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晚宴之前
好吃不過餃子，尤其要蘸著醋吃，還得有蒜。
不得不說，卡塞爾學(xué)院的中餐廚師還是有水平的，羊肉餡的餃子，味道調(diào)的很好，顧讖吃了兩盤。
富山雅史吃的是正宗日料，料理上的慢，他吃的也慢，所以就導(dǎo)致顧讖一口一個餃子，順便夾一筷子蒜泥的時候，優(yōu)雅的中年人還在吃沙拉醬包蝦，然后就一邊等待下一道料理，一邊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吃。
總之，這一次的用餐比在學(xué)生餐廳吃烤豬肘子愉快多了。
走出餐廳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路燈明亮，學(xué)生們結(jié)伴來來往往，偶爾女孩子掩口低笑，分外美好。
富山雅史背著手，微笑道：“這樣的安靜祥和，真想一直持續(xù)下去?！?p> 顧讖嘴里叼著牙簽，只含糊地應(yīng)了聲。
“要一起散步嗎？”富山雅史邀請道。
顧讖想了下，“飯后百步走，活到...”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不遠(yuǎn)處傳來一個熟悉的公鴨嗓子，“嘿，老顧，這里這里！”
富山雅史也聞聲看去，學(xué)校里無人不識的風(fēng)云人物芬格爾正摟著S級新生的肩膀，螃蟹似地往這邊走，而體格偏瘦的路明非在他身邊就像個被踹彎的竹竿。
“兩位一起來吃飯啊？”芬格爾語氣很自來熟。
路明非倒是乖乖叫老師好，富山雅史更滿意了。
芬格爾鼻子忽然嗅了嗅，“吃的羊肉餃子？”
“羊肉味兒很大嗎？”富山雅史抬起袖口聞了聞，只有芥末味。
然后顧讖就在他面前哈了口氣，濃濃的蒜味讓老富臉色一綠。
“太壞了，真是太壞了！”芬格爾笑得直拍大腿。
路明非疼得一陣齜牙咧嘴，因?yàn)檫@混蛋拍的是他。
“老顧，一塊溜達(dá)溜達(dá)？”芬格爾擠眉弄眼地使眼色。
富山雅史見此，很知趣地說他突然想起還有課業(yè)要忙，先走一步。
芬格爾看著他的背影，抱著胳膊道：“真不愧是研究心理的，瞧瞧這眼力勁兒?！?p> “你是要還錢嗎？”顧讖說。
“俗，太俗?！狈腋駹柫ⅠR捂住褲兜，同時將身旁憨笑的路明非推到面前，“是師弟有事拜托你?！?p> 后者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是有點(diǎn)事想找你幫忙，這件事非你不可。”
“我知道了。”顧讖了然，“說吧，打算要多少瓶。”
“誒？”路明非跟芬格爾都是一懵，“什么多少瓶？”
“不是非我不可嘛，羅曼尼康帝?！鳖欁徬掳鸵惶?，“成本價，童叟無欺！”
“……”路明非。
“是我認(rèn)知中的，你職業(yè)生涯里的羅曼尼康帝嗎？”芬格爾表情也有點(diǎn)僵。
他覺得自己有時候就夠天馬行空了，現(xiàn)在完全遇到了對手，天馬行空到有點(diǎn)胡來了都。
“不是這個，是正事?！甭访鞣沁B忙道：“你看今天的廢柴兄，跟平時有什么不一樣？”
現(xiàn)在經(jīng)過的學(xué)生還有點(diǎn)多，他打算迂回一下說。
芬格爾顯然能領(lǐng)會他的意思，當(dāng)即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深沉臉，好讓顧讖能看得清楚。
傍晚，偶爾會有學(xué)生往他們這邊看一眼，眼神大抵都是‘看，又有單純的倒霉新生被那位‘傳奇師兄’芬格爾忽悠住了！’
也有認(rèn)出顧讖和路明非的，會跟同伴竊竊私語。
而顧讖仔細(xì)打量著芬格爾，半晌才說：“你今天洗臉了?！?p> “...我天天洗臉?！狈腋駹枌擂味皇ФY貌地說。
“噢，是么?！鳖欁徲行鋈?。
“好吧，是洗了頭?！狈腋駹柹焓肿チ俗ヮ^發(fā)，“有沒有覺得柔順了很多？”
“沒洗澡嗎？”顧讖不太能理解單獨(dú)洗頭的操作。
“那多費(fèi)勁?！狈腋駹栢止镜?。
路明非嘆了口氣，“洗頭對廢柴兄來說都算是破天荒了，而且你沒發(fā)現(xiàn)他胡子也修理了嗎？”
芬格爾昂著下巴，將左右臉展現(xiàn)給顧讖看。
顧讖扶了扶鏡框，不忍直視那絡(luò)腮胡，“所以到底是有什么喜事，能讓你這么收拾自己？是女朋友懷孕了還是你要結(jié)婚了？”
路明非疑惑道：“你怎么能確定他有女朋友？”
顧讖說道：“大學(xué)蹲了八年...”
“是的，我就是這么廢柴?！狈腋駹枌@個話題一笑而過，“現(xiàn)在不是我有沒有女朋友的問題，而是司馬昭寫了信來找劉禪去跳舞了?！?p> 路明非聽到這個比喻，不禁捂臉。
顧讖略一思忖，試探道：“非，是劉禪，司馬昭是凱撒？”
“聰明！”芬格爾打了個響指，贊嘆道：“隨著我們相處的加深，我越來越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你呢老顧？”
顧讖當(dāng)然不接他的話，上一次相見恨晚是跟自己借錢，鬼知道這一次又有什么主意。
“所以是凱撒邀請了你們，參加今晚的社交舞會？”
“就是這樣?！甭访鞣菗狭藫项^，“我想著去那種場合，應(yīng)該是要穿正裝吧，你西裝多，所以我想問問有沒有適合我的，借一件來穿。”
“好啊?！鳖欁徸詿o不可。
……
三人徑直往公寓樓去，只不過在樓下看到了意外的身影。
“諾諾？”路明非有些驚訝。
對面，諾諾抱著胳膊，百無聊賴地在門口踱步。
“你們又一起??？”她看過來。
“你怎么在這？”路明非問道。
“等人。”諾諾隨口道：“你們都收到晚宴邀請了吧？”
“嗯！”路明非連連點(diǎn)頭，“是你發(fā)的郵件?！?p> 顧讖瞥他一眼，這小子的心事的確藏不住，或許他自己還沒發(fā)覺，在看著諾諾的時候，已經(jīng)有以前看陳雯雯時的樣子了。
“還有我！”芬格爾舉手。
諾諾白他一眼，朝顧讖輕抬下巴，“給你發(fā)的郵件怎么沒看？”
“電子郵箱么，我沒有。”顧讖說。
芬格爾看他像是在看外星人。
“你是教員，諾瑪已經(jīng)用你的信息注冊了郵箱，在校內(nèi)網(wǎng)的個人主頁能看到?！敝Z諾說道：“沒人告訴你嗎？”
芬格爾趕在顧讖開口之前說：“我們回公寓就是要教他上網(wǎng)?！?p> “那記得來。”諾諾搖搖頭，走了。
路明非看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她對每個人都會提醒嗎？”
“我說過她很瘋的?！狈腋駹柕吐暤溃骸翱赡芩X得老顧好玩?！?p> “好玩？”路明非摸了摸鼻子，他覺得自己也挺好玩的。
“因?yàn)槔项櫴墙虇T?！狈腋駹栠@么說。