁兒總算好些了。
總之,就是這么回事兒,她呢,已經掐過大腿了,現(xiàn)在推測結論就是疑似穿越,目前處于雙核運轉的狀態(tài),一邊是科研人員,一邊是紈绔子弟。
此時還跪在地上的姜容披裹著錦被,背后卻冷汗直冒,越想越是心驚肉跳。不知這他沖喜之功分量幾何?若是謝小姐因納他這樣的小侍不滿而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執(zhí)意要打殺了他,又該如何脫身?
待謝和雍用了些參湯,小廝們伺候她洗漱穿戴妥善,準備“接駕”。而姜容縮在一邊,也趁這會子的工夫套上衣衫再度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好。
緊接著,一大家子人就“撲面而來”。
首要的幾位主子進門來瞧,一個個又是摸頭又是捏肉,謝和雍只覺得自己像個核桃,還是干干巴巴,麻麻賴賴那種——誰都想盤一盤!
“寧兒!可總算醒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謝家可怎么辦喲!老身都沒臉去見祖宗咯!”
“娘,注意身子。”
跪在一側的姜容低眉順眼,雖不曾抬頭,但卻機敏地豎起雙耳,心思飛速流轉。
寧兒?是謝小姐的乳名?
聽聲音,前邊說話的應當是謝家的老夫人,這延州地帶的知州大人謝瀾。至于后者......延州無人不知,謝家三代單傳,所以,這么稱呼老夫人的自然就是謝夫人,謝家主母謝文惠。
本以為自己沖這喜,便是徒勞之功,左右他也別無所求,只消今后安守本分,謝家也能賞口飯吃,不至于過河拆橋便也罷了。可如今,謝小姐醒了,他倒是幸不辱命,奈何對方似乎很是惱怒于斯,情況不妙?。?p> 不知跪了多久,姜容的雙腿都已經失去了知覺,好似不是自己的了??偹闶怯腥俗⒁獾搅俗约?,這才發(fā)話,“昨兒辛苦你了,先下去吧。”
姜容如獲大赦,松了口氣,急忙恭敬謝恩起身,但因著跪久了眼前一黑,好在身側有小廝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眼前恢復光亮,趁著這么一下,他便走馬觀花地掃了眼在場眾人,除了剛才說話的謝文惠和謝瀾,剩下的兩位應當就是府上的老太君和主君了。
他這么一站,披頭散發(fā)實不雅觀,瞧身上還穿著昨日那身衣裳,此時如同牛嚼過了般皺皺巴巴的,與周遭的花團錦簇格格不入。
不免有人對其心生憐憫,念他昨日一番沖喜,也算是有功,偏生便惹得小姐不快,剛醒來就當場發(fā)作,真是倒霉!
說來令人唏噓,聽聞這姜小侍出身扁翠鄉(xiāng),窮山惡水荒涼之地,家境貧寒。這謝小姐一朝昏迷不醒,得高人指點沖喜一法,將整個延州乃至洛臺的婚嫁適齡男子的八字幾乎都合了個遍,哪曾想最后偏偏落在他身上?
這等身份資質,也堪堪就能給謝大小姐做個小侍。更別提他那對見錢眼開的父母,竟直接將人賣作奴仆賤侍,屬實叫人瞧不起!
尋常正經出身的人家,哪有人舍得讓兒子給人家做侍的,還是這種生死不論的賤侍?再怎么著也得說個差不多的親事,安穩(wěn)一生......也只能說,姜容實在是命不好。
憐憫歸憐憫,可也沒有人敢多管閑事。誰敢在這會兒子觸謝小姐霉頭?
旁人如何作想,姜容不知,他只曉得自己現(xiàn)下要回到他的四方小院。今后再無廣闊天地,行事再也身不由己,生死福禍全被捏在別人的手心,命運則同謝和雍永遠綁在了一起。
他再不是姜容,而是謝姜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